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底耶山的午后,阳光本该灼热,今日却透着诡异的暗沉。
帕尔瓦蒂盘膝坐在青石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红芒,眉心粉印亮得沉稳——苦行已过一月,她的萨克蒂之力愈发凝练,梳理杂乱灵脉时愈发顺畅,连周身的寒暑交替,都能从容应对。
她闭着眼,指尖结印,引导着一缕缕灵脉灵气融入体内,与萨克蒂之力交织淬炼。
皮肤因长期的寒暑侵蚀,添了几分粗糙,却透着健康的红晕,红纱裙虽沾满尘土,却依旧难掩她眼中的坚定。
“护生无界,心净则灵……”她默念着护生短咒,心神完全沉浸在修行中,对外界的动静浑然不觉。
山林深处,两道黑影潜伏在巨石后,正是孙跋再次派来的部下。
左侧阿修罗指尖捏着一枚黑色阵盘,低声道:“孙跋大人说了,这次用幻阵扰她心神,我就不信,一个女人能扛住自己最恐惧的噩梦。”
右侧阿修罗冷笑:“她最在意萨蒂的牺牲和湿婆的回避,幻阵就从这两点入手,定能让她心神崩溃,苦行中断。”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催动阵盘,黑色阵力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笼罩住山顶苦行区,与周围的灵脉灵气交织,化作无形的幻境。
帕尔瓦蒂正沉浸在灵气淬炼中,突然察觉到周遭灵气骤变。
原本被梳理得柔和的灵脉灵气,瞬间变得狂暴扭曲,眼前的景象也骤然切换——不再是文底耶山的青石枯木,而是灵脉核心的废墟,满地残枝败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浊意。
“这是……”她心头一震,猛地睁眼,却看到一道红纱身影倒在废墟中,正是萨蒂,元神化作碎片消散,湿婆跪在一旁,双目赤红,嘶吼着却无能为力。
“萨蒂姐姐!”帕尔瓦蒂惊呼着冲过去,想要抓住那些碎片,指尖却一次次穿过虚影,什么都碰不到。
就在这时,湿婆猛地转头,眼神冰冷刺骨,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怨怼:“都是你!若不是你转世归来,我怎会再次想起这份痛!你根本不配继承萨蒂的愿力,你只是个只会勾起过往的累赘!”
帕尔瓦蒂浑身一僵,如遭雷击,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湿婆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进她的心脏,疼得她几乎窒息——这是她最恐惧的场景,怕自己的到来,只是给湿婆增添痛苦,怕自己永远无法取代萨蒂在他心中的位置。
“不……不是这样的……”她声音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我是来守护你的,不是来勾起痛苦的……”
“守护?”湿婆冷笑,周身护生业火暴涨,却带着毁灭的气息,“你连自己都护不住,还敢说守护我?萨蒂为了护生牺牲,你呢?你只会躲在别人的护持下苦行,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护生!”
话音落,湿婆抬手一挥,护生业火朝着她袭来,灼热的气息让她避无可避。
帕尔瓦蒂闭上眼,绝望涌上心头,几乎要放弃抵抗——或许,湿婆说得对,她真的不配继承萨蒂的愿力,真的只是个累赘。
就在业火即将触到她的瞬间,胸口的护生符突然亮起淡金光,萨蒂残留的愿力顺着符印蔓延开来,脑海里闪过萨蒂献祭时的画面——不是绝望的牺牲,而是坚定的破执,是“不愿执念毁三界”的决绝,是“护生不是只有牺牲”的智慧。
“我懂!我懂护生!”帕尔瓦蒂猛地睁眼,眼泪瞬间止住,眼神变得清明而坚定,“萨蒂姐姐的护生,是守护三界生灵,是破执前行,不是让我沉浸在痛苦里自怨自艾!”
“湿婆大天的痛,我懂,但逃避不是办法,直面过往才能放下!”她抬手结印,眉心粉印暴涨,萨克蒂之力化作淡红光,直面袭来的业火,“我不是萨蒂姐姐的替代品,我是帕尔瓦蒂,我有我的护生方式,我不会再让牺牲成为唯一选择!”
“轰——”淡红光与业火碰撞,幻境剧烈波动,湿婆的身影开始扭曲,灵脉核心的废墟也渐渐模糊。
帕尔瓦蒂乘胜追击,高声念起护生短咒,真心的愿力化作一道道光刃,撕裂着幻境的壁垒:“护生无界,灵气永存,真心为引,破幻归真!”
随着短咒声响起,幻境如玻璃般碎裂,眼前的景象重新切换回文底耶山的山顶,阳光依旧暗沉,却不再诡异。
帕尔瓦蒂大口喘着气,额角渗出细汗,却眼神明亮,眉心粉印比之前更亮——刚才的幻境虽让她痛苦,却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初心,萨克蒂之力也在破幻的过程中,悄然精进。
山林深处,两名阿修罗看着阵盘碎裂,满脸震惊与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这幻阵连高阶神只都能困住片刻,她一个苦行的女人,怎么能凭自己破幻?”左侧阿修罗失声惊呼。
右侧阿修罗脸色阴沉:“她的真心愿力太强,竟能撕裂幻阵,这女人不能留!我们先回去禀报孙跋大人,让他尽快率军前来!”
两人不敢再逗留,转身狼狈逃窜。
山脚下的枯树下,弥生缓缓睁开眼,琉璃光在眼中流转,看着山顶破幻后气息沉稳的帕尔瓦蒂,嘴角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他指尖轻轻一动,一缕琉璃光顺着灵脉攀升,悄无声息地扫过山顶残留的幻阵余孽,将其彻底净化,避免残留的幻力再次侵扰她的修行。
做完这一切,弥生再次闭上眼,周身琉璃光敛入体内——真心破幻,是最好的淬炼,她没有让他失望,也没有让萨蒂的愿力蒙尘。
而另一边,两名阿修罗逃回孙跋营地,将幻阵被破的消息禀报给孙跋。
孙跋听完,脸色铁青,周身浊意暴涨,高阶阿修罗的威压让整个营地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废物!连个幻阵都困不住她!”孙跋怒喝,一脚将身前的石桌踹碎,“一个女人,凭什么有这么强的真心愿力?简直是对我阿修罗的羞辱!”
他来回踱步,眼神里满是暴怒与狠厉:“看来,不动用大军,是打不倒这个女人了!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全军集结,随我亲自前往文底耶山,我要踏平那座破山,打断她的苦行,让她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真心愿力,一文不值!”
“是!”营地内的阿修罗士兵齐声应道,杀气腾腾,浊意翻涌,笼罩了整个营地。
次日清晨,天刚破晓,孙跋便率领大军,朝着文底耶山进发。
数万阿修罗士兵列队前行,手持骨刃,周身浊意浓郁,脚步声震得大地颤抖,杀气腾腾,引得沿途生灵四散奔逃。
文底耶山山顶,帕尔瓦蒂早已结束晨练,正盘膝坐在青石上,梳理着体内精进的萨克蒂之力。
她察觉到远方传来的浓烈杀气与浊意,眉心粉印微微一凝,眼神变得警惕——她知道,真正的危机,终于来了。
山脚下的弥生也察觉到了远方的动静,琉璃光在眼中流转,看清了来势汹汹的阿修罗大军,却依旧静坐不动。
他指尖轻轻拨动,一缕琉璃光悄然飞向草木园方向,同时,隐于文底耶山的琉璃结界,也悄然加固——他会护她周全,却不会替她战斗,这场危机,是她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帕尔瓦蒂站起身,红纱裙在风中翻飞,望着远方杀气腾腾的方向,握紧了拳头,眉心粉印亮得坚定。
她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异常艰难,但她不会退缩——她要让孙跋知道,女性力量并非只有牺牲,更有破执前行的勇气与真心护生的力量;她要让湿婆看到,她有能力守护自己,有能力接过萨蒂的愿力,与他并肩护生。
文底耶山的风,变得愈发躁动,杀气与护生愿力在空中交织,一场关乎尊严与力量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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