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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阶烬火:默语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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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静水升华与周全之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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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阁主殿内,那场因颜爵“癫狂”而起、最终演变为“群仙协作”的盛宴筹备会议,在一种高效而略显纷杂的氛围中,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各位阁主各抒己见,时希以时间沙盘推演流程,查漏补缺;黎灰勾勒出变幻莫测的会场空间架构,确保万无一失;庞尊雷光闪烁间规划出层层叠叠的安保结界,霸气十足;花翎与艾珍则低声细语,为宴会注入生机与欢愉的细节;颜爵则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在诸位大佬之间奔走记录,协调各方意见,虽然依旧手忙脚乱,额头见汗,但眼神中已没了之前的绝望与癫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痛并快乐着的专注与学习。

冰璃雪虽言语极少,但每当涉及需要极致冰寒之力构筑的特定区域(如顶级仙酿的冰镇窖藏、某些特殊仙葩的保鲜展区)时,她便会以凝水成晶的方式,精准地给出架构模型,清冷高效,不容置疑。

默拉着苏皖沫,始终安静地站在大殿边缘的角落,如同两位超然的旁观者。苏皖沫看得津津有味,只觉得这仙家开会比人间的朝会精彩万倍,各种神通手段令人眼花缭乱。而默,则一直嘴角含笑,狐狸眼中闪烁着洞察与了然的光芒,偶尔还会因某位阁主(尤其是庞尊)过于“直率”的提议而忍俊不禁。

她心中那份“我家清漓最完美”的骄傲oS并未散去,反而在这种对比下愈发清晰。看着诸位强大无匹的阁主们,为了一个宴会而聚在一起,争论、妥协、协作,她更加深刻地体会到水清漓那种“静水独掌全局、万物归流”的境界是何等超然。不过,这份优越感并未转化为轻视,反而让她对眼前这番“众生相”抱有一种宽容的、甚至带点“慈祥”(?)的欣赏。

终于,当时希沙盘上的光影缓缓定格,黎灰勾勒出最终的空间锚点,庞尊布下最后一道雷符,花翎与艾珍确定了生命与情绪的共鸣节点,冰璃雪凝出最后一枚冰晶模型后,这场耗费心神的筹备会议,总算暂告一个段落。

诸位阁主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但也都对初步成型的方案表示了认可(至少是默认)。颜爵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对着诸位阁主深深一揖,声音沙哑却充满感激:“多谢诸位阁主鼎力相助!颜爵……定当竭尽全力,完善细节,不负所托!”

时希微微颔首,身影化作流沙消散。黎灰阴柔一笑,融入暗影。庞尊哼了一声,雷光一闪便没了踪影。花翎和艾珍对颜爵鼓励地笑了笑,也携手离去。冰璃雪则是最后看了颜爵一眼,那目光依旧清冷,却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随即化作漫天冰晶,消失不见。

转眼间,热闹的大殿便安静下来,只剩下满地的能量残影(迅速被灵犀阁自洁阵法净化),以及站在原地、望着手中那本已经被修改补充得密密麻麻的方案册页、神情复杂的颜爵。

苏皖沫打了个小哈欠,揉了揉看得发酸的眼睛,拉着默的衣袖:“姐姐,会开完啦?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啦?”

默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缓缓扫过空旷的大殿,最后落在那本凝聚了众人心血的方案册页上,狐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嗯,是该回去了。”默轻轻应了一声,拉着苏皖沫,身影一闪,便也离开了灵犀阁。

然而,她们并未直接返回水玲珑宫。

下一刻,默和苏皖沫的身影,出现在灵犀阁外围,一处可以俯瞰整个灵犀阁建筑群、却又不会被轻易察觉的云台之上。

“姐姐,我们来这儿干嘛?”苏皖沫好奇地问。

默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眺望着下方那恢宏磅礴、此刻却异常安静的灵犀阁建筑群。她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在回忆刚才会议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处讨论,每一个被确定下来的方案节点。

苏皖沫看着姐姐这副沉思的模样,虽然不解,但也乖巧地没有打扰。

良久,默缓缓抬起手,指尖萦绕起一缕极其精纯、却与她平日灵动仙力略有不同、带着一种更深沉、更浩瀚意境的水蓝色光华——那光华的气息,竟与静水湖的本源之力有着八九分的相似!

她并非要干涉灵犀阁的运作,也并非不信任诸位阁主的方案。只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早已被某人潜移默化所影响的习惯,让她下意识地想要做点什么。

这是一种“周全”的习惯。一种追求“完美”,杜绝任何一丝一毫潜在风险的习惯。一种……属于水清漓的习惯。

在她的感知中,方才诸位阁主敲定的方案,已然堪称完美,面面俱到,充分考虑了各种明面上的可能性。时希考虑了时间流程,黎灰稳固了空间架构,庞尊布下了雷霆防御,花翎和艾珍点缀了生机与欢乐,冰璃雪确保了极寒需求……

但是……真的万无一失了吗?

默的脑海中,如同静水流深,开始以一种超越常理的、近乎“规则”层面的视角,重新推演整个盛宴的流程。

她想到了水清漓平日处理静水湖事务时,那种将一切可能存在的变量、哪怕是亿万分之一概率的意外,都纳入考量的极致周全。

‘时希姐姐推演了正常时间流,但若是有擅长扭曲时间的敌人暗中作梗呢?虽有时希姐姐坐镇,但初始架构是否足够坚韧?’

‘黎灰架构了主空间,但若是有人利用空间夹层或者微型黑洞进行渗透呢?庞尊的雷符能完全覆盖吗?’

‘庞尊的防御针对外部强攻和内部能量暴走,但若是某种无声无息的心灵侵蚀或者规则层面的诅咒呢?花翎姐姐的生命气息和艾珍的情绪感知,能第一时间发现并净化吗?’

‘冰璃姐姐的冰晶区域稳固,但若是有极致高温的宝物或法术突然爆发,引起冰火失衡呢?’

‘还有宾客……龙蛇混杂,难免有心怀叵测或者自带“麻烦”体质的,他们的随身物品、他们之间的恩怨、甚至他们无意识散发的能量波动,会不会引发连锁反应?’

一个个极其细微、甚至有些“杞人忧天”的潜在风险点,在默的心神中飞速掠过。这不是不信任,而是一种……将“稳妥”做到极致的本能。

随着她的推演,她指尖那缕水蓝色光华开始缓缓流动,在她面前的虚空中,勾勒出一个微缩的、与灵犀阁方案几乎一致、却又在某些极其细微处有所不同的能量模型。

她并未改变主体架构,那是对诸位阁主劳动的不尊重。她所做的,是一种“升华”,一种“润物细无声”的补充与优化。

她在时希的时间节点上,附加了极淡的、源于静水本源的“时序锚定”涟漪,能在外力试图扭曲时间时,产生一丝微不可察的阻滞与警报。

她在黎灰的空间壁垒内侧,编织了无数细密到近乎不存在的“水膜感知网络”,任何非正常的空间蠕动都难逃其感知。

她在庞尊的雷符能量间隙,注入了具有“情绪净化”与“心灵守护”功效的极稀薄水元雾气,与艾珍的情绪领域无声衔接。

她在花翎的生命阵法边缘,设下了能平衡极端能量冲突的“静水缓冲带”。

她甚至在冰璃雪的冰晶区域外围,勾勒了能引导并中和突发高温的“极寒涡流”雏形……

这些改动,极其精妙,消耗的能量微乎其微,几乎不会影响原有方案的效果,更不会被轻易察觉。但它们的存在,却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盛宴的“安全边际”和“容错率”,提升到了一个近乎变态的程度!

做完这一切,默指尖的光华悄然散去。她面前的微缩模型也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嗯,这样看起来……就顺眼多了,也……更像她家清漓的手笔了。

“走吧,小沫。”默拉起看得目瞪口呆的苏皖沫,心情愉悦地转身,水光一闪,便真正离开了。

灵犀阁依旧安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若有真正的规则大师在此,必能感受到,整个灵犀阁的防御与运转体系,似乎比之前更加……圆融、更加……深不可测了。

而这,就是静水之道的影响。哪怕只是不经意间的“习惯性升华”,也足以让一件事物,趋近于某种意义上的……完美。

苏皖沫直到回到水玲珑宫,才回过神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家姐姐,满心崇拜:“姐姐,你刚才……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默狡黠一笑,捏了捏她的脸蛋:“没什么,就是……跟你姐夫学的,习惯性地,让事情更‘稳妥’一点而已。”

嗯,只是“一点”而已。她心里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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