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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毒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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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云裳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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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霞宗内门,灵秀峰药园。

晨光穿透薄雾,洒在层层叠叠、灵光流转的药圃上。各种珍稀药草在精心布置的聚灵阵法滋养下舒展枝叶,散发着或清雅或浓郁的药香。陆小七盘坐在一株百年“赤血藤”旁,面前悬浮着一尊古朴的青玉丹炉。炉火熊熊,却无声无息,只有他心念微动,火焰便随之升腾、收缩,将炉内几味主药炼化成粘稠的赤红色丹液。他正在炼制一种名为“复元丹”的三品丹药,用以治疗内门弟子在试炼中常见的内腑震荡之伤。

晋升内门不过月余,陆小七的名字已在内门悄然传开。试炼塔高层的突破、与林风那场惊天动地的丹道对决、甚至他身上那层神秘莫测的混沌丹炉异象,都成了内门弟子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惊叹,有人嫉妒,也有人,带着别样的目的,悄然靠近。

“陆师兄好早,又在钻研丹道了?”

一个温婉清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敬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陆小七心念微动,炉火瞬间收敛,丹炉缓缓落下。他转身,看到一个身着淡绿色内门弟子袍的女子正含笑走来。她身姿婀娜,容貌姣好,尤其那双含笑的眸子,仿佛盛着春水,让人不自觉地心生好感。正是负责内门部分丹药库管理的云裳。

“云师妹。”陆小七微微颔首,神色平静。云裳在内门不算顶尖弟子,但胜在温和勤勉,负责的丹药库从未出过差错,人缘极好。她主动接近陆小七,始于几天前。

“师兄真是勤奋,难怪丹道造诣如此精深。”云裳走到近前,目光落在青玉丹炉上,带着由衷的赞叹,“这‘复元丹’炼制极考火候掌控,师兄竟能在药园这样灵气驳杂之地心无旁骛,小妹佩服。”她的话语自然得体,如同春风拂面。

“些许日常丹药,不足挂齿。”陆小七淡淡回应,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云裳。这已是她第四次“偶遇”自己了。第一次是在丹房外,她“恰好”看到陆小七处理一批炼废的丹药,便主动请教辨识废丹的技巧;第二次是在藏经阁外,她“正巧”研读一本关于丹炉温养的古籍,便与陆小七交流心得;第三次是在前往试炼塔的路上,她“听说”陆小七在塔中有所感悟,便“好奇”地询问塔中幻境对丹道心境的磨砺。

每一次,云裳都表现得恰到好处,热情而不逾矩,请教的问题也显得合情合理。但陆小七的心,却如同浸在寒潭中的玉石,冷静得可怕。他敏锐地察觉到,云裳的每一次提问,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巧妙地绕开了他修炼《丹神残卷》的核心法门,却总能“无意间”触及几个关键点:他体内那股特殊力量(丹毒)带来的影响、他混沌丹炉在炼制某些丹药时产生的“异象”、他与青霜长老、苏清雪乃至白小桃之间似乎不寻常的关系。

“师兄的丹炉……”云裳的目光似乎被那青玉丹炉吸引,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奇,“小妹曾听闻一些古籍记载,上古丹炉在炼制某些蕴含特殊力量的丹药时,会产生奇异的共鸣或异象。师兄这尊宝炉,是否也曾有过类似情形?比如……在师兄尝试运用一些非常规的炼丹手法时?”她的声音依旧温柔,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地捕捉着陆小七脸上最细微的变化。

陆小七心中冷笑。这问题,简直是在赤裸裸地试探他混沌丹炉与混沌之力的关联!他面上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扰”:“云师妹博闻强识。确实,这丹炉有些古怪,偶尔会自行运转,难以掌控,尤其是尝试一些新方子时,异象频出,徒增损耗罢了。”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将问题归结为丹炉本身的“问题”,而非他力量的“特殊”。

云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随即被更深的关切取代:“原来如此,难怪师兄有时会显得有些疲惫。炼丹本就耗神,丹炉再不省心,师兄可要多保重身体才是。”她话锋一转,语气愈发真诚,“对了,小妹昨日整理库房,恰好得了一株年份不错的‘凝神草’,对稳定心神、缓解精神力消耗颇有奇效。师兄若不嫌弃,改日小妹给师兄送来?”

陆小七心中警铃大作!凝神草?这药草确实有凝神静气之效,但……他想起青霜长老在笔记中反复提及的警告:丹毒组织手段阴毒,常以看似无害的灵药为载体,掺杂侵蚀性力量,潜移默化地污染目标灵根、神魂,甚至引动其体内潜伏的丹毒!眼前这个笑容温婉的云裳,嫌疑瞬间飙升到了顶点!

“那就多谢云师妹美意了。”陆小七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师妹费心了。”

“师兄客气,同门之间,理应互帮互助。”云裳笑容愈发甜美,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扫过陆小七的心脉位置——那里,是丹毒最核心的所在。

几日后,药园深处,一处相对僻静的灵药圃旁。

陆小七正在炼制一批“疗伤散”,药性平和,但需要极其精细的火候控制。他全神贯注,心神沉入丹炉,操控着每一缕火焰的走向。就在他即将将最后一味主药“紫云花”投入炉中的刹那,心脉处那早已沉寂的丹毒,竟毫无征兆地微微一颤!一股极其微弱、却如同毒蛇般阴冷的气息瞬间扩散,牵扯得他心神剧震,眉心猛地一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眉头瞬间拧紧。

“陆师兄?!”一个带着惊慌的声音响起。

陆小七抬眼,云裳不知何时已站在药圃边缘,手中还捧着几株刚采摘的灵药。她快步上前,脸上写满了“恰到好处”的担忧:“师兄怎么了?可是炼丹出问题了?快坐下歇歇!”她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株通体碧绿、散发着清冽香气的灵草——正是那株“凝神草”。

“师兄,快,含一片这个,凝神定气!”云裳将玉盒递到陆小七面前,语气急切而真诚,眼神中充满了“关切”。然而,就在她递出玉盒的瞬间,陆小七那因丹毒反噬而变得异常敏锐的神识,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精光!那绝非单纯的关切,而是一种混合着兴奋、期待,甚至……一丝贪婪的复杂情绪!虽然快得如同错觉,但陆小七绝不会看错!

“多谢师妹关心,无妨,只是走神片刻。”陆小七强压下心脉的悸动,不动声色地接过玉盒。入手温润,草香清冽,看似完美无瑕。然而,就在他指尖触碰到凝神草的刹那,他体内那股刚刚被雷劫淬炼过、与混沌之力隐隐相通的镇渊之臂残存意志,如同被激怒的巨兽,猛地发出无声的咆哮!一股微弱却极其阴冷、带着强烈侵蚀性的气息,顺着指尖的接触,悄然探入他的皮肤!

找到了!

陆小七心中巨震,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甚至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多谢云师妹,这凝神草来得正是时候。”他小心地收起玉盒,仿佛收着一份珍贵的礼物。

云裳眼中的精光彻底敛去,只剩下纯粹的“欣慰”:“师兄没事就好。小妹还要去库房清点,师兄若需要其他帮助,随时来寻我。”她温婉一笑,转身离去,步履轻盈,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善意的同门互助。

陆小七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药圃的拐角,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化为一片冰冷的寒霜。他立刻盘膝坐下,不动声色地调动体内一丝极其微弱的混沌之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探入玉盒之中。

混沌之力触碰到凝神草的瞬间,一股极其隐蔽、如同跗骨之蛆的阴冷气息立刻显现出来!它如同无数细小的黑色触须,深深寄生在凝神草的灵脉之中,与草的生机融为一体,寻常手段根本无法察觉!这气息,陆小七再熟悉不过——正是丹毒组织用来污染、控制、甚至引爆目标体内丹毒的标志性侵蚀力量!虽然这株凝神草中的力量极其微弱,不足以立刻对他造成致命伤害,但若长期服用,或在他丹毒剧烈反噬时使用,后果不堪设想!

“云裳……”陆小七缓缓睁开眼,眸中寒光凛冽,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青霜长老的警告犹在耳边,丹毒组织的黑手,果然已经悄然伸到了内门,甚至伸到了他的身边!这个伪装成温婉同门、笑容甜美的女子,就是组织安插在丹霞宗内的一颗毒钉!她的目标,正是自己!她接近自己,是为了监控自己的一举一动,收集关于混沌丹炉、混沌之力、丹毒、以及他与青霜、白小桃等人关系的情报!必要时,这株“凝神草”,就是她递来的索命毒药!

更让陆小七心头凛然的是,云裳最后那一闪而逝的眼神中,除了任务性的兴奋,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对混沌之力的强烈渴望?这渴望,超越了任务本身,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这个女人,恐怕不仅仅是组织的棋子那么简单!

陆小七缓缓站起身,将玉盒收入储物袋,动作平静得可怕。他抬头望向云裳离去的方向,眼神深邃如渊。

既然你送上门来,那就……将计就计吧。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株凝神草,会是很好的诱饵。而云裳,这条藏在暗处的毒蛇,是时候让她暴露在阳光之下了。他需要知道,组织在内门究竟布下了多少暗子,他们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白小桃、苏清雪、青霜长老的血仇,还有这笼罩在丹霞宗上空的阴云,都需要一个答案。

药园的灵气依旧清新,但陆小七却清晰地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来自深渊的阴谋气息。他转身,朝着自己的洞府走去,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孤绝,却又带着一股磐石般的坚韧。风暴,已在内门悄然酝酿,而他,必须成为那个在风暴中心屹立不倒的人。云裳的接近,只是风暴来临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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