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朱儁遂屯兵陈县,虚报杀敌数,奏报朝廷。又将汝南、陈国所获黄巾财物分作四份:何进、袁隗各一份,己二人各留一份。遣袁术率兵两千押送至雒阳,送与何进、袁隗,亦遣此二世祖;同时于战报中为孙坚增功。
然袁术押财物回雒阳之讯,竟传至石猿山,送信者,乃龚都麾下亲兵。
盖龚都至陈国,即寻得何仪、何曼兄弟,说其归李虺。因颍川乃真空之地,无官军亦无黄巾,三人遂决绕道颍川归石猿山。
唯何仪、何曼复裹挟数千百姓,行军甚缓。刚离陈国,便闻身后有官军追来,探知乃官军押大量财物回雒阳。
三人议:若劫此财物归山,可为进见之礼;然念及官军战力强于己,且携百姓众多,恐反遭损。龚都遂建议,遣人送讯至石猿山,请李虺发兵劫取。
戏志才得讯,即往见李虺,告以梗概,复将己定之策告之。
戏志才道:“主公,袁术押财物回雒阳,此天赐良机也。得此钱财,可多购粮草,解青黄不接之困。”
李虺道:“然,此诚雪中送炭。吾正欲令诸将轮番下山,掠士家、官军粮草应急,今袁术此庸徒竟自来献宝。”
戏志才道:“主公以为,当遣哪位将军前往?”
李虺反道:“志才有何高见?” 盖其欲令戏志才多展其才,免自身诸事躬亲,如诸葛般劳瘁。
戏志才道:“颜良、文丑、关羽皆万夫不当之勇,若此三人出,必马到成功。然关羽心念汉室,恐不愿劫杀官军;若独遣颜良、文丑,需多率兵马,又恐难隐行踪。不如遣闻生同往?”
李虺道:“不可。闻生虽勇,非帅才,且性情刚直,易意气用事。袁术日后尚有大用,今不可令其见我军过多将领。既颜良、文丑已决,可令周仓、张晟为副手,袁术已识此二人。四将同出,纵仅率黄巾残兵,亦能破官军。”
戏志才惑道:“袁术乃纨绔子弟,有何大用?”
李虺道:“此人虽庸,却是四世三公袁家嫡子,野心极大,将来必为天下祸。有此祸在,我等更易洗白自身。”
戏志才道:“主公之意,莫非其有反心?主公何以知之?”
李虺问:“志才以为,四世三公更进一步者何?”
戏志才迟疑,李虺续曰:“五世三公仍为三公耳。袁术自小养尊处优,以袁家嫡子自居, 与其兄袁绍亦不放在眼内,此等家世地位,必滋生僭越之心。”
戏志才悟道:“主公欲暗助其野心,待其毁汉室根基,主公便可顺理成章为诸侯,争霸天下?”
李虺道:“大体不差,然令其野心膨胀,尚需见机行事。今先当予其一点教训。”
戏志才道:“忠即令颜良、文丑、周仓、张晟四将,率一营兵马往颍川劫夺财物。”
李虺道:“给此营每人配一马,可速行。”
戏志才领命而去。李虺携一坛 “云中仙”,与典韦往关押程普、韩当之院。
程普、韩当今日未出闲逛,自见新一团新兵之训,二人征战之心复燃,然身为阶下囚,无可施力,遂在院中练拳脚。
李虺至,未令守卫跟随,仅携典韦入内,微笑拱手曰:“二位将军,近日安好?”
程普、韩当亦抱拳回礼:“安好,有食有饮,唯不得离山耳。”
李虺听出不满,问:“二位欲离山?”
二人答曰:“正是。”
李虺问:“离山后,欲往何处?”
程普本欲言寻孙坚,然念及孙坚救袁术而弃己,心生怨怼,一时语塞,二人亦不知何去何从。
李虺道:“二位乃幽燕豪杰,随孙坚之‘江东猛虎’,舍鞍马而乘舟楫,实乃屈才。”
程普、韩当愕然对视,未置可否。
李虺直言:“吾虽不才,乃此山寨之主,诚心邀二位效力。今欲建骑兵,请二位任将领,不知意下如何?”
韩当忍不住问:“骑兵有多少人?”
李虺笑道:“二位必已知山寨详情,吾亦不瞒:现有马四千三百余匹,择二千骏骥建骑兵团,设三营,每营五百余人。团长与一营长已有人选,欲请二位任另二营长,如何?”
韩当道:“四千余马仅以二千建骑兵,余者莫非耕田乎?”
李虺道:“余马有用,独骑兵难胜,需步兵相辅。余马建战车部队,专运步兵与粮草,使骑、步、粮同速行军,可扬长补短。”
程普起了兴趣,问:“马车可运多少将士随骑兵作战?”
李虺道:“最多运七千五百人,若计粮草,六千人为宜。”
程普道:“如此,八千兵马可同骑兵之速行军,骑、步并存?”
李虺道:“正是。二位愿投效,率骑兵建功沙场否?”
李虺之言勾起二人热血,加之日渐钦佩李虺,程普率先跪地曰:“主公在上,请受程普一拜!”
韩当亦随之拜伏:“主公在上,请受韩当一拜!”
李虺赶忙扶起:“得二位将军,如虎添翼!今日当与二位痛饮!”
典韦早耐不住酒香,开坛放桌,喊守卫取菜。李虺介绍道:“此乃吾二弟典韦,性情率真,往后可多亲近。”
程普道:“二将军武艺超群,久闻其名,愿多讨教。” 盖二人新归,欲维系关系,立稳脚跟。
李虺集团潜于乱世,尚未为人所知。程普、韩当归降前,其核心部众唯典韦、叶雄、郭靖、颜良、文丑、关羽、裴元绍、张晟、管亥,与军师戏志才耳。熟知三国者,知此阵容之强;然当世之人,皆视此辈为无名之徒。今其势已拥近十万口、上万兵,此等人力配置,实难敷用。
至若从黄巾归降之周仓、刘辟、龚都、黄邵,皆新附未久,地位未稳。程普、韩当择此时归降,盖察李虺集团方处上升之始,入列可压黄巾降将,立稳根基。
得程、韩二名将,李虺遂施所长,为二人亲铸兵器。按《三国演义》,程普用铁脊蛇矛,实乃带筋马槊,而后世多误以为类张飞丈八蛇矛之曲枪。李虺循后世趣好,竟真铸此蛇矛,异于丈八蛇矛者,枪尖无分叉,类马来剑接长柄。
韩当本善刀,然李虺麾下用刀将多,遂别出心裁,铸三尖两刃刀。盖此刀实非三国所有,乃《三国演义》作者依明代兵器想象添入,纪灵用之仅为虚构。
二器既成,李虺亲授二人。程普、韩当见兵器独特精良,伏地泣拜,涕泗横流。时冶炼术未盛,得专属利器,远胜百金之赠。武将重兵器、战马、铠甲,此乃固其心志之要。
授器已毕,李虺正式命程普、韩当、张晟为骑兵营长,令其择士编营:先从三团选善骑者,不足则于二十五至三十岁壮丁中补选。
既委此事,李虺遂寻张顺,共研马铠之制。马铠汉时已现,三国因战事频仍,发展愈速;至南北朝,臻于巅峰,配重装骑士,号“甲骑具装”。宋后中原失战马产地,重骑渐废,转而兴重装步兵,甲重三十公斤(汉制百二十斤),以抗游牧重骑。
然重装步兵虽防御卓绝,却有致命之短:体力耗快,难久战、速冲,仅宜守阵,不可攻坚。故李虺仍决计发展攻守兼备之重骑,虽重骑不能攻城,然已有步兵伴随之策,此弊可解。
张顺此时以造四轮马车为要。初,张顺与李虺共制首辆四轮马车,历半月方成,诸般细节皆摸索而得。今欲批量营造,需定各部件标准规格。先拆解首车,量录各部件尺寸,稍作调整,立标准工艺,再分与各生产组加工。
李虺寻张顺时,马车前期诸事方毕,零部件生产已分遣各组。张顺方得喘息,便被李虺唤来研马铠。
张顺道:“主公,四轮马车之事俺方理清,今又令制马铠。俺乃木匠,建房、作家具尚可,马铠实难为之。”
李虺道:“张顺兄弟,无需事事亲为,唯使手下各展其长耳。马铠只需循将士藤竹铠甲之艺,易形套于马身即可。”
张顺道:“主公何言其易!马匹体型各异,藤竹铠甲乃整块之材,不似铁甲分片编织可曲。每具马铠需依单马体型而制,既费时又费工。仅为诸将制数套尚可,若装备骑兵,不知待至何年!”
李虺闻之,又气又笑,轻拍张顺额道:“张顺兄弟,汝何执迷!若依此法,真待猴年马月矣。”
张顺问:“主公,‘猴年马月’何谓也?”
李虺方悟此语尚未现世,亦不知其源,遂不解释:“此非紧要。汝先思之,将士铠甲何以制成?”
张顺道:“将士铠甲皆统一尺寸,主公曾言,尽作一式,择体型相近者着之;若不合,使胖子练瘦、瘦子练壮,便皆适配。”
李虺挠首,忆及确有此言。今三八六旅三团训练严苛,兼以后世练力之法,胖子无存脂、瘦子速增肌,故将士体型相差无几。然马非人力可改,岂能令其体型划一?
“此……” 李虺一时语塞,急思后世军制之法。既为穿戴之物,无论人用马用,当可从“适配之理”寻策。俄而,忽忆及防弹衣。其外罩乃可调前后距之背心,借两侧扣带调长短。
时虽无易拉扣,然皮带扣之雏形已存,固定马鞍之肚带亦类皮带。李虺遂道:“可将马铠如将士铠甲般拆为各部,每部留足余量,以皮带连接。依马匹体格调皮带长短,使余量重叠,无论马之体型差异,皆可令马铠合体附于马身。”
李虺遂将此思路告张顺,复绘图示之,标注各部连接处工艺细节。张顺虽思事稍缓,然见图纸,立悟其理,且虑及分工之法、试制马铠当择何类马匹为模。
李虺见张顺开窍,不复多管,令警卫员取两坛好酒予之,乃离匠作局。
三日后,李虺正与戏志才议学堂分级教学之法,斥候来报:“主公,颜良、文丑诸将归矣,距山寨尚五里。”
李虺问:“带多少人?有无押解马车?”
斥候对答:“马车约百余辆,除四将所率一营兵马,另有黄巾万余人。”
戏志才接口道:“善哉!龚都与何仪、何曼兄弟必已同归,颍川、汝南之战,今方真正了结。”
李虺问:“志才料吾欲进兵南阳?”
戏志才答:“然也。主公先前似有此计。”
李虺道:“志才果然知我。然今南阳新任太守秦颉已斩张曼成,可见其有能。颍川、汝南既平,朝廷必增兵南阳;且皇甫嵩、朱儁麾下无袁术此庸徒,复有孙坚‘江东猛虎’相助,两军合一,恐难对付。”
盖李虺知历史走向,故有此断,非当真未卜先知,唯欲在戏志才前立主公之威,坚其信,令其认定己之所谋必能为之。然李虺亦有隐忧:皇甫嵩、朱儁乃汉之名将,恐已察己之势力,唯无实证、不明真意,故未正面相抗;若当真对决,己未必能寻其空隙。
戏志才细思,觉李虺之析甚当。盖李虺之战略,本为“闷声聚势,不暴露行踪,借黄巾之乱以壮己身。若过早显于人前,必招朝廷大军围剿;今山寨根基未稳,难经大战消耗。故暗取渔利、平稳度黄巾之乱,方为明智之举。
戏志才道:“主公所虑周详,然南阳无半分收益,殊为可惜。”
李虺道:“志才且宽心,必有人自来投。吾已设饵,定有鱼上钩,唯恐非大鱼耳。”
戏志才疑望李虺,沉思片刻,恍然道:“莫非颍川之战时,纵往南阳之三四千败兵?”
“正是。吾已告其山寨所在,复予其包子果腹。南阳若败,此辈……” 李虺未言尽。
“主公……” 戏志才亦未续语,二人相指大笑。
李虺道:“罢了,志才,吾等往迎子春、奋若诸人,观此番所得几何。”
戏志才道:“再令裴元绍自各地购粮运归山寨。”
李虺笑道:“知我者,志才也。”
二人出议事厅,率山寨留守诸将及一营兵马下山,迎颜良、文丑之众。
未久,见远处大道尘土飞扬,大队人马奔山寨而来。除一营骑兵,更有黄巾将士及老弱妇孺甚众。
正是:
劫粮收将根基固,制铠谋兵势渐雄。
暂隐锋芒观时变,待乘风浪起云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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