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怎么这么热闹啊?”
一道乐呵呵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好奇地望向来人。
看向这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赵云娇皱紧眉头。
这不是对面香云阁的蔡仁义嘛?
他怎么会来?
凭这段时间她对这人的调查,赵云娇隐隐有了猜测。
这蔡仁义可不是那种热心之人。
“哟,蔡掌柜。”
刚刚还咄咄逼人的男子瞬间点头哈腰,连周围挤得水泄不通的围观群众也连忙给他让开一条道。
眼睛亮晶晶的,蔡老板可是香云阁的掌柜,这小小的酒楼还没开张呢,竟然就能惊动蔡掌柜,可真有面子啊!
一个是京城老油条,还有一个是不知天高地厚就想着要开店的赵家千金,想想就刺激!
蔡仁义一来,就连外面的商贩也忍不住围上来。
都是做生意的,蔡掌柜去到对家酒楼,这种大场面他们怎么能错过呢!
目光扫过外面人挤人的群众,蔡仁义笑呵呵的,道:“这不是看这么多人聚在这,有些好奇,不知这位姑娘……”
见蔡仁义这么说,周围人立刻七嘴八舌向他解释,赵云娇始终抿唇不语,只是那双眼睛紧紧落在蔡仁义和那挑事男子中间。
这两人绝对有问题!
“所以说这位是赵小姐?”
赵云娇上前福身,“正是。”
“你要在这开酒楼?”
“不错。”
蔡仁义一拍桌子,“糊涂啊!”
来了来了!
众人眼睛更亮了,站在里层的眼睛巴巴盯着蔡仁义,站在外面的则是踮起脚,骑到旁边人的脑袋上,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这赵家小姐竟然还想跟蔡掌柜抢生意,蔡掌柜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众人翘首以盼,可想象中激烈的场景没有到来。
“老马,你怎么能为难一个弱女子呢!”
嚯!
竟然是帮赵云娇说话的!
领头男子低着头,“蔡掌柜,您日理万机,不知道很正常。”
“这个赵云娇名声这么差,不守妇道,出来丢人现眼也就算了,但是怎么能做生意呢?”
“开酒楼是要给人喝酒的!但是谁敢喝她酒楼里酿出来的酒啊!”男子义愤填膺,“这不是想害我们嘛!”
说完,周围响起了一大片附和声。
不明所以的群众也开始跟着点头。
女人做什么生意啊!而且还是赵云娇这种女人,好好待在家里侍奉父母不好吗?
“胡闹!”蔡仁义脸都气红了,他不赞同地看向老马。
“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能去因为这个去欺侮一个女娘?”
“赵姑娘,这老马平日里就喜欢去我香云阁吃些酒,可能是因为怕你开在香云阁对面,对我们香云阁造成影响,又害得他吃不了酒,这才对你说出一些不好的话……”
蔡仁义拱手向赵云娇道歉,“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计较。”
明明是那男子自身问题,但是就因为他是香云阁的常客,蔡掌柜竟然将别人的问题归咎到自己身上,在场人无不动容。
香云阁不愧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就掌柜的这个气量还有容人之度,根本就是别人没办法比的!
再加上香云阁酿的酒乃是京城一绝,不少没喝过的人听到蔡仁义这番劝慰的话,纷纷点头,已经开始想着待会要奢侈一把,去香云阁尝尝特制果酒。
而那些已经有过经验的人则骄傲地挺起胸膛,向那些没喝过的人描述,那酒是如何甘甜,是怎样独特,有着别的酒楼都没有的味道。
就因为蔡仁义的几句话,瞬间就为香云阁招揽了不少生意。
谁还能记得现在站的位置也是一家酒楼呢!
“个人做事个人当。”赵云娇抬眸扫过老马,面不改色,“哪怕我读书不多但还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想必两位先生一定比我这一介女流还要懂得多吧?”
“你什么意思!”赵云娇脸上的微笑激怒了老马,他不满地瞪向赵云娇,“蔡掌柜都已经这么说了,你还要咄咄逼人?果然是一介女流!”
赵云娇脸上还是带着笑,“奇怪了,我只是在和蔡掌柜说话,你怎么比蔡掌柜还要激动?难不成……”
“你胡说什么!”老马开始结巴,“我,我和蔡掌柜什么关系都没有!”
赵云娇眨巴着眼睛,“我只是想说你不愧是香云阁最忠实的酒客,竟然这么维护蔡掌柜。”
“那是自然!”老马松了口气,“香云阁的酒可是我在京城喝过的最好喝的酒!”
“不,不只是京城,就连京城之外的酒也比不上!”
说着,还开始舔舐嘴唇,把周围人看得更馋了。
香云阁的酒到底是有多好喝?
墨十鸢翻了个白眼,能不好喝吗?那可是加了小秘方的!
不过等这些人知道之后可就再也不敢去喝了。
墨十鸢被夹在人群里,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大屁股,无奈之下,她只好蹲下,从众人的两腿缝隙看向中间。
为了防止别人没看到自己,把自己给踹翻,她又小心地挪到角落,蹲着,像只鹌鹑。
她借着那一丝丝缝隙看到了站在人群对面的赵云娇。
纤纤淑女腰板笔直,脸色有些苍白,但是那双眼睛,坚毅明亮,这倒是有些出乎墨十鸢的意料了。
赵云娇比自己想象中要勇敢许多。
“既然蔡掌柜非要替你承担,那我也不强求,只是刚刚你们突然闯入我这小小酒楼,把我这门板,桌子,还有上面的酒壶都撞碎了不少,你看,是你自己还是……”
众人随着赵云叫的话环视了店内一周,刚刚太过集中注意,没有在意周围环境。
被赵云娇这么一提醒,这才发现这还没开张的酒楼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被酒鬼闯入闹事一样,原本光亮的地板都被踩得乌漆嘛黑!
众人瞬间往后退。
这可不关他们的事。
蔡仁义眼都要抽了,他瞪了眼有些心虚的老马,转头看向赵云娇,“赵小姐放心吧,我蔡某行商多年,不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
可恶!
花了银子请人就算了,现在还要赔东西!
不行,他之前已经说好了不能砸东西打人,那这些东西就不能由他来赔!
老马脸色一变,连忙开口,“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计较?你都已经是赵府小姐了,开个酒楼玩玩也就算了,你都这么有钱了还向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索赔银子。”
“真是太过分了!”
“可是你不进来闹事这些东西就不用赔了呀?”
老马一副无赖模样,“你,你强词夺理!”
“你都这么有钱了,再买点东西算什么?”
“可是蔡掌柜也很有钱。”
老马冷笑,“你和蔡掌柜这怎么能一样?蔡掌柜也是穷苦人家出生,他是靠着多年经营才走到这一步,但是你不一样,你本身就比我们寻常百姓拥有的多得多,现在还来跟我们抢吃食!”
蔡仁义多看了他一眼。
“就是就是!你都这么有钱了,干嘛还要为难我们普通百姓?”
“你本就是赵家千金,好好的大小姐不做,非要学着我们男人做生意,现在还要刁难普通百姓,还让不让人活了?”
“……”
周围附和声一片,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在谴责赵云娇。
所有人都忘了最开始明明就是别人在挑事。
赵云娇只觉得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唉!怎么能这么说呢!”蔡仁义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不赞同地看向老马。
“虽然赵姑娘天生贵体,我们比不得,但是老马你也不能这么说啊!都是做生意的,还是要相互谅解。”
老马有些不服,“蔡掌柜您就是太好说话了!这种人你就该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出来开酒楼的!”
呵,她出生好还是她的错了?
赵云娇往人群中扫视一眼,那些人和自己没有仇没有怨,但现在看向自己的目光就跟看杀父仇人一样。
她攥紧拳头,刚想说话。
“我记得蔡掌柜家里不是也很有钱吗?”
谁?谁在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发现声音源头。
赵云娇紧攥的手心一下子就放松了。
“谁在胡说八道?蔡掌柜明明就是农户出身……”
老马左顾右盼,在蔡仁警告的目光下闭上了嘴。
“蔡仁义是农户出身,但是他的老岳家不是啊!”墨十鸢掐着嗓子,“不然蔡掌柜的开酒楼的钱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岳家可有钱了!他自己现在的府邸,枕头都是用金子做的呢!”
什么!!!
众人嗜血的目光转向蔡仁义,眼神就像是在看负心汉。
“这,这,误会!误会!”
蔡仁义招架不住了,不停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转过眼睛往人群中扫,但一直找不到那说话之人。
墨十鸢靠在墙壁上,换了个姿势,美滋滋地看着他焦头烂额但是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找不到人,蔡仁义只好装作听不见,笑眯眯的眼神一直往赵云娇和裴开毓身上扫。
“早就听说裴状元一直和赵家千金交情颇深,想必这次赵家小姐开酒楼,裴状元也帮了很多忙吧?”
裴开毓抿唇,觉得这话不对劲,但是一时又找不出错处,他含糊道:“这倒也没有,我今天只是来看看。”
“这怎么没有!”蔡仁义摸着下巴,看向两人的眼中冒着光,似乎在看自己极为得意的后生,“不瞒两位说,我之前就在对面看到裴状元和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今天才发现,原来那女子就是赵小姐!”
老马很快接话,“好啊!果然是形骸放浪之辈,名声这么差了也不忘勾引男人来帮你干活!”
裴开毓立马上前一步,“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们两个清清白白,何来勾引之说?”
“要不是有你帮忙,她哪里会这么快就把这酒楼给修葺好?”
他又跑到人群里去带节奏,“大家伙都睁开眼看看!这赵云娇真是伤风败俗!”
“我们两个清清白白,你不要在这血口喷人!”赵云娇冷笑一声,也顾不得维系生意人的脸面了,上前一步,直直看向老马,“你从最开始就一直在这挑事,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要是不说实话,那我就可就把你送到官府,让衙役们好好跟你掰扯了。”
老马冷笑,毫不畏惧,“赵姑娘这是心虚了吗?”
“我马四行得端坐得正,哪里还怕你去报官?”
蔡仁义美美隐身,站在一旁似忧虑地望着两人。
墨十鸢看了直摇头。
[也不知道这马四为什么要这么维护蔡仁义,难道是因为那几口果酒?]
当然!香云阁的果酒可不是谁想喝就能喝到的!
况且蔡老板答应他完成这次事情之后就让他带回家五坛他私酿的葡萄酒,还有五十两银子呢!
不对,这声音又是从哪来的?
[哦,没想到这马四还真是为了酒选择帮蔡仁义做事。]
[但是他不知道,香云阁的果酒都是用脚踩出来的!]
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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