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万象道宫主峰顶上，云海翻滚。
万象道宫宫主站在崖边，表情严肃，身后是几位核心长老。
他们不敢靠近山顶的平台，只能远远看着。
“宫主，韩家和药王谷送来的东西，都点验过了。”一位长老低声说。
“千年以上的灵药，一样不少。”
宫主点点头，视线依然锁定在远处盘坐的身影上。
“天尊要炼的，不是普通丹药。”
他声音有些发抖。
“你们看那些材料，九幽冥泉花，太阳真火石，每一样都是传说里的东西。”
“用这些东西炼丹，我不敢想。”
另一位长老咽了口口水，小声说：“宫主，您说……天尊真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宫主沉默了一会。
“天尊这种人，这片天地，终究是小了。”
他的话里，有敬畏，也有失落。
就在这时，平台上的牧尘睁开了眼。
他没起身，只是平静地看着身前。
那里，材料堆积如山，灵光闪烁，几乎映亮了天空。
“不够。”
牧尘轻轻说出两个字。
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到了宫主等人耳中。
宫主心里一紧，赶紧上前几步，躬身道：“天尊，东域能找到的顶级材料，都在这了。”
“中域那边，玄冰已经传回消息，玄冰宫的万年玄冰髓也取来了。”
说着，他递上一枚储物戒指。
牧尘看都没看。
“还差一味主药。”
他的目光穿过山峰，落在了后山地牢深处。
那里，被废了修为的玄冰老祖，像条死狗一样缩着。
下一刻，玄冰老祖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平台上。
他满脸惊恐，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到了牧尘冷淡的眼神。
“主人……”
玄冰老祖的声音里满是恐惧。
牧尘没理他。
“你的道基，借我一用。”
话音刚落，他伸出手，对着玄冰老祖的丹田遥遥一抓。
“不！”
玄冰老祖发出一声惨叫。
他感觉自己的道基，正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活生生抽出来。
嗡！
一枚拳头大小、闪着冰蓝色符文的光团，从他体内飞出，悬在牧尘掌心。
光团里，仿佛有一个冰雪世界。
这是破虚境强者的道基。
没了道基，玄冰老祖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捧飞灰。
一个破虚境强者，就这么没了。
远处的宫主和长老们看得头皮发麻，大气都不敢出。
牧尘托着那枚道基，脸上没什么波动。
他站了起来。
“今日，我以天地为炉，法则为火，炼一炉仙丹。”
他的声音传遍四方。
轰隆！
牧尘一步踏出，整个万象道宫，乃至方圆万里的天地灵气，瞬间沸腾起来。
天空变色，大地颤抖。
“开！”
牧尘一声轻喝。
他没有用丹炉，只是伸出手对着虚空一划。
空间被撕开，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出现在山顶上。
这不是空间裂缝，而是一个由法则构成的熔炉雏形。
“时间！”
牧尘再次开口。
无形的时间法则涌入漩涡，内部的时间流速瞬间与外界不同。
“空间！”
空间法则化作炉壁，将漩涡彻底封锁。
“毁灭！”
灰色的毁灭气息注入其中，化作底火。
“生命！”
“创造！”
“秩序！”
六大圆满法则之力，冲入漩涡。
一个法则熔炉在空中形成。
熔炉内，仿佛自成一个小世界，六种法则互相交织，演化出地火水风。
宫主等人已经看傻了。
“这……这是在炼丹？”一个长老声音发颤。
“他……他把天地当成了丹炉！”宫主喃喃自语，眼神里全是震撼。
这种手段，超出了他们对“炼丹”的理解。
牧尘神情专注。
他手指一弹。
堆积如山的灵药材料，连同玄冰老祖的道基，全部飞入法则熔炉。
没有火焰，没有灵力催动。
那些材料一进熔炉，就被法则之力瞬间分解。
九幽冥泉花化作纯粹的太阴之气。
太阳真火石化作本源的太阳之精。
玄冰老祖的道基，则被毁灭法则碾碎，所有关于冰之大道的感悟和力量，都被剥离出来，变成一枚枚晶莹的符文。
所有材料的杂质，都在法则的冲刷下，被彻底清除。
只剩下最精纯的药性。
“仙丹炼制术。”
牧尘双手结印，一道道法诀打入熔炉。
熔炉内，所有被分解的药性，开始在他的引导下重新组合。
熔炉内，电闪雷鸣，混沌气翻滚。
一颗丹药的雏形，正在其中缓缓凝聚。
它还没成型，散发出的气息就让整片天地的法则开始震动。
天空之上，开始出现各种异象。
整个东域，所有化神境以上的修士，都感觉到了什么，惊骇地望向万象道宫的方向。
“那是什么？”
“天哪，大道在共鸣！有宝贝出世吗？”
“好强的威压，我的法则都快不稳了！”
万象道宫内，宫主和长老们已经跪了下去。
不是被人逼的，而是在那股丹药的威压面前，身体本能地臣服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法则熔炉内的光芒越来越亮。
那颗丹药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它通体浑圆，表面似乎有日月星辰流转，内部更像一个正在开辟的宇宙。
就在丹药即将成型的瞬间。
轰咔！
一声巨响，直接在所有人的脑子里炸开。
万象道宫上方的天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口子漆黑一片，从中透出的，是一种让万物恐惧的寂灭气息。
天劫来了。
但这不是普通天劫。
劫云是混沌色的。
云中没有雷电，只有一道道由法则凝聚成的劫罚之链。
“仙……仙劫！”
宫主失声惊呼，脸都白了。
他曾在宗门最古老的书上，看到过关于这种劫难的记载。
那是触犯了世界最高规则，才会降下的惩罚。
传说中，连仙人都能劈死。
牧尘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终于来了。”
他好像早就料到了。
咔嚓！
第一道劫罚落下。
那不是雷，而是一道由空间法则组成的灰线。
灰线所过之处，虚空被整齐地切开，留下一道无法愈合的黑色伤疤。
这一击，足以将一个破虚境强者连同神魂一起劈成两半。
面对这道劫罚，牧尘只伸出一根手指，对着灰线轻轻一点。
“定。”
时间法则发动。
那道足以切开天地的灰线，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
紧接着，牧尘并指如刀，对着灰线一划。
同样是空间法则。
他的空间法则圆满无缺，带着一股主宰的意味。
而仙劫的法则，虽然狂暴，却很死板。
两股空间之力碰撞。
没有声音。
那道灰线，寸寸崩解，消散在空中。
第一道仙劫，就这么被他随手破了。
天空中的混沌劫云似乎被激怒了。
轰隆隆！
这一次，是上百道劫罚同时落下。
有时间法则的鞭子，有毁灭法则的光束，有秩序法则的锁链。
每一道，都足以轻易干掉一位破虚境。
上百道同时落下，这片天地仿佛要被打回混沌。
宫主和长老们已经吓得无法思考，灵魂都在这股天威下发抖。
牧尘却笑了。
“来得好。”
“正好拿你们，做最后的淬炼。”
他不但没挡，反而主动撤去了法则熔炉的防御。
他张开双臂，任由那上百道法则劫罚，全部轰在即将成型的仙丹上。
同时，他的时间与空间法则之力，化作一张无形的大网，罩住仙丹。
“时间，减缓！”
所有轰在仙丹上的劫罚之力，速度都被放慢了万倍。
“空间，重塑！”
那些狂暴的法则之力，被他的空间法则强行拆解、重组，去掉其中的毁灭意志，只留下最纯粹的法则本源。
“炼！”
牧尘双手猛地合十。
那些被处理过的仙劫本源，被他强行打入丹药之中。
嗡——
仙丹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它的表面，开始浮现出一道道天然的劫纹。
丹药的气息，在这一刻暴涨，品质被硬生生拔高了一个层次。
混沌劫云翻滚得更加剧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力量会被凡人利用。
它凝聚了所有的力量。
最后一道劫罚，正在形成。
那是一只眼睛。
一只由混沌色雷光组成的巨大眼睛。
眼睛里没有感情，只有冷漠。
那是天道之眼。
它代表这个世界的最高意志，要抹杀牧尘这个变数。
天道之眼睁开。
一道无法形容的光束，从中射出，锁定了牧尘和那颗仙丹。
在这道光束下，一切法则，一切物质，都在消失。
牧尘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认真。
他深吸一口气，将六大圆满法则之力，全部灌注到身前的仙丹之中。
“以丹，迎劫！”
他伸手一推。
那颗已经彻底成型的渡界仙丹，化作一道流光，主动迎向了天道之眼的光束。
两者在空中相撞。
没有爆炸。
仙丹撞入光束，但下一刻，天道之眼的光束开始剧烈闪烁。
仙丹内部，牧尘烙印的六大法则，形成了一个完美循环。
它开始疯狂吞噬天道之眼的力量。
天道之眼中的冷漠，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它想收回力量，却发现已经晚了。
仙丹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粘住了它。
咔……咔嚓……
天空中的天道之眼，表面开始出现裂痕。
它的本源之力，正被仙丹快速抽干。
几秒后。
砰！
天道之眼轰然破碎，化作漫天光雨落下。
天空中的混沌劫云，也随之烟消云散。
天，又恢复了晴朗。
一颗龙眼大小，布满玄奥劫纹的丹药，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它散发出的光芒不刺眼，却仿佛是这片天地的中心。
渡界仙丹，成了。
牧尘招了招手，仙丹落入他的掌心。
他没有犹豫，张口将其吞下。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在他体内炸开。
那不是灵力，而是最纯粹的世界本源和法则之力。
他的身体，他的神魂，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发生着改变。
他能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正在被切断。
同时，一道通往更高层次世界的大门，正在他眼前缓缓打开。
牧尘抬起头，目光穿透了天空。
他看到了世界之外的景象。
那里有更高级的法则，有更强的能量。
他缓缓抬起手，对着面前的天空，轻轻一撕。
嗤啦！
坚固的空间壁垒，在他手中，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天空被他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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