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三年,夏。
锋岛少年班三号静思室,是被隔绝在喧嚣之外的纯粹领域。这里没有传统黑板,四面墙壁皆是可无限延展书写的智能玻璃,通透的材质在柔和灯光下泛着冷冽的科技感。空气里只有新风系统持续送入的恒温气流,裹挟着淡淡的海盐气息,清润地漫过鼻腔,与少年笔尖划过玻璃时近乎无声的“沙沙”声交织,构成一曲静谧的专注乐章。
少年十六岁,身着锋岛统一配发的白色棉质t恤,衣摆被汗水浸出淡淡的痕迹。他的眼神专注得惊人,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玻璃与手中的笔,那股执拗与精准,恰似在切割一颗完美无瑕的钻石。而他面前的智能玻璃上,盘踞着一道困扰数学界一个多世纪的“幽灵”——朗道第四问题:关于是否存在无穷多个n2+1形式的素数。这道看似简洁的命题,如同一个无底深渊,吞噬了无数天才的心血,至今无人能给出完整证明。
少年的笔尖骤然停住。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满墙密密麻麻的推演公式,那些交错的符号、严谨的逻辑链,像是他亲手开辟出的一片璀璨星空,每一个字符都闪耀着思维的光芒。他缓缓退后一步,又一步,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金属门,才顺着门板缓缓坐倒在地。没有预想中的欢呼雀跃,他只是用手背用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指尖触到一片湿热,随后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只剩下极致透支后的松弛。
静思室的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了进来。他是菲尔兹奖得主,曾是普林斯顿数学系的灵魂人物,最终被陈峰用一间可俯瞰整片太平洋的顶级实验室,以及对基础科学的极致尊重,从大洋彼岸挖来锋岛。
老者的目光刚触及满墙公式,浑浊的眼眸便一点点亮起,像是两颗沉寂多年后被重新点燃的恒星,迸发出灼热的光芒。他快步冲到墙边,手指颤抖着抚过一行行冰冷的字符,指尖的温度仿佛要将玻璃焐热,动作里满是近乎虔诚的敬畏,宛如在触摸神谕。
“我的上帝。”他用带着浓重德国口音的英语喃喃自语,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陈峰口袋里那台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特制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没有铃声,屏幕上只弹出一条极简的信息:【“女娲”项目,第四节点,已攻克。】
此刻的陈峰正站在生命科学中心的顶楼露台,目光眺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试验田。田里种植的并非普通水稻,而是经基因改良后可在盐碱地自主固氮的新型作物,绿油油的秧苗在海风里轻轻摇曳,承载着解决粮食危机的希望。他看完信息,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信息便永久删除。转过身,他对身旁两鬓斑白的农业首席科学家温和一笑:“我去看看一个‘算账’的孩子。”
当陈峰走进那间静思室时,里面已站满了锋岛数学与物理学部的所有核心研究员。没有人说话,偌大的空间里只有细微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像朝圣者般仰望着四面写满答案的墙壁,眼神里交织着震撼、敬佩与狂喜。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已被人扶起,正小口喝着一杯温热的葡萄糖水,脸上还带着脱力后的苍白,眼神却清澈依旧。
陈峰没有去看那些他或许永远无法完全看懂的公式,他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少年的脸上,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欣慰与期许。他走上前,像对待普通孩子般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少年被汗水浸湿的柔软头发,动作自然而温暖。随后,他转过头,看向那位依旧沉浸在巨大震撼中、眼神发亮的菲尔兹奖得主,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笑:“这孩子,比我会算账。”
当晚,锋岛露天音乐厅。
没有媒体簇拥,没有闪光灯刺眼,只有夏夜微凉的海风轻轻吹拂,天幕上缀满亮得近乎不真实的星星,银河如丝带般横跨夜空。周慧敏坐在一架锃亮的贝森朵夫钢琴前,身着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裙,裙摆随海风微微飘动,素雅得如同月光下的白菊。
台下坐着少年班的几十个孩子,他们刚刚结束一场高强度的头脑风暴,脸上还带着思维碰撞后的亢奋红晕,此刻却都安静下来,目光投向舞台中央。
周慧敏纤细的手指轻轻落在黑白琴键上,悠扬的旋律缓缓流淌——是《痴心换情深》的前奏。这首曾在红馆唱给一万两千名粉丝的经典曲目,此刻卸下了所有华丽包装,只化作纯粹的旋律,温柔地萦绕在海风里,唱给眼前这几十个祖国未来的“大脑”。
琴声悠扬,如月光流淌在海面上,清冽又温柔。陈峰站在音乐厅最后面的阴影里,没有看舞台上专注弹奏的周慧敏,也没有看台下静静聆听的孩子们。他的目光落在那架被擦得锃亮的黑色钢琴漆面上,光滑如镜的琴漆清晰倒映出不远处那栋彻夜灯火通明的基础科学实验室。
柔和的歌声与实验室里代表着理性与未来的灯光,在琴漆上悄然交融,晕开一片比任何K线图都更动人的光晕——那是智慧的光芒,是希望的温度,是锋岛之上,属于未来的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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