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陈三爷豪情万丈坐着大船出发了。
他南下的目的只有一个:和妻儿见面。
朝思暮想的沈心茹、素未谋面的陈爱茹,甚至这一刻,老婆比儿子更重要。
想媳妇是男人的天性,何况还是这么好的媳妇。
一别四年,不知伊人是否变样,初心不改,爱情依旧澎湃,就像那滔滔不绝的海水,一浪高过一浪。
从33年相识,到37年分开,在一起的时间是四年,分开的时间也是四年。
这八年加起来,似乎度过了一生。
如若能再见,那将是莫大的缘分。
日本人当然防备陈三爷会在香港突然下船,而后跑掉,所以专门安排了防卫队,来监视他。
货轮上20个日本兵,全天候守在陈三爷门外。
这艘船悬挂的是中国国旗,日本鬼子不傻,如果悬挂日本国旗,都不让在香港停靠,得加一次燃料,否则到不了柬埔寨。
跟随陈三爷此行的,只有一个兄弟:郑小俊。
马夫哥想跟来,但村上花子不允许,她感觉马夫天天伴随陈三左右,两人有过下南洋的经验,生怕二人路上合计,偷偷溜了。
于是陈三爷提议,让郑小俊跟着。
郑小俊正是因为平时隐藏得好,不显山、不漏水,不如那些兄弟咋呼,所以在村上花子眼里,他最没威胁,于是便允了。
一开始村上花子也不允,不允许陈三爷带任何随从,只许陈三爷一个人登船。
陈三爷一摊手:“我是个瘸子,废人,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顾,你如果不让我的人跟随,谁给我擦屁股?端粑粑?我拉的多,一次能拉2斤,如果皇军愿意,我也不拒绝。如果你亲自动手,我也可以接受。你自己看着办。”
村上花子没办法了:“行吧,就带一个人吧。”
就这样,郑小俊跟着陈三爷上船了。
村上花子告诫陈三爷:“陈桑,别耍心机,你老丈人、你师姐、你所有兄弟,可都在皇军的监视下,你敢逃跑,我保管他们人头落地。”
陈三爷呵呵一笑:“能不能有点信任?我一个瘸子往哪儿跑啊?”
“到了香港,驻停时,你也不能下船,不要妄想和沈心茹接头。”
“我哪里都不去,一心完成皇军交给的任务。”
“出发吧。”
此次出行,还带了一个人,就是柳爽。
这都是远东贸易公司核心人员,绝对的高管,跨国出差,必须是一个团队,村上花子是领队。
其余都是船员、装卸工和日本护卫队。
这船经过翻修后,质量杠杠的,吨位不小,如果满载,能达50吨。
陈三爷就是天生命犯桃花,不管是好桃花,还是烂桃花,身边总能聚集一群乱七八糟的女的,上次是白如霜和王莹,这次是柳爽和村上花子。
这大货轮一路南下,一直到广州都没遇到阻碍,因为沿岸都被日本鬼子占领了。
补给站点,如威海、上海,港口都是日本兵把守。
陈三爷和郑小俊住一个屋子,柳爽和村上花子住一个屋子,两个屋子挨着。
没事的时候吃吃饭、打打牌,一路上倒也没发生什么冲突。
陈三爷表现得特乖,特轻松,仿佛回到了少年郎。
也不知什么事让他这么高兴,他仿佛忘了腿瘸、忘了旧人、忘了悲伤。
有时日落黄昏,在甲板上吃饭时,他还哼哼小曲,弄得村上花子很诧异:“这么高兴吗?”
“出国啊,散心啊,焉能不高兴?”
“不是让你去旅游!有任务的!”
“哎呀,都是公司的钱,回来报销,对吧,柳会计?”
“对个屁!一天补助只有80块,花超了自己掏腰包!”
“哎哟,我还想找个泰妹按按摩呢,这笔钱能给报销吧?这属于日常公关接待,客户有需求。哎对了,暹罗有个按摩能手,叫微笑的蓝色纯棉内裤,人妖,到时候我介绍给你俩,他是我兄弟,必然服务到位!”
村上花子和柳爽相互一望:“叫啥?”
“微笑的蓝色纯棉内裤。”
“你给起的外号啊?”
“不是,他本名就叫这个。”
“变态!”
陈三爷大笑:“哈哈哈哈,年轻人,就得懂得享受,多少年少轻狂,老了一律背靠南墙,小时迎风尿三丈,老了顺风一裤裆。”
“闭嘴!”村上花子吼道,“污言秽语!”
“不要这么暴躁嘛。”陈三爷嘿嘿一笑,“脾气大的人一般都缺钱,这是命理学,弱者易怒如虎,强者平静如水,做人要争气,而不是生气,如果吼叫能解决问题,那么叫驴将统治世界。”
“你骂谁?”村上花子一瞪眼。
“我没骂你,我骂你旁边这位呢,她就爱发火。”
柳爽冷冷一笑:“你个瘸子还嘚瑟啥啊?你丫拉尿都不方便了,还贫呢!陈三啊,这叫报应!你看看你现在,妻离子散,兄弟死亡,一头白发,坐着轮椅,这叫报应,妥妥的报应!你跟海志波差不多,你俩可以拜把子了,他是兜尿,你是兜屎。”
陈三爷一愣,望着西天斜阳,陷入惆怅。
柳爽继续讽刺:“瞧瞧这表情!透着老光棍的忧伤、寡妇的迷茫、退休干部的无奈、绝经妇女的沧桑,真他娘的苦大仇深啊!”
“咯咯咯咯。”村上花子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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