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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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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蚊帐里的针脚会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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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的玉米叶还在沙沙响,像谁在远处低声数着心跳,我盯着蚊帐竹骨内侧鼓起的纸卷——那里面裹着从社区档案室顺出来的U盘。

许明远上周帮姥姥修电视时,我在他手机相册里瞥见的学生档案缩略图,和这U盘里的重点帮扶对象名单文件名完全重合,像两片拼图咔地咬合。

手指在枕头夹层摸出U盘,金属外壳贴着掌心沁着凉意,仿佛刚从井水里捞出来。

许明远洗碗时总用指腹摩挲碗沿的画面突然闪出来——他不是在清理水渍,是在确认我留下的指纹位置。

那动作太熟稔了,像在抚摸某种标记。

昨晚那个拖左脚的人影举着探测器在院外晃,根本不是找身份证,是在测试我会不会因为恐惧转移藏东西的位置。

探测器启动时有轻微的“滴——滴——”声,像心跳计数器,我听过一次就记住了。

据说它不仅能扫电子信号,还能识别异常密度的异物——比如玻璃碎片嵌进棉线里那种突兀的硬感。

我把U盘重新塞进贴身衣袋,又摸出旧课本里夹着的盐瓶碎片。

那是前天许明远不小心碰倒盐瓶时,我故意没扫干净的——玻璃碴子边缘还沾着半粒盐,在月光下泛着细白的光,指尖一碰就留下刺痒的颗粒感。

蚊帐缝线在指尖蹭过,粗糙得像干枯的玉米须,我捏着碎片轻轻划了道极浅的痕。

棉线吃痛般缩成个小疙瘩,像被蚊子叮过的包,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静电麻意。

这是给他们留的——如果探测器真能扫到电子信号和异物密度,他们迟早会查到这处异常的棉絮凸起。

蝉鸣重新涌进窗户时,我听见东屋传来姥姥的咳嗽声,干涩又沉重,像砂纸磨过木头。

晚照?姥姥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我这脑袋...怎么跟灌了铅似的?

我掀开蚊帐冲过去时,姥姥正扶着门框往下滑,额角的汗把银发粘成绺,湿漉漉地贴在我手背上,黏腻又冰凉。

许明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廊下,白衬衫下摆还沾着煮玉米的水痕,走近时能闻到一股甜腻的焦香,比昨晚更刺鼻。

他说:我骑三轮带姥姥去镇卫生院,您躺着歇会儿。说话前又停顿了一秒,眼尾却比平时多跳了一下——右手无意识地抚过左袖口红绳,红绳末端露出半截褪色的平安结,那触感似乎让他安心了些。

我蹲在姥姥身边给她揉太阳穴,余光瞥见许明远的目光在我房门上多停了两秒。昨晚睡得好吗?他问这话时,喉结动了动,像在吞咽什么。

我低头帮姥姥系歪了的纽扣,指甲掐进掌心——那根红绳我见过,在阁楼旧相册里,穿红裙子的小女孩手腕上也系着同样的平安结,绳子末端同样褪成了浅粉色,像被时间咬掉的颜色。

三轮车载着姥姥的咳嗽声颠簸着出了院门,我站在台阶上数了十八下心跳,然后转身锁上房门。

中午的太阳把青石板晒得发烫,鞋底踩上去有种橡胶融化的软塌感,许明远的声音比平时早了半小时撞进院子:医生说吃两天药就好。他拎着药袋往厨房走,蓝布拖鞋在地上拖出的响,节奏和昨夜那人影一模一样。

我假装整理床铺,眼角余光却黏在他脚腕上——经过我房门口时,他的脚步明显慢了半拍,目光扫过蚊帐底部那道我故意加深的针脚痕迹,瞳孔微缩了一下,像镜头对焦失败。

你这蚊帐是不是破了?他端着热水出来时,声调像浸过蜜,我刚才好像看见你在补。

我手一抖,假装刚发现似的扯过蚊帐:哎呀!

难怪昨晚蚊子多!手指捏住那处缝线用力一拽,盐瓶碎片地掉出来,在阳光下闪了道白刃似的光,割得我指尖一疼,血珠立刻冒出来。

我举高碎片对着窗,故意让玻璃碴子割得更狠些:还好发现得早,不然缝进去就麻烦了。

许明远的瞳孔缩了缩,喉结又动了动。

我把碎片塞进嘴里含住,锐利的边缘立刻在舌尖扎出小血珠——碎片背面刻着的字凹陷还在,和社区档案里模型社成员标记完全吻合,舌尖尝到铁锈味混着玻璃的冷腥。

可能是瓶子掉地上碎了,我不小心踩到棉芯里了。我吐掉碎片扔进垃圾桶,用舌尖抵着伤口笑,您看我这记性。

许明远的红绳在腕子上晃了晃,他低头搅了搅茶杯里的茉莉,热气扑在他脸上,甜腻的香气更浓了:年轻人都粗心。转身时白衬衫蹭过门框,带起阵香风,比昨晚更刺鼻了。

房门反锁的声音刚落,我就从枕头夹层摸出U盘。

指甲在背面轻轻刻了个字——顾昭亭十二岁教我刻暗号时说过,最隐蔽的标记要小得像蚂蚁腿。

刻完对着光看,那道痕细得几乎看不见,像片被风吹皱的影子,指甲边缘还残留着U盘金属的凉意。

姐姐...

院外的声音像片被揉皱的纸,带着哭腔。

我扒着窗缝往下看,小满的红裙子在葡萄架下晃,发梢沾着草屑,眼睛肿得像两颗泡发的红豆,泪珠啪嗒啪嗒砸在裙摆上,留下深色圆点。

叔叔刚才摸了我的头发。她攥着裙角的手在抖,声音细若游丝,他说...他说灰雀快飞不动了

我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汗毛竖起时蹭过衣领的粗布,痒得发麻。

上个月在社区活动室,王奶奶的外孙女哭着说灰雀被关进笼子,后来那孩子就跟着父母搬去了县城——现在想来,她手腕内侧也有片银杏叶形状的斑。

那天我听见其他孩子小声议论:“灰雀飞不高了”,当时只当是童言无忌。

小满,我蹲下来和她平视,手掌轻轻覆上她冰凉的手背,你看见叔叔手腕上的斑了吗?

小女孩拼命点头,眼泪啪嗒啪嗒砸在红裙子上:像...像我妈妈种的银杏叶。

厨房传来瓷碗摔碎的响,清脆得像骨头断裂。

我猛地抬头,许明远的影子在玻璃上晃了晃,又沉进阴影里。

小满的手突然攥紧我的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姐姐,灰雀...是不是要被吃掉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属于孩子的恐惧,像风吹过空瓶口的呜咽。

夜风卷着茉莉香灌进窗户时,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月光,小满的话在耳边转成嗡嗡的响,像探测器的“滴”声。

许明远煮的银耳羹还在灶上炖着,甜腻的香气里混着股焦糊味——像极了昨晚那个探测器的声,一下,两下,一下,两下,数着数着就乱了节奏。

后半夜的蝉鸣又停了。

我摸出枕头下的缝衣针,针尖抵着腕子上的血管,凉意顺着皮肤爬上来,突然想起顾昭亭走前说的话:要是觉得不对,就往最危险的地方藏。

可现在最危险的地方...

窗外传来玉米叶摩擦的响,像有人在小声数数。

我数到第三十七下时,听见许明远的房门吱呀开了道缝,接着是拖鞋擦过地面的声——和昨晚那个拖左脚的人影,步频分毫不差。

小满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灰雀快飞不动了。

我捏紧缝衣针,指甲深深掐进字刻痕里,疼得清醒。

月光被云遮住的瞬间,许明远的影子在我窗前顿了顿,接着传来极轻的声——是金属探测器启动的响,熟悉得令人作呕。

这一夜,我盯着蚊帐上那道被我扯松的缝线,听着探测器的声在院外游走,直到东边的天泛起鱼肚白。

小满的话像根细针,扎在太阳穴上,疼得我睡不着,也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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