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反派大佬在异界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381章 购买四区域土地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
  

三大区域,加已定案补偿并落实的酬勤皇庄周围田地,魏庭枝放下一切事务,骑马奔波,亲自逐地考察。

待全部确定,已是两个月后,将近年关。

为防万一,他沉思默想后,还是戴着临行前弟弟塞过来的防风御寒口罩,执缰疾奔,快马回京,请金暮黎及三大买主亲笔签文书。

腊月严冬,冷风肆虐,金暮黎直接将夜梦天、易锦、善水三人一起带到现场,让他们看看自己名下土地位置和范围,再去府衙与卖主当面签字、摁手印,付清银两。

夜梦天乃着名阵法师夫妇的独苗苗,加上神兽雪麒毫不遮掩的以人身形象立他身旁,亲自为其办理普通民事的地方官除了殷勤与讨好,连个闲屁都不敢放。

“替本尊传话出去,以后,这里便是本尊夫君的地盘,流风律法规定交纳多少租金钱粮,本尊夫君会依法交纳,”金暮黎的声音由平静至渐冷,“但若欺负他的佃农,霸占他的良田,不仅阵法山庄会来讨说法,本尊也会毫不客气,”

她陡然亮出坚硬利爪,爪尖轻轻一扫,满堂桌椅便被划成两半,“胆敢觊觎者,这就是下场!”

地方官吏吓得跌坐在地。

金暮黎恐吓完,直接带四人原地消失,让官和吏再惊一回。

毕竟有些东西,他们只听过,没见过,无论是佛教神足通,还是道教御剑飞行,从未有机会饱眼福。

如今,却是冥界神兽当场表演了一把。

然而,这样的表演,以后还是别出现了。

太伤心脏。

且,破损的桌椅还得……

刚想到这,便见地上有两张银票,一名衙役哆哆嗦嗦道:“是、是魏公子留下的。”

他口中的魏公子共干四回这样的事,每到一处,都在金暮黎亮爪时,丢下两张银票做补偿。

咱威胁归威胁,但不能让人家平白无故的吃亏遭殃,不然说出去,也不光彩。

狠归狠,理还是要讲的。

去暮黎山庄附近时,易锦既未提出顺便看望哥哥,也没半点情绪波动,事一办完,就跟麦芽糖似的,紧紧黏在金暮黎身上。

魏庭枝看眼夜梦天。

不料,夜梦天竟只是翻个白眼,既没开口,也未打算掐架。

魏庭枝心下甚奇。

善水倒再次清理了更加破烂的老道观,并去亦师亦父的老观主坟前磕个头,上炷香。

魏庭枝也满足了参观当地百姓为金暮黎建立的神兽功德庙的愿望。

来庙里上香的人并不多,但炉中香火始终不断,一问之下,才知全城百姓定了时间,轮流值守,保证每日都有最少三炷香被点燃。

魏庭枝看着雕像,不由赞叹工匠雕功,连金暮黎眼尾的那抹凌厉都能展现出来,实属厉害。

金暮黎隐住身形,悬立半空。

凤栖城这两年风调雨顺,并不需要她做什么。

百姓却把时和年丰的功劳归到她头上,觉得是因为建了这座庙,才有如今的五谷丰登。

他们忘了,凤栖城在出事之前,本就是福地。

只不过,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修仙都要历劫,神尊仙帝魔尊妖王都得经受天雷拷打,何况区区凡民,再好的福地也会有劫难。

而她恰好,是那个化劫之人。

四件大事了却,金暮黎将魏庭枝送回帝都,欲带三人回冥界。

易锦单打独斗磨练了这么久,此刻还是忍不住兴奋,直接在她脸上亲一口:“姐姐真好,锦儿终于可以回家了!”

“是不是想宝宝了?”金暮黎捏捏他鼻尖,“九个娃也很想念你们,就都回去聚一聚,吃顿团圆饭吧。”

夜梦天和善水也很激动。

魏庭枝半明白,半疑惑,但什么都没问,告辞之后,径直回了家。

奔忙这么久,家人应该也很想他。

果然,刚进弟弟院落,妘宇然便大叫一声,直扑入怀:“你可回来了!”

魏庭枝紧紧抱住他。

片刻后,又想起自己身上臭,连忙松开,唤人备水沐浴。

妘宇然在他洗第二遍时,跳了进去。

水波有节奏地荡漾,浴桶差点裂开。

魏庭枝不顾疲劳,战了个天昏地暗,直至夜半,才沉沉睡去。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如玉指尖轻轻描摹他的眉眼,又将唇瓣贴上去,微碾一下便离开,相拥而眠。

次日,妘宇然睡了个懒觉。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他唇上轻啄一口,然后动作轻缓地下床。

他闭着眼撒娇般哼唧一声,又睡过去。

魏庭枝洗漱后先去给老爹请安。

魏父随便问了问,知道儿子最近做的事,也没说什么。

毕竟他更明白,属于金暮黎及其家人的土地,以后不仅是战乱时平民百姓的避风港,也能保魏家后人免受马蹄践踏、欺辱凌虐。

如此多方受益、且积阴德的事,哪怕搭上全部家财,也值得。

“皇庄案进行得如何?”魏庭枝道,“结束了么?”

魏父点点头:“二十四皇庄,牵扯很大,但长公主动的官员不多,主要是他们的儿子管家门生幕僚。”

“那也不少,”魏庭枝叹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总会有人清算。”

“长公主雷厉风行,很是了得,”魏父面露赞赏之色,“贵妃被禁足,其兄辞官成功;肖家女儿不争气,被她亲手打死,肖父得知消息时,恰好亲手把亲戚人犯送到官府,闻言当场口吐鲜血,昏死过去,肖家老幺被锦衣卫从鸿鹄酒楼带走,之后长子亦被牵连下狱。”

“肖家长子可是官在刑部,就这么废了,”魏庭枝摇摇头,“不过听闻此人乃笑面虎,对谁都笑脸相迎,心肠却甚是狠毒。”

“但凡牢狱,哪里没有冤死的鬼,”魏父叹气,“你祖父死前一再叮嘱,对小人只能敬而远之,不可得罪,否则他们会不断下黑手,直至人死户绝才肯罢休。”

“孩儿明白,”魏庭枝神色凝重,“所以孩儿上次斗胆在金暮黎面前进言揭露,除掉几个死对头。”

“你竟敢借她之手?”魏父大骇,“你是活腻了吗?若被察觉,咱魏府有多少命够填?”

魏庭枝惭愧:“此计当时就被识破。”

魏父身体晃了晃。

魏庭枝连忙扶住:“爹爹放心,她既已传音警告,就不会再追究。”

“你、你……”魏父抹抹额头上的汗,“你可千万不要再糊涂。”

“孩儿知晓,”魏庭枝连声安抚,“为了赢得信任,之后的所有事,孩儿都选择对她开诚布公。”

魏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宇然的朋友,你如何交往,为父不管,但要时刻谨记,莫要失了分寸,这颗福星,也一定要护好。”

魏庭枝立即应是。

魏父又叹气:“我能看出,宇然很喜欢孩子,但为避嫌,从不去大嫂院落,加上他要写话本,我也不想他被打扰,便未采取行动,将孙子孙女接出,另分院落单住。”

魏庭枝颔首:“他们现在的任务,是学习,待大些,我再选择时机带在身边,亲自教授,让他们熟悉生意,掌管店铺事务。”

魏父第三次叹气:“只能如此了,谁让你……唉!”

魏庭枝微微低首,垂眸不语。

“不用愧疚,爹没怪你,”魏父拍拍儿子肩膀,“只要你俩好好的,多个儿子我也一样高兴。”

魏庭枝淡笑:“嗯。”

父子二人聊了些时,又一起用过早膳,妘宇然才从梦中醒来。

魏庭枝已经坐在床边。

妘宇然看看窗外:“见过老爹了?”

魏庭枝轻嗯一声:“还一起吃了饭。”

“哈?你们一起吃饭,居然不喊我?”妘宇然故意无理取闹,“等着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收拾我?”魏庭枝俯身,将人逼躺下,贴在耳边低语,“像昨晚那样?”

妘宇然的脸颊瞬间红透:“滚!”

魏庭枝捉住他的手,摁在榻上:“你让谁滚?”

“当然是~~”嚷到一半,妘宇然顿住,继而歪了歪头,“一起滚行不?”

魏庭枝眸色渐深,低头就是一口。

妘宇然身躯一颤:“别咬……”

魏庭枝微微抬脸:“求我?”

“求你,”妘宇然声如潮涌,“求哥哥放过。”

魏庭枝从他胸前抬起脸,却双目微红,即将变身为野马。

妘宇然猛地出臂,将他脖颈箍住,想翻身反压。

奈何力气不够,刚反一半,身体呈侧姿,便被魏庭枝所钳。

两人僵持半天,魏庭枝见弟弟鼓着腮帮子、瞪着眼,不由气笑。

他松开手,任由妘宇然反压骑坐,将他两拳死摁胸前连声叫嚷:“服不服?服不服?”

魏庭枝正要无奈说服,那人却紧接一句:“不服再干!”

然后,嚣张的弟弟被一把掀翻。

半个时辰后,妘宇然骂骂咧咧揉腰起床,待洗漱完,安康已买来主子念叨好几次的黄花菜面。

魏庭枝坐旁边陪餐。

弟弟虽狼吞虎咽,丝毫不顾形象,但依然赏心悦目,百看不厌。

妘宇然不理他,自顾自大口吃面,补充体力。

魏庭枝学他发呆时的托腮模样:“想哥哥吗?”

明知故问。

妘宇然翻了个白眼:“不想。”

魏庭枝轻笑。

“出去这么久,事情应该都办好了吧?”妘宇然没好气道,“要不要去医院找周不宣唠唠?”

“我走后,你们是否还经常碰面?”魏庭枝将豆浆推给他,“陈掌柜有没有说什么?”

“金暮黎也走后,我俩单独见面的次数就少了,但陈掌柜那边的消息我差不多都知道,”妘宇然吃完面条又喝汤,“肖家遭了殃,徐家也倒了霉,但因徐家有个女儿在宫为妃,还是有翻身余地的。”

魏庭枝点点头:“听闻徐家长女性格倔强又不失稳重,一直在后宫隐形人似的默默无闻。”

“而且她有个舅舅思想很正直,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熟悉的人都称外甥女随舅,”妘宇然每喝两口,就顿一下,“此人和其他官贵子弟完全不同,若能收至麾下,定是可用之才。”

魏庭枝明白了:“看来长公主已有意提拔。”

“不只是他,听说三年一次的科考,让翰林院储备了不少人才,”安康递上湿棉帕,妘宇然擦擦嘴,“这也是百里钊借斥责罢免吏部尚书王世充、不给百官面子的底气。”

魏庭枝颔首:“本朝学子中进士后,首先要进翰林院历练,然后才委任各地知县或留都。”

他起身为弟弟披上大氅,“太祖刚建国时缺人做官,连杀几批人后也空位极多,但如今,通过连续几代帝王的积累,朝中官员早已人满为患,此等情景,只能等年老致仕或有心犯错,否则无从安插。”

“可不是,徐家两个儿子,先后中了探花,如今还在翰林院。”

两人说着话,一起往外走。

安康已备好马车,出门即上。

“人已够多了,偏偏还有个国子监,”待坐下,妘宇然才继续道,“听周不宣的意思,可能下一步就是将其废除。”

“确实不用再留,”魏庭枝也赞同,“皇子公主多已成婚,且分封四方,公侯伯爵又被清理,没剩几个后代,只余官贵之家。”

“周不宣说,进士科会完全替代国子监的地位,等官员彻底不从国子监出来,国子监就会变成又冷又穷的破落衙门,说不定连房子都倒塌,”妘宇然歪靠他肩上,“听说太祖弄的那个专门挂学生脑袋的怪竿子很是刺眼,所以晚废不如早废。”

魏庭枝默然片刻,才叹道:“专立长竿枭令学生,确实……”

学校成了刑场,谁能安心读书啊,难怪当初会有反迫害**。

“老爹也说太祖时期的国子监,别说学生被逼自缢、强制饿死,就连祭酒都归田的归田、被杀的被杀,换了好几任,”妘宇然动动脑袋,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最后一任若非赶上太祖大限至,侥幸留条小命,也会不得善终。”

魏庭枝低声叹息:“太祖撑天拄地,功高至伟,唯手段,有时过于偏激残暴了些。”

话落,又想到什么,忙叮嘱,“这些话,关起门来自家说说就好,千万别外传。”

“知道,”妘宇然在他肩上扭头,“你看我像傻子吗?”

魏庭枝捏捏他的脸,笑道:“不像。”

妘宇然很傲娇地轻哼一声。

天气寒冷,街上人少,加上未落雪,马车便速度不减地直达医院。

医院设计得非常人性化,专门备有马车、牛车、板车停车位。

妘宇然下车后,不忍让马夫挨冻,便道:“拴好马匹后,去门诊一楼大厅等,走时叫你。”

马夫感激无比,连连点头。

妘宇然很快找到院长办公室,但人却不在里面。

连问几位医生,才知正做急诊手术:一孕妇在家生产,却因胎位不正,婴儿先出来一只脚,然后卡在里面。

紧赶慢赶送到医院时,孕妇仍在出血,婴儿估计也已窒息身亡。

妘宇然顿时替家属心凉半截:“周不宣的一贯主张,就是人类进化到现在,每个器官都不是多余的,手术能不做,就不做,毕竟任何手术都会产生诸多后遗症,能让她答应动刀子,必是万分危急,甚至凶多吉少。”

魏庭枝揽住他的肩:“去看看。”

于是两人直接前往手术室,坐在门口铺着软垫的藤椅上等待。

一个全身补丁的青年男子走来走去,最后因焦急、紧张和劳累,一屁股坐地上,满脸懊悔。

妘宇然忙过去问情况。

男子摇着头,不想开口。

直到听说他是周神医的朋友,才实言相告:“家里余钱不多,还要供弟弟上学,指望他考中,这才想省下来,怎料……”

谁能预测到娘子会难产大出血?

妘宇然欲怪怨,却说不出口。

连产婆都舍不得请,哪有闲钱每月孕检?

啊,不对,“我记得,惠民医院没有孕检费啊。”

这里没有任何仪器,中医又全是凭双手触摸来确定胎位正不正,根本不要钱啊。

魏庭枝提醒:“不是所有人都晓得什么是孕检。”

“啊,”妘宇然这才想起有些东西并未普及,“我忘了……”

两人默默退回座位。

此刻,人没出来,什么安慰都是多余的,不起任何作用。

就在妘宇然闭上眼,等得昏昏欲睡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产妇幸留一命,至于孩子,”周不宣道,“我很抱歉。”

青年男子掩面痛哭。

“别哭了,快去照顾你娘子吧,”妘宇然拍拍他的肩,“孩子没了,还能再要,大人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青年男子这才磕头道谢。

“病人已经送往病房,你去住院部一楼16号房间,”周不宣淡淡道,“对自己娘子好点儿,她才是与你互相扶持、共度一生的人。”

青年男子抹着眼泪,连连称是。

周不宣看向魏庭枝二人:“跟我来。”

妘宇然与她并行:“你徒弟呢,怎没看见他?”

周不宣无语:“打完下手送病人去病房了啊。”

妘宇然惊呆:“你让他个男人帮忙……接生?”

“那怎么了,”周不宣理所当然,“女医生看男科,男医生看妇科,不是很正常吗。”

“啊……也是,”妘宇然心说自己快被这个世界同化了,“那个小孩儿,真的救不活么?”

“时间太长,送来路上就已死亡,”周不宣疾步快走,“出那么多血,能把大人保下,就是奇迹。”

到了办公室,妘宇然立即上前给她捏肩膀:“累坏了吧?我帮你放松放松。”

周不宣笑了笑,看向魏庭枝。

果然,那家伙脸上的嫉妒之色想掩饰都来不及。

魏庭枝知道自己被发现,干脆敞开了说:“这家伙心里恐怕没有我,餐风饮露跑这么久,回来他都没说帮我揉揉。”

“呃……”妘宇然正按摩的手陡然顿住,愧疚之后,便是狂怒,“那还不是因为你~~呜呜!”

魏庭枝捂住他的嘴:“行了,知道了,不怪你。”

周不宣哈哈大笑。

满身疲惫都要笑没了。

魏庭枝摸摸茶壶,凉的:“茶房在哪?”

“不用你忙,”周不宣摆摆手,“一会儿皇甫奉过来,让他去。”

“对,让他去,”妘宇然道,“能在周院长身后学东西,还一毛钱不花,不多做点事怎么行。”

“三公子说的是,”皇甫奉站在门口,“能追随师尊,是我十世积来的福。”

背后说人被抓包的妘宇然脸色一红,低声嘟哝:“魏庭枝你怎么不关门……”

皇甫奉去茶房泡茶端来,周不宣亲自动手,先为魏庭枝斟上一杯:“这段时间费力劳神,长途远奔,真的辛苦你了!”

“无碍,”魏庭枝微笑,“只是这已定案的二十三大皇庄周围,还要购买吗?”

“买,”周不宣语气坚定,“好不容易金暮黎主动开口,咱一定要抓住机会,把此事办成。”

魏庭枝点点头:“年底店铺正好清账,到时我会抽出正常开支后的余款,全部投进去。”

“我也会把所有积蓄都拿来,”周不宣道,“不够的话,再把王府租出去。”

“加我一个吧,”妘宇然道,“离家时,老爹老妈和哥哥给了我不少钱,到了魏府,干爹又送我铺子,庭枝平日也给我许多零花,因为花钱的地方少,就都攒下了。”

魏庭枝微微蹙眉,欲言又止。

周不宣想了想:“行是行,但你多少要留点儿,一个人在京都,必须有钱傍身。”

魏庭枝:“……”

他一个人?那我是谁?

“那肯定的,”妘宇然拍胸脯,“放心吧,我不孬。”

周不宣笑了起来。

“真的,”妘宇然解释道,“暮黎是神兽,不需要钱财之物,夜大哥、易锦哥哥、善水道长也在冥界定居,不会在这久待,所以田地的管理权其实都在我们手上,除了头三年免租需要我们垫付,后面就不会再吃亏,到时搞个小卖部放在各村村口,说不定还能盈利。”

周不宣偏偏脑袋,竖起大拇指:“牛掰!”

魏庭枝看着弟弟温笑:“想做什么就去做,哥哥永远支持你。”

妘宇然美滋滋地点头。

“那,”魏庭枝喝口热茶,“既然皇庄都能把多出来的田地退还农民,下一步,是不是该趁水和泥、借机让所有朝臣吐出强占部分?”

“必须的,”周不宣示意皇甫奉坐下,“二十四皇庄之事刚了结,便有朝臣上奏,长公主先给众人机会,让他们回去后自己清查办理。”

魏庭枝笑了:“他们大概以为长公主殿下并无深究之意。”

“此事,谁都别想逃过,”周不宣无情冷哼,“若不退还,要么,百姓上告,要么,再死一批人。”

魏庭枝心下一惊:“难道?”

周不宣自然不能说实话:“毒蘑事件,我们可以让它人为发生几次。”

“啊?”妘宇然愣了下,然后满脸不赞同,“干这事儿道德不道德先不说,只用蘑菇这一点,是不是就太明显?而且搞多了,人家会觉得酬勤皇庄都是故意下毒。”

“那咱换个毒物?”就等他这句话的周不宣道,“比如毒蛇啥的?”

“……”妘宇然纠结,“虽然杀了那些狗东西并不可惜,但若亲自动手……罪孽就该落咱自己头上了。”

“都一样,”周不宣摆出无所谓的态度,“幕后指使和执刀者没啥区别。”

妘宇然嘟哝:“但起码自己手上不沾血。”

“看看再说吧,”周不宣觉得此时与他都是没必要的争论,“长公主出手,定不会让人失望。”

妘宇然正要接话,却突然想起一件事:“诶?百里钊的一月之期,就算过去了吗?”

“肯定啊,”周不宣忍不住笑,“玉玺都在她手上,就算能力不强,官员还真敢给她试用之期?”

“啊,也是,”妘宇然点点头,“若是奉旨还被百官赶下台,那得多?的人啊。”

周不宣笑出声。

她看向默默旁听的皇甫奉:“徒弟,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皇甫奉迟疑片刻,才道:“徒儿觉得,长公主殿下,也是极好的人。”

周不宣满意点头。

皇甫奉被她反应鼓励:“皇甫家族和其他家族、本地官吏,也占农民不少地,只是,天高皇帝远,谁都管不了。”

“管不了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周不宣道,“最重要的,是无人付出全力、用心改变。”

魏庭枝明白周不宣的意图,助力道:“就像我们魏家也是京都富户,但魏府田地都是花钱买来的,不仅没有强买强卖,更未多占。”

“而且魏府对佃户也很好,从不欺压,”妘宇然骄傲道,“更不会私自奴役,让他们免费干这干那。”

皇甫奉惭愧:“我家做不到。”

“你要想跟我们一样,得先掌权,”妘宇然神秘兮兮道,“把掌家权从老头子手里抢过来,才能一切你说了算!”

皇甫奉更加惭愧:“我、我才疏智浅,没那能力……”

“没能力是因为没帮手,”妘宇然挤眼,“若我们给你支持、当你后盾……怎么样?嗯?”

皇甫奉眼中火苗骤亮,可很快又黯淡下去,摇摇头:“太远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妘宇然摸摸下巴,思考片刻,未果,转向另外两人求助,“不宣,哥,你俩有啥好主意么?”

周不宣和魏庭枝都故意皱眉思索。

皇甫奉半抱希望看着二人。

“确实太远,”魏庭枝叹息,“就算手里有人,也够不着。”

皇甫奉心里本就只有一半的希望又破灭一半。

周不宣却仍在苦苦思索。

皇甫奉不忍:“师尊,您~~”

“想起来了!”周不宣打断他,“为师正好有个朋友在惠云道!”

皇甫奉惊喜之后,是犹疑:“他……”

“他能帮你,”周不宣给他吃定心丸,“此友武功比我还强,且极为聪慧,手段层出不穷。”

皇甫奉的眸光渐如星辰:“真的?那师尊,他叫什么?弟子该如何找他?”

周不宣正要说出卫祎昀的名字,却临时改口:“我先飞鸽传书,问问情况,确定后再告诉你。”

皇甫奉不疑有他,连忙点头:“多谢师尊!”

于是,正要赶回家陪父母亲人过年的卫祎昀,收到一封密信。

“总算来了,”熙众津道,“虽然跟我想的不一样,但也不错。”

被现实捶打、成熟许多的卫祎昀道:“我们该如何做?”

“化装成乞丐,把百姓的怒火挑起来,”熙众津搓搓手,“只要锄头箩筐一开打,咱就浑水摸鱼,把那捞足油水的狗官脑袋打爆。”

“……”卫祎昀无语,“那最后倒霉的,可能还是百姓。”

“就是要激化矛盾,”熙众津道,“官民对立起来,事情才能越闹越大,惊动朝廷,派兵镇压。”

“可我怎么觉得有点多此一举,”卫祎昀皱眉,“不是等百里乾起兵造反,再两军对垒么?”

“你懂什么,”熙众津轻哼,“造反也得等春天化冻,不然南军北上,还没打仗,就病死了。”

“……”卫祎昀受教之余,还是不解,“可这跟咱挑事有何关系?”

“闲得呗!”熙众津虽仍需藏形匿影,却已毫不气郁,“在皇甫奉回来之前,咱们总得找点事做。”

卫祎昀:“……”

“要不然干啥,”熙众津又气又无奈,“邪尊不来,我想换身体也没办法,一旦从你这里出去,气息就会泄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您的意思是,”卫祎昀终于明白他为何只说不动,“得回山洞?”

“不然呢,”熙众津叹气,“不仅咱仨要过去,还要把新看中的人一起带走。”

“您……”卫祎昀试探,“已有人选?”

熙众津:“没。”

卫祎昀:“……”

敢情嚷嚷半天,连个影儿都没有。

“玄久黛不来,密信都发不出去,想再多也没用,”熙众津抬脚,“早点回去过年,早点回来搞事。”

卫祎昀边走边质疑:“真的只是太闲?没有其他目的?”

“你这娃子,”熙众津叹气,“你们周神医不是说了想澄清天下、让更多土地回归农民手中嘛。”

“昂,那怎么啦?跟~~啊,我明白了,”卫祎昀终于知道他想干什么,“你要在百里乾造反之前,先办成这件事?”

“对喽,”熙众津道,“惠云道这么大,又不止一个雁象城,咱们去别的地方,给他弄乱,杀掉几个城狐社鼠、劣豪贪官。”

“杀人?”卫祎昀顿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在积德?”

熙众津轻啧:“你说你这孩子的脑子……谁说咱自己亲自动手了。”

“啊,”卫祎昀有些窘,“我这不是……关心过度么……”

熙众津顿步,摸摸他的头:“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不仅让百姓丢田卖女没有活路,还草菅人命,百姓要他们项上狗头便是因果报应。”

卫祎昀受他想法支配,抬臂摸过自己脑袋后,又打了下自己手:“别动不动就摸头,你又不是我祖父。”

“我是你祖宗,”熙众津毫不客气,“小屁孩儿,事还挺多。”

“祖宗怎么了,”卫祎昀不服,“天天共用一个身体,同进同出,还给我摆祖宗架子,你像话么?”

熙众津:“……”

这小东西刚认识时就满身反骨,敢跟他抢夺身体控制权,虽然渐渐被征服,性子却没改多少,尤其相处日久、两人特别熟悉之后。

“闭上嘴巴,留着喊爹吃饭,”熙众津哼道,“再嚷嚷,我就跳河洗冷水澡,让你风寒。”

卫祎昀:“……”

这只缺德兽。

喜欢反派大佬在异界请大家收藏:(m.8kxs.com)反派大佬在异界8k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