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靖王府僻静的小院里。萧沐云靠在窗边,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自从那晚在将军府花园与赵屹谈话后,她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脑子里时不时闪过的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侧影——仙气缭绕,却冷峻孤高,总让她心神不宁。
“那到底是谁?”她喃喃自语,“为什么感觉……和赵屹有点像?是以前忘了的事,还是……别的什么?” 她想弄个明白,便深吸一口气,努力集中精神,试图看清那模糊画面的更多细节。
谁知刚努力去想,脑袋就像被针扎一样疼起来!她忍不住“嘶”了一声,赶紧捂住额头,脸色发白。
“凛音!”她在心里着急地喊,“刚才那画面怎么回事?能查查是哪来的吗?”
凛音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少有的紧张:“警告!主人,你刚才想触碰的记忆区域被很强的力量锁住了!我的权限根本进不去,硬要闯的话,可能会伤到你!快别想了!”
云芷叹了口气,心里明白了。关于仙界的记忆,看来是被谁(或许是玄石长老,或许是天地规则)给封住了,现在想破头也没用。她揉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决定先放下这事。记忆找不回来,但眼前的麻烦可是实实在在的。
七皇子赵昭华前段时间吃了亏,折了个户部的帮手,最近表面是安静了。但云芷通过院里老槐树那种模糊的感应,觉得七皇子那边暗地里的动静可不小,像毒蛇藏着信子,等着机会咬人呢。得想办法让他自己先乱起来,露出马脚。
“得给他找点事做。”云芷心想,“他丢了赚钱的门路,肯定急着找新的。不如……送他一个‘大惊喜’?”
她叫来丫鬟霜枝,低声问:“霜枝,你知不知道七皇子手下那些人,平时最爱去哪儿喝茶聊天?”
霜枝歪着头想了想:“知道!城南有家‘清茗轩’,他们老包着里头一个雅间!”
“好。”云芷点点头,附在霜枝耳边细细嘱咐了一番。
没过两天,清茗轩那个雅间隔壁,就有两个茶客“凑巧”大声闲聊起来:
“哎,你听说了没?度支司的沈砚青沈大人,手里好像有本要命的账本!”
“什么账本?咋就要命了?”
“嘘——小点声!听说记了好多大人物的黑账呢!什么克扣军饷啦,倒卖灵玉矿啦,一笔一笔,清清楚楚!”
“啊?那他不去告发?”
“嗨!沈大人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觉得官场没指望,报了也没用,正琢磨着是不是干脆一把火烧了干净……”
“烧了?那可不就死无对证了?”
这闲话像长了翅膀,七拐八绕,没两天就传到了七皇子赵昭华的耳朵里。当时他正和几个心腹幕僚在书房议事,一个负责打探消息的门客急匆匆进来,附耳低声禀报了此事。
赵昭华听完,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顿在桌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挥退旁人,只留下最信任的谋士公孙先生。
“先生,你都听到了?”赵昭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度支司!沈砚青!他手里要真有这么一本账,咱们之前那些事……”
公孙先生捻着胡须,眉头紧锁:“殿下,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沈砚青此人,油盐不进,若真握有把柄,确是心腹大患。只是……这消息来得突然,未免有些蹊跷。”
“蹊跷?”赵昭华冷笑,“再蹊跷也得先下手为强!万一那姓沈的哪天想不开,把账本往御史台一送,你我都要完蛋!不能再等了!”
他立刻提高声音:“来人!叫赤练来见我!”
片刻,一身暗红劲装的赤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内,单膝跪地:“主上。”
赵昭华盯着她,语气森冷:“刚得到消息,度支司的沈砚青手里可能有一本记录了不少‘旧事’的私账。你立刻去他值房,给我搜!找到账本,带回来!如果找不到……”他眼中寒光一闪,“就让它永远消失!记住,手脚干净利落,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赤练低头领命:“属下明白。” 话音未落,身影已如鬼魅般消散在阴影里。
公孙先生看着赤练消失的方向,忧心忡忡:“殿下,此举是否太过冒险?万一……”
“没有万一!”赵昭华打断他,“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沈砚青必须除掉,那本账也必须毁掉!”
几乎在赤练出动的同时,靖王府小院内,正凭窗而坐的萧沐云指尖微微一动。通过老槐树盘根错节的感知,她隐约“看到”七皇子府方向一股焦躁的气运剧烈翻腾,紧接着,一道冰冷的、带着杀意的气息如同离弦之箭,直奔度支司的方向而去。
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在心底对凛音说:“看,鱼闻着点腥味儿就迫不及待咬钩了。这就好比在鱼钩上挂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牌子,心里有鬼的人,自己就会慌不择路地来刨坑。”
凛音回应:“策略执行成功。目标已按预设路径行动。”
与此同时,度支司那间堆满卷宗、略显杂乱的值房里,沈砚青正对着一堆账册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他这几天总觉得不对劲,老感觉有人在值房外鬼鬼祟祟地窥探,夜里似乎还有细微的响动。他这人最厌烦这些官场倾轧和鬼蜮伎俩,被搅得心烦意乱。
他的书童端着茶进来,小声说:“大人,您有没有觉得……最近好像总有人盯着咱们这儿?”
沈砚青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蝇营狗苟之徒,不足为惧!” 话虽如此,他还是觉得膈应。放下笔,他起身找了块废弃的木板,研墨提笔,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大字:“内有恶犬,且穷。” 然后亲自把木板挂在了值房门口。
书童看着木板,偷偷瞄了一眼值房里唯一活物——那只正蜷在太师椅上打呼噜的胖橘猫,憋着笑不敢出声。沈砚青却觉得舒坦了些,仿佛真能吓退些宵小。
七皇子那边被云芷抛出的假消息搅得阵脚微乱,已然派出了赤练这把利刃。而抛出香饵的云芷,则像耐心的渔夫,静静坐在岸边,等待着水下的动静。她不知道的是,沈砚青这个她计划中的“工具人”,并非全然被动。这个怕麻烦的“账房先生”,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并已用他特有的方式,摆出了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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