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沁始终觉得人生悲欢并非各自参半,万般皆在本心一念间。
忆悲为悲,忆喜为喜,如此何不忆欢喜?
故而她给自己居住于山中的小筑起名为欢喜阁。
她暗中培植了花家势力,自从女帝庆玉珑死后,也就没什么特定的目的了。由于众人皆对翎羽国曾经的背弃不满,所以欢喜阁做的绝大多是与翎羽国敌对的事。
月沁的居所地处两国交界,这里有不少流离失所的孤儿,月沁会选择小部分将其养在山谷中,而其他的则定期予以救助或者安排善户代养。
……
谷中空气潮湿,并不利于粮食长期储存,加上人多消耗量大,每隔数日便需要下山采购一次。
时间久了阁中人跟山下的店铺相熟,就由他们这帮稍大点的孩子去采购物品。
小石头是孩子中年纪最长的一位,生性调皮,总喜欢带着武痴小泥鳅一起下山采购。
这帮孩童玩性大,时有因碰到八卦热闹之类的稀罕事就耽误了采办的情况,不过被千芜训责几次后,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减少了很多。
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大波陌生人进谷,来者大多是女子,千芜每个月进出山谷三四次,算是最频繁进出的人了。好奇的小石头打听来打听去的,从千芜口中得知她原是翎羽国人,就好奇问起她的夫郎,因千芜早些年被人悔婚,她十分不耐烦的说起往事,之后就再不愿跟他们这堆小屁孩闲扯了。
但是在山谷中耐不住寂寞的小屁孩也没少给千芜找不痛快,开始热心的给千芜随意拉郎配,就连日常里玩游戏都会指着孩子群里的谁谁谁,玩闹笑着说谁是她的大房,二房,三房的,可把她给烦的够呛。
月沁则不同,直接拿着竹条子敲打,要么就威胁把他们丢下山去,因此这帮孩子在她面前表现得格外乖巧一些。
谷中的后山有一座坟,上面刻着吾夫小菊这样的字样,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祭拜清扫。这群孩子偶然寻到这里跟发现新大陆一般,非要弄清楚这是谁的夫郎,就一直有孩子蹲守,直到月底某天看到月沁去祭拜这座坟头,才知晓这原来是阁主的夫郎啊!
小石头同情心重,他觉得阁主孤零零的很可怜,天天跟小泥鳅嘀咕非要给阁主物色个登对的夫郎,结果选了一个又一个,都觉得不合适,最后大度的想:如果实在找不到,就等自己长大了许配给阁主,虽然阁主总是凶巴巴的看着不好相处,但为了报恩他还是能忍的。
小泥鳅惊讶的白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个想法简直可怕极了,捂着耳朵跑去墙根练功,假装从没听到过......
某天,阁内接到一个大单,是大皇子为寻其母妃行踪的。
千芜看到这单买卖后,气的把接单的分支人员严辞怒训了一通,但阁内有规矩一旦接了单,便永不会退单,因此千芜特意去询问了月沁的意见。
月沁思虑了一会,拿出一套华贵的衣服递给千芜,道:“就告诉他……‘人未亡,数载归’。”
……
月沁闲暇时会教这些孩童们一些拳脚功夫,武痴小泥鳅学的最好,经常被夸赞,小石头就不满意了,为什么不夸他呢?于是小石头暗下决心,但凡有记不住的动作,便缠着小泥鳅教他,时间久了也就学会了。
两年后,沉渊国侧立皇太子,月沁听到这条信息后,愣了许久,喃喃道:没想到那般注重权力的人这么早就设立接班人了?
又一晃三四年,这群小孩长大了,小石头才惊讶的发现小泥鳅居然是个女娃,亏他还兄弟兄弟的称呼她这么多年,她竟也没纠正自己,自从知道她是女娃后,小石头与她玩在一起,总觉得拘谨很多。
欢喜阁在几年的发展中,慢慢变成最神秘最具规模的情报组织,大众只晓得欢喜阁售卖情报,却不知道它同样也在通过各种私下运作,改变着它所掌握的情报……
某日,小石头下山看到一对杂耍父女在街头卖艺,那名年轻女子穿着漂亮的五色长裙,像绚烂的花朵一样明艳好看,他痴痴的盯着他们看了一天的杂耍。在他们收摊之际,小石头热情的上前与他们交谈,没多久被父女俩以交换信物的理由将他的银制牌子换走,隔日他带着大包小包的物品却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这对杂耍父女一路北上,最终到了最繁华的都城卖艺,这里纸醉金迷乱人心,他赌瘾犯了,仅去了一次赌坊就把盘缠全都赔光了,万般无奈之下他这才想起来闺女身上还有一块沉甸甸的纯银牌子,用它还能再挥霍上一段时间。
于是两人来到中心地段的一间客栈,掏出那块银牌子,试探着问:“您看看这块银牌能兑换银钱吗,要不行我就把它融成碎银,也就多费点事......”
“啊?”掌柜看了一眼觉得上面的图案眼熟,再一细看当即吃了一惊,将牌子拿在手中不肯放下了,面上却维持着镇定,“我下不了主意,呃......我让当家的看看。”
不多时,一名中年男子从后院中带着几人急匆匆赶来,看到他们二人,大声喝道:“给我抓住他们!”
这对父女被反身抓住,连拖带拽的绑到了柴房中,杂耍人害怕的都带出了哭腔,“光天化日抓人是什么意思?你们想要这块银子我不要了还不成吗,求求你们,快放了我们吧,呜呜~”
中年男子老脸一拉,语气严厉的追问:“快说,这牌子哪里来的?是你们自己铸的?”
杂耍人可怜兮兮卖惨道:“哎呀,我怎么知道啊,边境上有个小子送给我们的,我就知道那小子没安好心!你们要是与铸这牌子的人有仇就找他去,我们可是老实本分的杂耍人,根本不可能有意去得罪谁的......”
中年男子命令着几名身体健硕看起来像是练家子的‘伙计’,“先把他们关押起来,避免消息外露。”
杂耍人气馁的对着闺女责备道:“看吧,我当初就说那愣头小子是招祸的,就连拿他送的东西都会倒霉......”
......
暗不见天日的地牢中,来了一行人,杂耍父女俩被分开审讯,反复几次审问后,确认他们跟这块牌子没多大关联,这块牌子是经他们哄骗得来的,而上面的图案.......似与欢喜阁有关……
结合这些信息,与几年前小阿花寻得的衣袍,尉尘竟有种真相呼之欲出的感觉。
半个月后,边境线附近,有一对主仆游览至此,他们经常在街市酒楼这些热闹的地方出现,有时会在山林间作画,有时也会在集市上摆摊卖他所作的画作。
情窦初开的小石头被那对杂耍父女伤了心,觉得天地下最险恶的人也不过如此,在谷中憋了三个月终是耐不住寂寞,又下山去了,山下郁郁葱葱,到处都是莺歌燕舞充满生机勃勃的美好景致。
哼,要不是阁主生辰要到了,他才不会出来采办呢!这样想着,他把自己刚买的烤鸭拿出来,拽出一个鸭腿放到小泥鳅的馄饨碗里。
此刻,小泥鳅眼睛发直,双腮嫣红的看向馄饨摊上的另外两人,她仿佛被定身了。
对面的玉白看着这两个未脱稚气的年轻人,由于其中少女惊愣的神情太过于扎眼,他还额外多看了两眼,随主子坐下,其实他也不知道主子在这荒僻的小地方闲逛,到底能调查出什么来?
(pS:玉白为此次出行特意剃了须,因为他要当公子身边的跟班,怎么能显得比主子还老成持重呢?)
“啊~”小石头顺着小泥鳅的视线发现了两人,不禁惊啧出声,这可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了,若说谁能配的上阁主,也就这种风光霁月看着还带着满腹才华的男子可以了吧?
小石头拽着小泥鳅擅做主张强行跟对面两人拼了桌,脸都笑出花了,呲着板牙热情的问:“公子,你们是哪里人士啊,我在这里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你们......是外地来的?”
玉白冰冷的眼神能杀死人,可惜对面两位年轻人钝感力太强了,一点都没有在意。
尉尘轻摇了两下扇子,飘逸含蓄道:“我们从都城来,家道中落,四处游览,做些书画生意而已。”
小石头双眼直冒光,他哪见过什么风雅人士啊,拿扇子的都少见,看他摇那两下扇子,跟看到什么稀罕物一样,激动的有些结巴:“我家阁......额,家中有长姐,年岁与你差不多,看你这面相还是配的上的,不如随我见见她?”
玉白脸色一沉,语气差得就要骂人了,“我家公子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劝你们两个不要有歪心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石头被玉白恶劣的语气气到了,拉起还在犯花痴的小泥鳅,啐了一口,“别想吓唬我们,我们可是会武功的!不愿意见就算了,我长姐还未必看的上,她的亡夫要是还在,指不定比你还要好看上数倍,给你机会也不懂珍惜,哼......”
尉尘蹙眉听完他的话,细细打量了下这两个年轻人,就在他们离开时注意到其中一人腰上银光一闪,立即定住了眸子......
谷中设置有三重屏障,一重为雾障,二重为迷障,三重为绝地障,都是为了防止寻常百姓进入的。一般人误入了第一重障,到了第二重障如果没有指引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依法阵的变化而自然离开,而第三重障也仅是看着危险罢了,皆是障眼法的小把戏。
在他们离开后,尉尘尾随着两人来到谷口,看着他们消失在迷雾之中......
跟随在尉尘身边已久,玉白多少猜测到主子的想法,劝道:“陛下,其中指不定有什么危险,我们先回去调集人手,再慢慢调查这里。”
尉尘站在谷口犹豫半晌,转身离开。
小石头回去后,见到月沁在院中种她那些奇异的花草,冷不丁问道:“阁主,您喜欢美人吗?”
月沁忍不住好笑的敲了下他的脑袋,“你竟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是太闲了么?”
小石头脑海中浮现今日见到那男子惊艳的脸,狠咬了下唇,说道:“我要给您找个美夫郎,能写字画画,说话声音好听还文绉绉的,包能上的了台面......连小泥鳅都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您看了绝对满意!”
月沁看他较真的小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你们这些小孩子天天跟着千芜学武,光练些腿脚功夫,脑子里没灌进去一点有用的,只会想些话本子上胡乱写的情缘,我看真应该给你们找个懂文化的师父,就算知道些规矩常理也好......”
“要给我们找师父?”
小石头纳闷看着月沁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还得是懂文化的师父?嗯......不就是镇子上那个男人吗?我看他就很有文化了,绝对合适!”
小石头再次下山考察那对主仆,果不其然的很巧碰到了,他把自己脑子里所存不多的知识全拿出来考问,结果超出他的意料,简直是他见过最博学的人了,再次验证了他的想法。
最后一个问题,小石头问那名文雅公子,如果过生辰要送长姐礼物,最好送什么?
文雅公子答:“自然是她所想所愿之物。”
小石头就跟受了蛊惑一样,整晚睡不着,反复重复着这句话,觉得他简直太适合阁主了,就算阁主不喜欢,当他们写字画画的师父也是最好的。
踩着点,在阁主生辰的前一日夜里,山下客栈某间屋子的灯光熄灭,小石头将迷烟迅速丢进屋内,没过多久他让几名小伙伴进屋扛着人就跑,出乎意料的是屋里除了那位文雅公子,地上还躺着他的仆人,索性主仆二人都被他们用绳子捆住带走了。
刚踏进山谷,尉尘就醒了过来,小石头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就清醒,被他周身溢出的摄人寒意吓了一跳。
尉尘平静的问,似早在他的意料中,“你抓我来是见你长姐的?”
“我长姐一表人才,文韬武略的,寻常人想见都见不到,劝你识相......”小石头头次做了坏事心里怦怦狂跳个不停,在想着要不要再用迷药迷晕他?
尉尘眸色如水,“什么时候见?”
“啊?”昏暗的光线似乎都在眷顾美人,小石头再度被他的颜值惊艳了一把,他看了看快明的天空,结巴回道,“今天晚...晚上......”
“好,我等着。”尉尘应着,安然阖眼小憩,给人一种他不是绑来的而是请来的错觉......
小石头心里有点乱,讨好似的商量道:“额,那个,你能不能到时再把这套衣服穿上......”
小石头惊讶的看着文雅公子竟知趣的点了点头,到了柴房后,小石头尴尬的将衣服放在干净些的地面上,还是惊疑未定的道:“你......真同意了?”
这次尉尘不再理他了,好像真的睡着了。
......
白天,千芜安排众人摆了几大桌宴席,阁中赴宴的并不多,席上大多是阁主这些年收养的孤儿。
千芜喝了很多酒,谈起以前老家主与她的事,越谈越是伤感,最后被其他人拉到一旁解酒去了。
谷中这几日景色正好,尤其是晚上萤火虫荧光一闪一闪飘的到处都是,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星光熠熠的,很是唯美。
月沁没什么心情,喝了一会就离开了,她最近被小系统催的脑子都要炸了,想着也是时候该回都城见见他了。
她的屋门大敞,没有点灯,随着她的走动灌进一屋清凉的夜风,踏入房间的那刻,她察觉有些不同寻常。
“谁?”月沁警铃大作,呵斥出声。
灯光亮起,她看到在床榻上绑着一个男人,身着红衣貌似是喜服,看这身形挺拔俊逸的,头上带着花枝编成的喜庆束冠,脑袋倚靠在床栏上是昏迷不醒的模样,她的老脸刷一下就红了,心道肯定是小石头给她搞的鬼,于是转身就走,准备去教训小石头。
“月沁。”熟悉的声音在屋内适时响起,他抬起惊艳绝伦的脸庞,眼中是深沉的情意其中夹带着一丝极淡愁闷,看得是月沁的心一惊,再见他依旧会心动。
看着他这捆绑play的,月沁噗嗤想笑出声来,但这种重逢时候貌似真的不太合适,于是强憋着笑意道:“想见我,你何至于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莫不是知道我喜欢看情话本子,特意配合他们演给我看的?”
月沁本来想正经一下子的,但实在克制不住爆发的邪恶心理,毕竟他这样子还是挺少见的……
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直视着他眼底惊愕和想躲却又没躲的尴尬神色,额......他这副欲拒还迎的纠结模样……
月沁嗷呜扑了上去,霸道将他按在床上,笑望进他满是浓情蜜意的眼睛里,磨蹭的并没有给予他热烈及时的回应。
尉尘不满的突然挣脱开绳索,紧窒的环抱着她,绵密的吻上他贪恋的唇,索取着对她积攒的寸寸思念。
楼外,忽然响起千芜杀猪般响亮的嚎叫,“阁主,救我!玉白他不地道,我给他解开绳子,仅仅是不小心碰到他的嘴上,他就满院子追杀我,天啊~你快放下剑,要不然我还叫唤......”
这时,楼内灯光瞬间熄灭,压根无人搭理千芜这回事,千芜自讨没趣的绕着楼跑了两圈,终于被玉白捉住了,惨叫着被玉白绑着拖走了,那叫声要多悲凉有多悲凉,她被关在柴房挨冻,美其言曰“醒酒”!
次日,尉尘还穿着那件红色醒目的喜服,跟在月沁身后在欢喜阁中走来走去。
小石头凑过来谄媚笑道:“恭喜阁主又续上一弦,我就知道阁主魅力无边,哪有人不喜欢您?”
月沁无语,自叹没教育好这帮孩子,怎么越发匪里匪气了,竟干出这等大事……
“又续一弦?”尉尘冷眉挑起,乍现的寒意令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小石头理所当然的说:“是啊,您现在是二夫郎,大夫郎早已经过世了。”
注意到尉尘越来越冷的眼神,月沁忙解释,“其实那个谁……你是认识的,别那么小气!”
“是谁?”尉尘咬牙切齿道,吐出的字好像会杀人的尖刀一般。
阿嚏~冬天来了吗,好冷啊~
月沁深深叹出一口气,心中带着遗憾,正待开口。
小石头抢先道:“阁主的大夫郎叫小菊,据说欢喜阁背面的纹样都是他设计的呢,很厉害是不是?”
尉尘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关于月沁的谣言种种,他特意调查过月沁的这段往事,知道他们确是并无实质,只不过......他不满意自己对外的名分,明明他才是正夫好嘛,居然被人排在她贴身小侍之后.......
尉尘不语,独自坐在桌旁饮茶。
小石头明显感知到气氛不对,小心翼翼看着月沁的脸色,轻声问:“阁主,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惹得您的夫郎不开心了?”
月沁也懒得解释,直言道:“你先下去吧。”
在尉尘的要求下,他们一起去后山祭奠了小菊,只不过他剑光一闪,墓碑下多出一行小字:有名无分余空恨,几载夫妻尸骨无。荒唐缘由今世情,来生定将缘法改。尉尘书
月沁看得是心口堵闷,大boSS当真是小心眼啊,哎,把她和小菊之间的情分拆解到没有,说得她好像是个负心女似的......
看他现在心情大好的样子,似是解气了?
至此后,尉尘才算是不计较这茬,抬眼看向偌大的山谷,道:“你离开我就是为了建立这方天地?”
月沁眼中闪过一些快速流淌的复杂情绪,“报仇这种事,假手于人也不太靠谱,况且这是花家残余的愿望......”
其实尉尘也曾疑惑过,过往有些事未免进行的太过于顺利了,难道这其中都有她的运作?
尉尘走近她面前,轻轻捧起她的脸颊吻了下去,道:“小阿花前几年提供的情报,也有你的帮助吧?”
月沁貌似不经意的嗯了声,接着他们回到月沁精心照顾的花田前,她俯身给娇艳的紫色鲜花除去杂草。
看着整齐排列绽放得正艳的花朵,月沁满意笑着说:“我养的灵草等过了明天就成熟了,明晚之后我就跟你回都城。”
尉尘再次打量了下这些看起来不太起眼的普通花草,只不过是被额外照顾得好一些罢了,能有什么特殊的呢?注视间,他不自觉被吸引着低头抚摸花朵的叶脉,手指微微一痛,沧然凉意顺着指尖直达眉心,头脑好似清明了几分,顿感神奇。
月沁将他拉起来,叮嘱道:“叶脉上有毒刺,虽然剂量不大,但是积攒多了会出问题的!”
一上午玉白和千芜都没出现,直到下午,千芜蔫了吧唧的离玉白保持一段距离再次出现在人前,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玉白清秀的脸上望去,她从没想过玉白剃须后也会是个美男子?
谷中清闲,常年笼罩雾气的空气潮湿清凉,到了夜晚,月沁和尉尘仰望着天上的星辰,月沁悠闲的问:“陛下现今的愿望是什么?”
尉尘不假思索道:“天下兴邦,百姓和乐。”
月沁浅笑着答:“我愿陛下达成此愿。”
她靠在尉尘怀里,感觉到格外安心,带着倦意的打了个哈欠,“今晚的风真好,我多希望总有这种清闲时光......”
园中聚集的萤火虫明明灭灭,比天上的星辰更耀眼,它们不断汇聚成一条明亮的光线钻入泥土中不断成为灵草的养分......
远远看去只觉得园中汇成了一条绚丽的银河,并看不出这些异常的细节。
其中一只最亮的萤火虫飞上阁楼,落在月沁的发丝上,随着她的呼吸缓慢起伏,在尉尘触碰到它之前,轻盈的飞走了。
尉尘处在这种幸福美妙的环境中,亲昵的贴在月沁耳畔如同誓言般温柔蛊惑的说道:“除此之外,我还想与你相伴到老,白首不离......”
可惜月沁已经睡着了,错过了他难得坦白一次的深情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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