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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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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先帝的饭,我替你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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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库的铜锁在萧决的玄铁匕首下发出脆响时,苏晏清的指尖正抵着老档吏汗津津的手腕。

那老头被反绑在偏房的檀木柱上,嘴里塞着浸了药的麻核,见他们冲进来,浑浊的眼珠陡然瞪大,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

是高公公让小的锁门的。老档吏被解开束缚后,抖得像深秋的枯叶,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苏晏清的衣袖,他说...说这是先帝遗命,谁要动禁库的铜柜,便是对先帝不敬。

遗命?苏晏清蹲下身与他平视,烛火在她眼底跳动如刃,先帝若真有遗命,会让二十年来无人敢开的铜柜落满灰?

藏得住的从来不是旨意,是罪。她抽出被攥皱的衣袖,指腹重重叩在老档吏腰间的钥匙串上,现在开柜,你是遵圣命查案;若不开——她抬眼看向萧决,后者正将染血的匕首收回鞘中,刀锋划过皮革的声响让老档吏打了个寒颤,玄镜司的大牢,可容不得说话。

老档吏的喉结动了动,颤抖的手终于摸出那枚刻着字的铜钥匙。

铜柜开启时发出闷响,霉味混着墨香涌出来,十二本账册码得整整齐齐,最上面两本的封皮却截然不同——一本是户部惯用的青竹纹,另一本裹着明黄缎子,边角还沾着暗红的渍,像干涸的血。

苏晏清的指尖刚触到明黄缎面,萧决的手掌突然覆上来。

他低头时,眼尾的红痣在烛火下泛着暗芒:小心。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缎面边缘压着半枚朱砂印,正是先帝私印的纹路。

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生疼,她深吸一口气翻开明账,前半页记着安神膏三两,太医院呈,后半页却夹着张薄如蝉翼的纸,墨迹未干:赤心散五钱,入东暖阁。批红的字迹与先帝手书如出一辙,可苏晏清看得分明——那捺脚收得太急,像极了当年替祖父誊抄膳单的小太监,总爱在紧要处抖笔。

是摹本。她抬头时,萧决已将暗账收进玄色锦盒,用朱砂拓了底,再描的。

大人!

急促的唤声撞破禁库的寂静。

小药童扒着门框,额头的汗顺着发梢滴在青石板上,奴婢...奴婢昨夜替高公公磨药,见他从袖中摸出块玉印,拓了三张空白膳单。

他说留着,等用...

苏晏清的后颈泛起凉意。

空白膳单,先帝私印...若先帝已崩,却仍能下达,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替死人握笔,继续操控活人。

东暖阁的灶坑。她突然抓住萧决的手腕,御膳残羹例焚于灶坑,可试膳太监...

代帝尝毒者。萧决接得极快,玄色大氅扫过账册,先帝最后一餐的试膳太监,是李福海。他翻出怀中的玄镜司密档,指腹划过泛黄的纸页,次日暴毙,太医院诊断。

李福海的同屋太监缩在值房角落,手里攥着个豁了口的陶碗:他临死前吐得厉害,这碗是从他床头摸的...许是喝药剩下的?

陶碗底沉着褐色浆液,混着焦糊的杏仁香。

苏晏清将碗凑到鼻尖,喉间突然泛起腥甜——与祖父咽气前参汤里的味道如出一辙。

她命阿阮架起陶炉,按祖父传下的试毒方熬了解毒汤引。

阿姐!阿阮攥着她的手腕直抖,这汤里掺了蟾酥,您不能...

我要尝的不是汤。苏晏清将陶碗里的残液混进汤中,舀起一勺递到唇边。

甘润的药香先漫开,接着是若有若无的苦,像未成熟的杏仁。

她闭了闭眼,金属腥气突然冲上喉管,呛得她猛地咳嗽,指节捏得发白。

不是毒杀。她抹去嘴角的药渍,眼前浮现出二十年前的东暖阁——先帝皱着眉放下碗,高德全跪在地上,额头抵着金砖:陛下连日未眠,这膏能安神...求您再撑几日。

他们以为在救他。苏晏清的声音发哑,赤心散能提气,苦杏仁粉镇咳,合起来是副续命汤。

可他们不知道,这汤喝久了,会让人疯。

祭礼的晨钟撞破宫墙时,苏晏清捧着陶碗站在丹凤门前。

皇帝的御辇刚转过影壁,她便跪了下去,陶碗与双账册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陛下暂缓祭礼!

先帝之死,有人以忠为刃,割断真相!

放肆!

高德全的尖叫混着风扑来。

他发冠歪斜,手里攥着把火折子,扑向萧决怀里的锦盒。

玄铁剑划出冷光,火折子地落在地上,火星溅在高德全的蟒纹官服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玄镜司铁卫瞬间合围。

高德全突然笑了,笑声像破了的铜锣:你们懂什么?

先帝疯的时候,亲手掐死了惠妃!

若不用赤心散稳住他,江山早乱了!

如今皇帝...他猛地转头看向御辇上的人,他也快了!

皇帝手里的祭香掉在地上。

他盯着高德全,又看向苏晏清手中的陶碗,嘴唇哆嗦得说不出话:所以...父皇早就知道我会疯?

晨雾漫上来,模糊了丹凤门的金漆。

萧决的手按在苏晏清肩上,隔着层冬衣,仍能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

高德全被铁卫拖走时,突然对着皇帝喊:老奴替陛下尝了二十年苦药,今日这苦,该您自己咽了!

苏晏清望着那道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宫墙后,指尖轻轻抚过陶碗上的豁口。

她知道,今夜的玄镜司地牢里,有个人正攥着最后一把真香,而她要做的,是让他心甘情愿,把那苦药吐出来。

玄镜司地牢的潮气裹着霉味涌进鼻腔时,苏晏清的指尖在青瓷碗沿轻轻一叩。

碗底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越的响,惊得看守牢门的铁卫下意识直了直腰——他们早得了都督令,这位宫心膳坊主今日要单独见高德全。

地牢最深处,草席上的身影动了动。

高德全的蟒纹官服已被扯得不成样子,左脸肿起老高,是方才挣扎时撞在廊柱上的。

听见脚步声,他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珠在火把下泛着青灰,却在看清苏晏清手中的青瓷碗时猛地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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