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马，蹄子踏在临安城的青石板路上，嗒嗒的声响混着街边叫卖声，心里却半点轻松不起来。
从襄阳出发前，耶律齐帮主拍着我肩膀说：“林越，朝廷这趟召你入京，明着是述职，实则是猜忌。丐帮如今势力太大，江湖上十二大门派都听你调度，边境百姓只知丐帮破蒙军，不知朝廷守军，主和派那些人早就坐不住了。”
我当时笑了笑，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穿越到南宋这些年，从最低阶的污衣袋弟子混到如今丐帮实际掌权者，还牵头搞了个江湖抗蒙联盟，手里握着情报网、精锐部队，又在襄阳、四川、江淮一带深得民心，换成哪个皇帝都会忌惮。宋理宗虽然不算昏君，但耳根子软，主和派官员在他耳边吹吹风，说我“拥兵自重，意图不轨”，他能不动心思才怪。
“长老，前面就是朱雀门了，进城得下马步行。”随行的丐帮弟子赵虎低声提醒我。这小子是情报堂的老人，擅长伪装和追踪，这次我只带了他和另外三个心腹，都是身家清白、手脚干净的主儿，免得被人抓了把柄。
我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守城的兵卒，故意露出腰间的七袋长老令牌。那兵卒原本挺横的脸，一看令牌立马堆起笑：“原来是丐帮林长老，久仰大名！襄阳保卫战，您可是立了大功的，快请进！”
我心里冷笑，这临安城的兵卒倒是会见风使舵。主和派想搞我，但主战派和百姓却念着丐帮的好，这就是我敢只带几个人入京的底气——民心这东西，不是几句谗言就能抹掉的。
进城后，赵虎领着我往提前联络好的客栈走。临安城比襄阳繁华得多，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绸缎庄、酒楼、书坊鳞次栉比，连空气里都飘着桂花糕的甜香。可我没心思欣赏这些，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果然，没走多远，就发现有两个穿着便服的人跟在后面，眼神鬼鬼祟祟，一看就是朝廷的暗探。
“长老，要不要甩掉他们？”赵虎压低声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
“不用。”我摇摇头，“让他们跟着，咱们光明正大办事，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倒是你，帮我打听打听，最近临安城里是不是有关于丐帮的闲话？”
赵虎点头，趁路过一个茶摊的功夫，假装买水，跟茶摊老板聊了几句。等他归队时，脸色有些凝重：“长老，您猜对了。城里最近确实有流言，说咱们丐帮想称霸江湖，还私藏粮草、招兵买马，准备谋反呢！还有人说，您林长老早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襄阳城现在就是您的天下。”
“呵，这话编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用想，肯定是净衣派的残余势力和蒙古间谍在背后搞鬼。他们正面斗不过咱们，就想借朝廷的手除掉我，瓦解丐帮和江湖联盟。”
说话间，我们到了客栈。这客栈是丐帮在临安的秘密联络点，老板是个退休的六袋弟子，姓王，大家都叫他王掌柜。见到我们，王掌柜赶紧把我们领进后院的僻静房间，关上房门才急声道：“林长老，您可算来了！城里的流言都快传疯了，主和派的御史台已经上了三道奏折，弹劾丐帮‘图谋不轨’，连宫里的太监都来客栈打听您的行踪呢！”
我坐在椅子上，端起王掌柜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让我纷乱的思绪稍微平静了些：“王掌柜，辛苦你了。这段时间，咱们临安分舵的弟子没受什么牵连吧？”
“还好您早有吩咐，让弟子们行事低调，不跟官府起冲突。”王掌柜叹了口气，“就是有些弟子出门乞讨，被人指指点点，说他们是‘反贼’，心里挺委屈的。还有，咱们设在城外的流民安置点，昨天被官府借口‘清查奸细’搜查了一遍，虽然没查出什么，但也搅得人心惶惶。”
我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官府这是在敲山震虎，先给丐帮一个下马威，也试探我的反应。如果我反应过激，他们正好可以扣上“心虚谋反”的帽子；如果我忍气吞声，他们又会得寸进尺，进一步打压丐帮。
“赵虎，你立刻去联络临安分舵的舵主，让他告诉所有弟子，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许冲动，不准跟官府发生冲突。”我沉声道，“流民安置点那边，让弟子们配合官府清查，但要暗中记下搜查人员的姓名和言行，万一他们故意找茬，咱们也有证据。”
“是！”赵虎领命而去。
王掌柜看着我，一脸担忧：“林长老，您明天就要入宫面圣了，主和派肯定会在皇帝面前说您的坏话，您可得小心啊！要不要我托人联系一下主战派的史弥远大人，请他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
我摆摆手：“史大人那边，我已经让人提前递了消息。但这次面圣，关键还得靠咱们自己。主和派说我拥兵自重，我就证明丐帮的兵是用来抗蒙的，不是用来谋反的；他们说我私藏粮草，我就拿出账本，让皇帝看看咱们的粮草都用在了哪里；他们说我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我就用实打实的情报和战功，让皇帝知道丐帮对南宋有多重要。”
说到这里，我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丐钵。这宝贝自从完全激活后，“时空感知”技能能让我看到历史的多种可能性，昨晚我特意催动技能，看到了两种结果：一种是我在朝堂上被主和派问得哑口无言，宋理宗下令软禁我，丐帮群龙无首，江湖联盟瓦解，蒙古趁机南侵，南宋危在旦夕；另一种是我据理力争，不仅打消了皇帝的猜忌，还争取到了朝廷的支持，丐帮和江湖联盟得以继续发展，为抗蒙打下更坚实的基础。
我当然要选第二种结果。为了那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丐帮弟子，为了信任我的苏晴、耶律齐等人，为了千千万万不想被蒙古铁蹄践踏的南宋百姓，我必须在临安城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打赢。
第二天一早，宫里的太监就来传旨，让我即刻入宫面圣。我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色长衫，这是耶律齐特意让人给我做的，既不失丐帮长老的身份，又不会显得太过张扬。临走前，赵虎递给我一个包裹：“长老，这里面是您要的账本、情报汇总，还有襄阳保卫战的战功记录，都整理好了。”
我点点头，接过包裹贴身放好，跟着太监往皇宫走去。临安的皇宫比我想象中要朴素一些，没有后世故宫那么宏伟，但红墙黄瓦之间，透着一股皇权的威严。穿过一道道宫门，我的心跳渐渐加快，不是紧张，而是兴奋——这是我第一次直面南宋的最高统治者，也是我能否化解这次危机的关键。
到了紫宸殿外，太监让我稍等，自己进去通传。我站在殿外，目光扫过周围的侍卫，发现他们一个个眼神警惕，手都按在腰间的武器上，显然是对我这个“江湖草莽”充满了戒备。
没过多久，太监出来传话：“林长老，皇上宣您进殿。”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昂首阔步走进紫宸殿。殿内气氛肃穆，宋理宗坐在龙椅上，约莫二十多岁，面容清秀，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龙椅下方，左边站着一群身穿绯色官服的官员，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阴沉的老者，想必就是主和派的领袖、御史大夫何澹；右边站着的是主战派官员，史弥远也在其中，他冲我微微点头，示意我放心。
“草民林越，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按照南宋的礼仪，双膝跪地行礼。
“平身吧。”宋理宗的声音有些平淡，“林长老，朕听闻你在襄阳一带颇有威望，丐帮在你的带领下，也为抗蒙立下了不少战功，是吗？”
“回皇上，这都是丐帮弟子们浴血奋战的结果，草民不敢居功。”我站起身，拱手说道，“自蒙古崛起以来，多次南下侵扰，襄阳、四川、江淮一带的百姓深受其害。丐帮作为江湖第一大帮，理应挺身而出，保卫家园。这些年，丐帮弟子协助朝廷守军守城，救援流民，收集蒙古情报，先后参与大小战役数十次，斩杀蒙古兵卒数千人，这都是有据可查的。”
我说着，从包裹里拿出战功记录，递给旁边的太监。太监转呈给宋理宗，宋理宗翻看了几页，眉头微微舒展。
这时，何澹站了出来，厉声说道：“林越，你休要巧言令色！皇上问你战功，你就大谈特谈，可你敢说丐帮没有拥兵自重、私藏粮草吗？据臣所知，丐帮在襄阳、钱塘、苏州等地都设有分舵，招募弟子数万，还组建了所谓的‘破蒙军’，装备精良，战斗力远超朝廷正规军。你还在边境囤积大量粮草，不向朝廷报备，这难道不是谋反的迹象吗？”
何澹的声音尖锐刺耳，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主战派的官员想站出来反驳，却被宋理宗用眼神制止了。
我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说道：“何大人，您说丐帮拥兵自重，可您知道丐帮的弟子都是些什么人吗？他们大多是流离失所的流民、失去土地的农民，还有一些是不堪蒙古压迫的北方难民。他们加入丐帮，不是为了跟着我谋反，而是为了有一口饭吃，为了能报仇雪恨，保卫自己的家园。至于‘破蒙军’，那是为了对抗蒙古大军特意组建的精锐部队，成立以来，从未主动挑起过与朝廷的冲突，反而多次协助官军守城，这难道也是谋反吗？”
“还有粮草问题。”我拿出账本，再次递给太监，“何大人，这是丐帮近三年的粮草收支账本。我们的粮草，一部分来自弟子乞讨和分舵产业的收入，另一部分来自朝廷的赏赐和民间的捐赠。这些粮草，大部分用来供应丐帮弟子和流民的口粮，剩下的都储备起来，作为抗蒙的战略物资。去年蒙古进攻四川，我们还支援了官军三万石粮食，这账本上都记得清清楚楚，何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核查。”
宋理宗接过账本，仔细翻看了起来，时不时还询问旁边的户部官员。何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想狡辩：“就算粮草账目清楚，可你丐帮势力太大，江湖十二大门派都听你调度，这已经严重威胁到朝廷的统治！你敢说你没有称霸江湖、觊觎皇权的野心吗？”
“何大人，您这话说得太可笑了。”我直视着何澹，语气坚定，“江湖门派之所以愿意听我调度，不是因为我林越有什么野心，而是因为我们都明白，唇亡齿寒，一旦南宋灭亡，江湖门派也难逃被蒙古剿灭的命运。我们组建江湖抗蒙联盟，目的是为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对抗蒙古，而不是为了称霸江湖。至于觊觎皇权，更是无稽之谈！草民是江湖人，只想守护一方百姓，抗击外敌，对皇权毫无兴趣。如果皇上不信，草民愿意立下军令状，若有一天丐帮背叛南宋，草民愿以死谢罪！”
说到这里，我从包裹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情报汇总，说道：“皇上，这是丐帮情报网近半年收集的蒙古军动向。蒙古大汗窝阔台已经下令，在漠北囤积粮草，训练军队，预计明年春天就会再次大举南侵，主攻方向仍是襄阳。此外，蒙古还派了大量间谍潜入南宋境内，刺探情报，挑拨朝廷与丐帮、江湖门派的关系，试图瓦解我们的抗蒙力量。这些情报，都是丐帮弟子用生命换来的，现在献给皇上，希望能为朝廷抗蒙提供帮助。”
宋理宗接过情报汇总，越看脸色越凝重。他抬头看着我，眼神中的疑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赞许和信任：“林长老，你说得很好！这些情报对朝廷来说太重要了。何大人，你听到了吗？丐帮是南宋的功臣，不是反贼！林长老一心抗蒙，忠心可嘉，朕之前确实是误会他了。”
何澹脸色铁青，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宋理宗打断了：“何大人，以后不要再听信谣言，妄加揣测忠良。现在蒙古虎视眈眈，正是朝廷与江湖势力同心协力、共抗外敌的时候，内讧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说到这里，宋理宗站起身，朗声道：“林越听旨！朕封你为‘江湖抗蒙总调度’，全权负责协调江湖各大门派的抗蒙事宜。朝廷允许丐帮在边境招募弟子，扩充破蒙军，所需粮草、武器，朝廷会酌情供应。另外，朕赐你尚方宝剑一柄，如有违抗军令、通敌叛国者，你可先斩后奏！”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宋理宗会如此干脆，不仅打消了猜忌，还给予了我这么大的权力。我连忙跪地谢恩：“草民谢皇上隆恩！臣定当不负皇上信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带领丐帮弟子和江湖联盟，保卫南宋江山，抵御蒙古入侵！”
走出紫宸殿，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握紧了手中的尚方宝剑，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这场朝堂博弈，我赢了。
回到客栈，赵虎和王掌柜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我平安回来，还带回了尚方宝剑和皇帝的任命，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赵虎连连道：“长老，您太厉害了！这下看谁还敢说咱们丐帮谋反！”
我笑了笑：“这只是第一步。主和派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净衣派的残余势力和蒙古间谍也还在暗中活动，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正说着，一个丐帮弟子匆匆跑来：“长老，不好了！城外的流民安置点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袭击了，弟子们死伤了十几个，粮食也被抢走了！”
我脸色一沉：“什么？是谁干的？”
“弟子们说，那些人穿着黑衣，武功高强，下手狠毒，还故意留下了一些丐帮的信物，似乎是想嫁祸给咱们丐帮，说咱们自相残杀！”
“哼，果然是阴魂不散！”我一拳砸在桌子上，“这肯定是净衣派残余势力干的！他们在朝堂上没能扳倒我，就想在暗地里搞破坏，继续散布丐帮内乱的谣言，动摇人心。”
赵虎急道：“长老，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派兵去追查那些人的下落？”
“追查是肯定要追查的，但不能大张旗鼓。”我思索道，“他们既然想嫁祸咱们，就是希望咱们冲动行事，引发更大的混乱。咱们得冷静下来，一步步揭穿他们的阴谋。”
我立刻做出部署：“赵虎，你带二十名破蒙军弟子，悄悄追查袭击者的下落，务必找到他们的老巢，收集他们与净衣派、蒙古勾结的证据。王掌柜，你立刻联络临安分舵的弟子，安抚安置点的流民，救治受伤的弟子，同时对外澄清，说明袭击事件是有人故意嫁祸，不是丐帮内乱。另外，你让人把这件事的经过详细记录下来，连同之前收集到的流言证据，一起交给史弥远大人，请他在皇上面前说明情况，彻底粉碎主和派和敌人的阴谋。”
“是！”赵虎和王掌柜立刻领命而去。
我走到窗边，看着临安城的街道，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净衣派的残余势力，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搞垮丐帮吗？你们错了。经历了这么多风雨，丐帮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内部派系林立、容易被挑拨的组织了。现在的丐帮，上下一心，目标一致，那就是抗蒙保国。任何想破坏这个目标的人，不管是朝廷官员、江湖败类，还是蒙古间谍，我林越都不会放过！
接下来的几天，临安城里暗流涌动。赵虎带着弟子们追查袭击者的下落，王掌柜则在城里四处奔走，澄清谣言，安抚民心。我则利用丐帮的情报网，收集净衣派残余势力的罪证。
通过情报网的调查，我得知这次袭击流民安置点的，是净衣派残余势力的头目沈文轩一手策划的。沈文轩是之前净衣派长老柳长风的弟子，柳长风叛乱被平定后，他侥幸逃脱，一直躲在临安城外的一座破庙里，纠集了一批叛逃的净衣派弟子和蒙古间谍，专门从事破坏活动。
更让我愤怒的是，沈文轩还与何澹的儿子何明暗中勾结，何明给他们提供资金和情报，让他们在临安城里散布谣言、制造混乱，想趁机扳倒我，同时为他父亲何澹的主和派造势。
掌握了这些证据后，我没有立刻动手。我知道，沈文轩和何明只是小角色，我要的不是简单地除掉他们，而是要通过他们，彻底肃清净衣派的残余势力，让主和派在朝廷里失去立足之地，为丐帮和江湖联盟扫清障碍。
三天后，赵虎传来消息，说已经找到了沈文轩的老巢，就在临安城外三十里的黑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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