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叫什么?”账房先生看见一脸懵的刘老三说道。
“对不住,我以为……”
“什么你以为,你以为的不一定就是,别瞎叫,这是杰克大人。”账房先生说着把账本和一包银钱递给了杰克。
“杰克大人?”
杰克只是轻轻的掂量一下包里的银钱,对于这点钱,他们根本没有数的意思,直接扔在一边的一个柜子里。刘老三伸脖子看了一眼,那里面大大小小的都是这样的包裹,人家连看都不看,都是直接扔进去。
“来,宋账房,进来喝杯酒。”杰克拉开了一个帐篷的门帘,让宋账房和刘老三进去。
“这是谁?”杰克看着刘老三有点面生。
“这是我的……”宋账房本来还打算编个什么远房亲戚表弟一类的。可是话说一半,杰克就打断了。
“不重要,宋账房带来的人都值得喝一杯。顺便带你看下我最近的杰作。”杰克兴奋的带着二人进入帐篷,在门口的桌子上拿起酒杯,倒了两杯酒给他们。
“谢谢杰克大人。”账房接过杰克送来的一杯酒慌忙感谢,因为这酒是这群外国人在家里带来的,谁要是能喝上一杯,那就是莫大的荣耀,实际上,喝惯了大周的烈酒,这外国人的酒,并不太适应,也就是个姿态的问题,至于味道,实在不敢恭维,但是谁也不说,谁也不问,都已经习惯了,反正也没几个人能喝到,即使喝到,也就是一口,无所谓了。
刘老三也有一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着账房先生那表情,这是个稀罕物,赶紧尝。
“啊。这什么味?”刘老三并不知道这是无比的荣耀,看着这酒焦糖色,闻着还有一股烟熏的味道,也就有一个杯底,刘老三还想呢,这老外怎么这么抠,就给这么一点酒,一口酒闷了,这什么味,焦糊,刺激,还不够烈,喝惯了村酒的刘老三真是无福享受这外国酒,亏没给多,真不好喝。
“你个败家的玩意,这酒怎么能一口就喝了,都是小口小口的喝。”账房先生回头看着被酒味折磨得刘老三说道,回头自己也喝了一小口,虽然已经喝过几回了,实话,这味道啊,属实享受不了,喝完也浑身不舒服。
这酒,是享受了,但是吃惊的还在后面,这帐篷里面居然跪了一排妇人,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些个妇人,肤色各异,发色各异,唯一相通的一点就是,都有一个浑圆的臀部,跪在地上,屁股高高的撅起,像一个个大蜜桃一样,一动不动,紧身的裤子把这轮廓勾勒的不能再清晰了。刘老三一个光棍,哪里见过这场面,心里一番燥热,差点喷出血来,账房先生估计是也没怎么看见过这样的场景,也是面色潮红,也有可能是喝酒上劲儿了。
“怎么样,宋账房,我的杰作是不是很美。”
“美……美……”宋账房有点手足无措,但是既然问了,一定要回答,人家都说了,是杰作,你又怎么能说不好。
“这是我最近在这些劳工里面挑选出来的,我要组成一支队伍,一支完美的队伍。”杰克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在建立一个帝国一样。
杰克说完把自己的一杯酒干了,在那些妇人后面走了一圈,眼睛那光,频频闪烁,感觉就不是什么好事。就在杰克要对这几个妇人下手的时候,具体怎么下手,咱也不知道,只是手也抬起来了,动作还没动完,外面一阵嘈杂声,还伴随着一些不太理想的话语,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听语气,呢也是在骂街。杰克还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外面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惨叫戛然而止,就像这个世界突然之间没有了声音,这很奇怪,连一点杂音都没有了,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杰克,这就是你的场子?”没等杰克回过味来,门外传来了一声怒斥,宋账房更是不解,这么久了,就没见过谁对杰克这么放肆过,这是不想好了。刘老三一听,宋账房不敢得罪的人,有人居然敢这么说话,难不成这是东家?现在刘老三不管什么,就想知道东家是谁,这关乎着自己以后的前程,其他的,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宋账房和刘老三虽然有点惊讶,但是杰克听到了这个声音没有一点的惊讶。门帘被人打开了,一个精壮汉子走了进来,杰克一看,赶紧跪倒在地,账房先生眼疾手快的,赶紧把酒放在地上,也跟着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刘老三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懵在原地,账房先生拽了他的裤管一下,刘老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也跪下,没敢抬头。
“杰克参见左将军。”杰克终于说话了。
“左将军?”刘老三心里想,这难道就是前阵子遥遥相望的那个左将军吗?虽然跟季昭吹牛说见过左将军,那也只是听说,最近距离的一次看见,也要几十丈开外,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别说什么样了,除了一个名字,他可能连男女都不知道,
“你又在这弄这些个乌烟瘴气的东西,没有这些你是活不了吗?”那被称作左将军的汉子进来看见地上跪着的那些人,气都不打一处来。
“左将军莫气,莫气。我不就是这点小爱好,将军如果喜欢,这些都送予将军。”杰克起身来到那人面前。
“你们还不退下,别惹了将军不开心,你们两个去门外等我。”杰克对着那些个妇人和宋账房说道,自然还有刘老三。那些妇人起身出去,宋账房也低着头跟着出去,刘老三也低着头跟在宋账房的身后,虽然没看见左将军的样子,但是看见了腿和脚,这腿上穿的软皮甲,脚上一双战靴,一看就是新的,看着都闪闪发光,也就这样的人能穿这样的鞋,寻常人,想都别想,大周建国以来,虽然没有征战,比之前富足些,但是穷人,也就是吃饱穿暖,好不到哪去,所以,这双靴子,刘老三虽然就看一眼,印象深刻,至少最近忘不了。
“这谁啊?”刘老三走出帐篷,看着那群妇人排队走去别的地方,这眼睛盯着人家,嘴里问着宋账房。
“你不是听见了吗?左将军。”宋账房不好意思说自己不认识,只能这样搪塞着。
“左将军,什么左将军啊,我就认识你账房先生,在我这,你就是天。”刘老三这话,虽然是捧着说,也确实,在没有得到季昭那金子之前,账房先生确实是天。
“行啊,等你发达的时候,别忘了我就好啊,我倒不指望你什么。”宋账房也知道,这是刘老三在捧他,但是听起来就是那么的舒服,不管是谁,被捧到高处,这感觉,都是说不出来的舒服。
“你就是这么治理营地的?在这么治理,别说东西卖不了,你人都要没了。”宋账房和刘老三在帐篷外正说着自己的故事,这帐篷内就传来了呵斥声。
“左将军息怒,我这手下也是懒散惯了,将军刚到此处不久,他们可能还没适应你的规矩,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给你道歉,要是需要责罚,我来。”杰克的声音虽然没有那么大声,但是没有听出来开一丝的怯懦。
“你,你来受罚?”
“我的手下,管教不严,我肯定要跟着一起受罚。”杰克这话说的异常平淡,没有一丝感情,明显是在应付。
“你受罚,你受的了吗?你那不经世的手下,已经被我砍了,你还要不要受罚?”左将军的声音严厉的很,一听就是认真了那种。这回终于知道外面的嘈杂的声音为什么一下就停止了。
“什么?你把谁砍了?”杰克的声音有点变形。
“我管你是谁,在这营地,不按照规矩经营,我就有权砍了他。”
“我这些兄弟,都是跟我在家里打拼到这的,都是过命的交情。”
“规矩就是规矩,有规矩就要守规矩。”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是朝廷的将军,你不过是个配军……”杰克的声音有点大,没有了刚才的平静。
“配军,没错,我是配军,在朝廷我是配军,在这。我替大人守规矩”
“将军,你来了这些时日,我给足你的面子。你……你……”
“杰克,我也是按规矩办事,也是奉大人的令,要不然,你以为我懒得管你。”
“你别以为你搬出大人,就能随便杀我的人,你以为你有刀,我就没有吗?”
“难道你也要违规不成?”
“违规?规矩都是人定的,我来到这劳州,也是有自己的规矩的。”
“你的规矩,那就跟你的人说,我,只守大人的规矩。”
“你不过是大人的一条……一个下人而已,你……”杰克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语言词语掌握的不够多,有点词穷,明显感觉想说不能说。
二人这简短的几句,这就要剑拔弩张的架势。
“先生,这是要打起来了,一会真打起来咱们帮谁啊?”刘老三听着里面吵起来了,就问宋账房。
“你,你还帮谁?”宋账房说着话指向了不远的地方。
“哎呀……”刘老三今天有点后悔来这,什么东西,血糊糊的,明显一个人被身首异处,怎么都没个人管,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甚至脸上都没有表情,刘老三突然觉得这活似乎不是很好做。
“怎么整啊,先生,我这……刚……我还没娶媳妇呢!”刘老三觉得自己有点腿软,之前做生意也好,骗人也罢,都是小打小闹,哪见过这样人命的啊,关键是,砍的那叫一个干净。
二人在帐篷外,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帐篷的门帘开了,二人一见是那将军和杰克一起出来了。
“我是替大人做事,你若不服,可以试试,我看你不是不服,你是不服我。”
“我就不服你了,怎么着?”
“不需要你服我,你只要守规矩,相安无事,要是坏了规矩,那别怪我这刀不认人。”
“规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你没来之前,我就是规矩。”
刘老三和宋账房看见二人出来,还斗着嘴,眼看着杰克就在那袍子里面抽出那把长剑,双手握住。
“好,好,好,这样最好。”那将军看见杰克拔剑在手,毫无惧色,还连连称好。
“先生,这人不是疯了吧,都拔刀了,还好呢?”刘老三边往后退边问道。
“你 ……你懂什么,这……”宋账房说着也是连连后退,自小得到的教育就是,看见打仗一定要离远了看,要不然,真的出了血,崩身上可不怎么好。
“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杰克说着举刀便砍。
“好。”那将军嘴里说着好,手里一点没耽误,腰间一口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手,顺着杰克看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杰克一看左将军这刀应着自己的刀就过来了,心里不知道美成个啥,自己的外国刀法,有技术,但是技术的支撑都是靠力量和角度,这一个双手剑砍下去,如果跟着硬碰硬,就这一下,非死即伤,力量小的,连人带刀砍成两截,力量大的,也会震飞手中武器,双臂酥麻。杰克正高兴,心说,这我要是把这挂名的左将军杀了,估计那大人也不会怪自己,怪只能怪这将军学艺不精,还当什么将军。心里想着,手上的劲就大了些,想着一剑完事,这传出去,别说是劳州,就是在大周,估计都能有名号了。可这劲是使了,但是感觉像是砍在了棉花上一样,软绵绵,没有任何的着力点,反而力度过了,直直的砍向地面,而左将军的刀,反手回来,直奔自己的脖子。
“完了。这不得出人命啊!”刘老三在旁边都看出来了。
按理说应该是出人命了,但是这一刀,在要到脖子的一瞬间,改变了方向,刀背直直的砍向杰克的长剑,杰克感觉手里的剑被震的嗡嗡响,双手无力,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双手麻酥,赶紧退后一步,在看左将军,已经收刀入鞘,站在原地,不怒自威。
“大人……”外面几个外国人,看着杰克与左将军动手,纷纷拿剑准备帮忙,剑还没等拿稳,杰克已经输了,跟刚才一样,左将军看了一个外国人,外面没有人在乱说,现在也一样,刚才准备拿剑的那几个人,也尴尬的站在那里,杰克看看他们一个眼神,那几个人都放下剑走开了。
“多谢将军不杀之恩。”杰克在众人面前给左将军跪下施礼,杰克这才看见,在那不远的地方,一群穿着一样软皮甲的人,各个都手握刀柄,随时准备战斗的装填,看左敬军这刀法,那些个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没什么谢不谢,不杀你,是因为你对大人还有用,当你没用的时候,杀你不迟。”左将军这话,让听见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感觉杀了杰克,就像杀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随时可以取你性命。
“杰克知道了,以后一定严加管教手下,不再破坏大人的规矩。”
“我虽是个配军,但是大周不是所有的官都让你随便杀的,你当年杀了朝廷派过来的工部官员,要不是大人保你,你怎有今日,现在某蒙大人恩惠,在这劳州唤声左将军,右将军胡十一已经死了,但是胡家还在,容不得你们放肆。”胡十一怒目圆睁,看着杰克一字一句,其他人,听在耳里,记在心间,看来这胡家,是要在劳州生根了。
“杰克知道了。”
“好自为之。”胡十一转身离开,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远处那些个怒目圆睁的人,也紧随其后一起离开。
“大人,大人。”宋账房赶紧上前扶起杰克。
“妈的,在这劳州,都是配军,还他妈装什么将军,要不是上人和司马在这搞事情,怎么会有他的容身之地,等红衣过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别说你左将军,就算是司马,还有这大周,都要颤抖。”杰克朝着胡十一远去的方向骂道,在回头看看自己那平时耀武扬威的手下,心里虽有不服,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赚钱要紧,拿鸡蛋碰石头的事情,万万是做不得的,否则,不用劳州人处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
“是是,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滚,都给我滚,以后谁要是再坏了规矩,这个人就是下场。”杰克虽然不服,但是自己的人坏了规矩,还是要说一下的。
刘老三和宋账房这个时候,也不好去触霉头,也赶紧到一边站着去,杰克把那剑拾起来,走向刚才那帮妇人去的帐篷,不一会,那帐篷里面传来了那些妇人的惨叫声。
强者从不要求环境,弱者才会到处找平衡,胡十一虽然被贬,但看样子,在这劳州也是说一不二,手握生杀大权,而这杰克,不知道是为谁在这赚钱,自己受了欺负,可怜的是那些妇人,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手段来发泄他那些个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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