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跟江先生谈妥了以后,就准备告辞。
江先生叫住他说:“徐福,我没那么多耐心,我要的东西你什么时候能拿到?”
什么时候能拿到?
徐福想了想,雍己的墓室已经找到,只剩那只妖兽还没解决,长生草可以说唾手可得。
于是,徐福就像江先生保证道:“三个月,三个月之内,我一定把长生草拿给徐先生。”
江先生却说:“我只给你十天时间。”
十天!
徐福心里暗暗一惊。
其实最多两三天,他就能把长生草拿出来,只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徐福不想把长生草交给江先生,他想把那东西据为己有!
最起码,他想试试长生草到底有没有功效,如果没用再交给江先生。
可江先生要他十天就把长生草拿来,这让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研究长生草。
“十天时间太紧了,能否一个月?”
徐福想拖延一下时间,一个月他怎么也能把长生草研究明白。
江先生摇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我只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如果拿不到我要的东西,你就自己找根绳子上吊吧。”
这话说的很平淡,徐福却听得心惊胆战!
江先生这是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好吧,我会尽量的。”徐福已经一头冷汗。
江先生说:“不是尽量,是必须,完不成,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徐福很清楚江先生不是吹牛。
这个江先生有通天的本事,想杀他实在太容易了!
徐福只得立了军令状,十天之内一定拿到长生草。
……
天气越来越热,未央宫的闲鱼也越堆越多。
结果就是咸鱼发出的臭味,半个宫城都能闻到。
宫人都被咸鱼熏的不敢靠近未央宫,郭瑗之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坐在皇帝寝宫的前殿批阅奏书。
如果有细心的人就会发现,郭瑗之用的是左手,而他写出的字跟田秀写出的字,是一模一样的!
郭瑗之认真批阅奏书的时候,王奉来了。
王奉脸色很不好,可能是熏的。
他忍着臭味说:“贵妃殿下,丞相他们来了。”
郭瑗之顺嘴说:“陛下在养病不见人。”
王奉听了以后并没离开,依旧杵在原地。
郭瑗之抬起头看向他:“你怎么还不走?”
王奉就说:“殿下,这次来的人很多,左右丞相,三公九卿,能来的都来了。”
郭瑗之一听暗道不妙。
这么多朝臣过来,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郭瑗之看了眼身后皇帝的寝宫,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一切都被王奉尽收眼底。
郭瑗之说:“把他们都打发走,别打扰皇帝养病。”
“殿下,还是您去说吧,奴说话太轻,没人会听的。”
王奉可不傻。
百官气势汹汹的要见皇帝,他还敢去拦,别人不说,李牧是真敢拔剑砍他!
朝中谁不知道右丞相的脾气?他可是个直人,眼里不揉沙子。
命就一条,王奉可不想为郭瑗之做挡箭牌。
郭瑗之心里骂了一声滑头。
她从垫子上起来,缓步走到殿外。
只见皇帝的寝宫外,已经站满了官员。
韩非看到郭瑗之出来,立刻上前拱手行礼:“贵妃。”
郭瑗之面无表情:“丞相,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想干什么?”
韩非就说:“我们想见皇帝。”
郭瑗之又拿皇帝正在养病为由搪塞百官。
这一次百官都不干了。
卫将军田云毅嚷嚷着要见皇帝。
田云毅这么一嚷嚷,所有人都变得激动起来,有些人甚至想强闯进去幸亏被侍卫拦住。
郭瑗之生气了:“你们强闯宫门是想造反吗?”
群臣一听都不敢动了。
这造反可是个大罪。
李斯冷哼一声说:“郭夫人,恐怕不是我们要造反,是你要反吧!”
这话一出,群臣的胆子又壮了起来。
司农李进说:“皇帝已经一个月没露面了,贵妃,你得让我们见见皇帝。”
郭瑗之说:“皇帝在养病!”
“养病!”李斯冷笑一声:“皇帝到底得了什么病,要养这么久?”
姚贾跟着说:“我看只怕皇帝没病,是郭夫人有病。”
有了这几个大佬挑头,群臣又变得激愤。
场面几乎失控。
郭瑗之眉头紧皱。
她算看出来了,今天百官提了心的要紧,皇帝明摆着是不相信她的话。
“你们真要见皇帝?”郭瑗之问。
李牧说:“贵妃,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来只是想看看皇帝是不是平安。你让我们见一面,我们马上就走。”
郭瑗之说道:“右相,可皇帝有诏令,吩咐了不见人。”
田云毅忍不住了:“你一直不让我们见皇帝,是不是皇帝已经被你囚禁起来了?”
“饭能吃,话可不能乱说!”
郭瑗之明显是急了。
群臣一见更加笃定,皇帝绝对是出了事。
李斯甚至在心里猜测,皇帝也许已经崩了,这些咸鱼就是为了掩盖尸臭味。
“今天我们一定要见皇帝!”李斯语气坚定。
“你们今天见不着!”郭瑗之同样不甘示弱。
韩非听了以后就准备带着百官强闯。
郭瑗之让侍卫拦人。
李牧呵斥道:“你们这些娃娃连我也敢拦吗?”
侍卫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们这些侍卫大部分都是邯郸那些权贵后裔,而邯郸那些权贵大部分都在军队待过,李牧在赵国当了那么多年大将军,在军中威望极高。
这些侍卫当然是不敢得罪李牧。
郭瑗之看李牧都出面了,知道这些侍卫是拦不住了,只好妥协说:
“我可以带你们去见皇帝,不过皇帝正在养病,需要静养,我最多只允许你们去十个人。”
李牧听了以后看了一眼后面的韩非。
韩非则是看了一眼李斯。
李斯点头。
韩非这才说:“好,那我们就挑十个人陪贵妃去见皇帝。”
很快,韩非就带着十个人跟随郭瑗之去了皇帝的寝宫。
这十个人全都是朝中重臣,很多都是田秀的老部下。
众人跟着郭瑗之进了未央宫,然后穿过一条很长的走廊,这走廊很黑,幸亏墙壁上挂着火把照明,要不都看不到路。
到了走廊尽头,郭瑗之推开一扇门。
门前站着数名守卫。
这些守卫都很年轻,脸也很生,连李牧都不认得这些人。
见此众人心里都是一沉,这些守卫恐怕都是郭瑗之安排的。
郭瑗之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把她的人安排到皇帝的寝宫外。
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些侍卫拦下李牧他们说:“请各位大人解下佩剑。”
李牧等人乖乖交了佩剑。
田云毅坚持不肯交。
他说:“皇帝赐过我们带剑上殿!”
田云毅这一说原本已经解了剑的众人又都把剑拿了回去。
郭瑗之看这些人坚持不肯交佩剑也拿他们没办法。
她只是个女人,又能把这些老臣怎么样?
更别说这些老臣里好多还是田云毅这种骄兵悍将,根本就不服管教。
郭瑗之站在门口对众人说:“各位大人不肯解见,那就进去见皇帝吧,我在门外等你们。”
李斯却说:“还是夫人和我们一起去为好。”
万一里面有埋伏呢?
只要这女人跟着,遇到危险就拿她做人质,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李斯已经做好了盘算。
其他众人也都明白李斯的想法,全都坚持让郭瑗之跟着。
郭瑗之没办法,只好在前面带路。
……
留侯府。
荷华去年生了一个男孩,取名叫张不疑。
不疑正被荷华抱着哄睡觉。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着,荷华轻手轻脚的把孩子交给奶妈,自己则是出了门。
来到门外,荷华直奔后花园。
张良连头发也不梳,他散着发,穿着件白衣服,赤着脚正坐在河塘边钓鱼。
荷华走上去说:“子房?”
张良头也不回:“荷华怎么了?”
荷华坐到张良身边,满脸担忧的说:“今儿韩非仲父和李牧仲父他们请你一同入宫去见父皇,你为何不答应?”
张良反问:“我为什么要答应?”
荷华气的说:“我父皇一个月没露面,现在洛阳上下谁不急?我是个女人不便出面,你就不能带我进宫看看父皇?”
张良平静的说:“皇帝又没事。”
荷华就问:“你怎么知道没事?”
张良笃定的说:“因为他是皇帝!”
正说着,一条鱼就上钩了。
张良兴奋的把鱼拉上来,可他并没把鱼放进桶里,而是把鱼从鱼钩上解下来又扔回了河里。
荷华忍不住问:“你干嘛把鱼又扔回去?”
张良看着鱼游走,说道:“这鱼上钩,是为贪那一口食,若我把它留下,它便没了生机。这世间万物皆有其道,皇帝自也有他的安排,我们贸然进宫,反而可能坏了大局。”
荷华还是有些不解,说:“可百官都急着见父皇,若真有什么事,我们坐视不管怎么行?”
张良轻笑一声,说:“百官着急,不过是为求个心安,若皇帝不想见他们,即便进去了又能如何。而且,有些事我们并不知晓全貌,此时冲动行事,说不定会陷入他人的算计之中。”
荷华听了,虽仍有担忧,但也觉得张良说得有理。她靠在张良肩上:“希望父皇真的无事,这朝堂不要再起波澜。”
张良轻抚她的头发,“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说罢,又专心钓起鱼来,仿佛这世间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郭瑗之把众人带进皇帝的寝宫以后,一进门,所有人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药味伴随着咸鱼的味道熏的人胃里翻江倒海。
韩非已经忍不住想吐。
李牧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了倒能忍受,他问郭瑗之:“皇帝在哪?”
郭瑗之指了指前面。
众人循声看去。
只见田秀的龙榻被一层厚厚的帷幔挡着,帷幔里有灯光,透过灯光,依稀能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榻上。
郭瑗之走上前说:“皇帝,两位丞相还有各位大人吵着要见您,妾身没办法就带着他们来了。”
帷幔里的皇帝听到了以后很愤怒,就听皇帝咳嗽了几声说:
“混账,朕不是说过了,朕在养病,不要让别人来烦我!”
听到皇帝的声音,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惊。
李斯更是打了一个寒颤。
坏了,皇帝还活着呢!
他们这么多人不顾死活的冲进来见皇帝,今天恐怕少不了一番责骂。
姚贾听到这声音后,眉头却紧皱。
皇帝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
而且皇帝为什么要隔着帐幔和他们说话?
李牧在听到了皇帝的声音以后拱手说:“陛下安好?”
帷幔里的人猛咳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是右相啊!朕很好。”
“右相,你们吵着来见朕是做什么?”
李牧就说:“陛下,一个月不露面,臣等担心您,所以来问安。”
皇帝就说:“你们现在见到朕了,朕很好,好了你们都去吧,以后要多听郭贵妃的话,不要来打扰朕养病!”
韩非本来还想问皇帝为什么把太子禁足,但一听皇帝这话,知道今天是没机会问了。
众人只好准备离开。
郭瑗之暗松了一口气。
总算过了这一关。
谁知道就在李牧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姚贾突然上前掀开了龙榻前的帷幔。
姚贾动作快的像闪电一样,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帷幔里的人明显也没想到姚贾会突然来掀帘子。
两人四目相对。
姚贾这才发现龙榻上的人根本就不是皇帝,而是一个穿着皇帝龙袍的太监!
见此众人都大吃了一惊。
韩非转头质问:“郭氏,皇帝呢?”
郭瑗之脸色瞬间煞白,冷汗直下。她强装镇定道:“皇帝龙体欠安,换个地方调养去了,我怕你们担心,才让人暂坐在此。”
可众人怎会轻信。李斯怒目圆睁,大声喝道:“郭氏,你欺君罔上,定是藏了皇帝,不知有何阴谋!”
郭瑗之急了,喊道:“你们莫要血口喷人,我对皇帝忠心耿耿。”然而,此时已无人再信她。
田云毅直接拔剑架在郭瑗之脖子上:“今天你不把皇帝交出来,我立刻就让你身首异处。”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突然殿外传来一阵高呼:“皇帝驾到!”
众人皆惊,转头望去,只见田秀身着青色龙袍,在一群侍卫簇拥下走来。
郭瑗之见此,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田秀面色阴沉,扫视众人,缓缓开口:“朕不过养病月余,你们便如此大动干戈,成何体统!”
众人纷纷跪地请罪。
此时,所有人脑子里都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皇帝到底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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