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芽尖的墨色谜题
第一节:麦田里的异兆
地球的麦田起了雾。
白色的雾裹着麦香,却在贴近地面的地方泛着淡墨,像被打翻的砚台浸了水。三族孩童在雾里追逐,裤脚沾了墨色,回家后都发了脾气——人类小孩摔了玩具,铁血幼崽砸碎了能量晶,异形幼崽用尾尖戳破了卵鞘。
“雾里有‘怨气’。”杨明远蹲在麦田边,指尖沾起雾水,在阳光下凝成墨粒,“是那颗黑麦粒发的芽在吐气,它没睡死。”
他往雾里扔了块笑面,面包在雾中化开,墨色雾霭退开一小片,露出底下的麦根,根须上缠着极细的墨线,正往土壤深处钻。
奶奶的布包放在田埂上,里面的黑麦粒在发烫,隔着布料能看见淡淡的光。“它在找‘恨源’。”她翻开随身携带的老账本,里面记着三族历史上的冲突,“地球的土壤里埋着太多老恩怨,就像没烧透的柴,一点火星就能复燃。”
血颅的骨刃插进麦田,刃面映出地下的景象:墨线在土壤里织成网,网住了块生锈的金属片,片上刻着铁血的战纹——是百年前铁血远征军遗留的盔甲碎片。“它在吸收旧战场的恨气。”
异形幼崽的尾尖卷出块金属片,上面有异形的爪痕,和盔甲碎片上的痕迹能拼在一起。“当年这里是战场。”幼崽的精神波带着沉重,“铁血和异形在这里打了三个月,死了很多人。”
艾琳的炭笔在麦秆上画了个圈,圈里的墨雾瞬间消散,露出株特别的麦苗,根须是金色的,却在芽尖顶着丝墨。“这是黑麦粒长的苗。”她的笔尖碰了碰墨丝,墨丝竟顺着笔尖爬上来,在纸上画了个问号,“它在问我们什么?”
第二节:老宅的密室
雾最浓的地方,有座废弃的老宅。
木质的门楣上刻着三族符号,是当年三族议和时建的“和解屋”,后来渐渐被遗忘。杨明远推开吱呀作响的门,屋里飘着霉味,正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个蒙尘的陶罐,罐口渗出墨色,和麦田里的雾一样。
“罐里有东西在动。”调和者擦去罐上的灰,露出上面的西班牙文:“怨之结,解于始。”他刚要打开罐,罐身突然裂开,里面的墨色涌出,化作无数小箭头,指向墙角的壁炉。
壁炉里没有火,只有块松动的砖,抠开砖,露出个密室,里面堆着旧物——铁血的长矛、异形的蜕壳、人类的日记,最上面放着幅画,画的是和解屋建成那天,三族的人围着篝火跳舞,画的角落有行小字:“墨生于疑,解于信”。
画突然渗出墨色,跳舞的人影扭曲成厮杀的样子。“是墨魇在改画!”艾琳的炭笔在画前挥舞,重新画出篝火的光,“爷爷说,西班牙悬疑片里的旧画,藏着没说出口的秘密。”
画中的墨色退去,露出被覆盖的真相:当年议和时,确实有人反对,是个穿人类军装的年轻人,他的妹妹在战争中死了,始终不肯原谅异形。“他叫林默。”奶奶捡起本日记,是年轻人的笔迹,“最后是异形女皇把自己的蜕壳送给了他,说‘壳能护命,就像我们想护着和平’,他才放下了仇恨。”
密室的墙壁突然震动,墨色从砖缝里涌出,化作林默的样子,举着枪指向异形幼崽:“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血颅的骨刃挡在幼崽身前:“日记里说,你最后把枪扔了,说‘不能让仇恨传给孩子’。”
假林默的枪突然掉在地上,墨色褪去,露出里面的金色光粒:“我……我只是太想妹妹了……”
光粒钻进画里,画中的篝火更旺了,照亮了密室深处的一个铁盒,盒上的锁是三族符号拼的。
第三节:铁盒的钥匙
铁盒的锁需要三把钥匙。
分别是铁血长矛上的尖、异形蜕壳上的鳞、人类日记里的书签。杨明远将三样东西拼在锁上,“咔哒”一声,盒开了,里面没有金银,只有半块麦饼,已经干硬,上面的牙印还很清晰。
“是林默的饼。”奶奶认出饼上的麦香,和日记里写的“和解饼”一样,“他当年就是用这饼,换了异形女皇的蜕壳,说‘吃了我的饼,就是朋友’。”她将饼掰碎,混进带来的笑面面团里,“老法子,用旧的善意,养新的善意。”
面团刚发起来,密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墨童站在门口,手里举着把生锈的钥匙,正是铁盒的备用钥匙。“你们以为找到‘始’就能解?”他的笑脸变得狰狞,“林默后来又反悔了,他偷偷藏了把钥匙,说‘和平是假的’!”
他将钥匙扔进墨色里,钥匙化作无数墨蛇,缠向众人。杨明远的铁锅飞起,青金色火焰烧得墨蛇节节断裂:“日记最后一页写着,他藏钥匙是怕有人破坏和解屋,说‘得留个念想,万一和平碎了,还能捡起来拼好’!”
墨童的笑脸僵住,身体在真相中缩小:“不可能!仇恨怎么会变?”
“因为人会变。”奶奶将新烤的饼递给墨童,“就像这饼,凉了可以再热,硬了可以泡汤,没有解不开的结。”
墨童犹豫地接过饼,咬了一口,墨色从他脸上淡去,露出里面的融合体孩子模样:“我……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总想起吵架的画面……”
第四节:雾中的战场
老宅外的雾变成了黑色。
麦田里的墨线全都浮到地面,织成张巨大的网,将和解屋围在中央。网的节点上,浮现出当年战死的三族士兵的样子,他们的眼睛里没有光,只有仇恨,一步步走向和解屋。
“是‘怨兵’,被墨魇唤醒的旧魂。”血颅的骨刃在掌心发烫,刃面映出他父亲的脸,也在怨兵之中,“他们被仇恨困住了,认不出我们了。”
异形幼崽的尾尖卷出蜕壳,举过头顶:“这是女皇的蜕壳,带着共生的气!”蜕壳发出绿光,靠近的怨兵纷纷后退,眼神里有了丝迷茫。
杨明远将和解饼掰碎,撒向怨兵:“这是林默的饼,他说‘吃饱了,就别打架了’。”
饼屑落在怨兵身上,金色的光散开,有个铁血怨兵突然放下了长矛:“我……我儿子该长大了……”
奶奶突然唱起古老的歌谣,是三族语言混合的,讲的是星星和麦田的故事。怨兵们的动作慢了,有的开始互相搀扶,有的对着和解屋鞠躬,像是在道歉。
墨魇的声音在雾中响起,比之前更愤怒:“你们不能唤醒他们!他们是我的兵!”
雾的中心,墨色凝成个巨大的身影,手里举着把剑,剑身上刻着“永恨”二字。
“《孙子兵法》‘九变’篇:‘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苏木哲的起源之核飞向墨魇,“你太急着让他们恨了,反而露了破绽——他们心里,还有爱。”
第五节:饼里的答案
怨兵们突然转过身,对着墨魇的身影鞠躬,然后化作金色的光粒,融入麦田。
墨色的雾开始消散,露出阳光下的和解屋,像座洗干净的纪念碑。墨魇的身影在光粒中颤抖:“不!连死人都不肯帮我!”
他的剑突然刺向和解屋,却在门口被无形的屏障挡住——是林默的日记、异形的蜕壳、铁血的长矛组成的“信之盾”。“这不可能!”墨魇的身影开始透明,“我明明用了最浓的恨……”
杨明远将最后一块和解饼扔向他:“因为你漏了最重要的料——原谅。”
饼落在墨魇身上,他的身影炸开,化作无数黑麦粒,散落在麦田里,大部分被阳光烧成了灰,只有一颗,掉进了艾琳画的圈里,被金色的光罩住。
圈里的那株特别的麦苗,芽尖的墨色开始变淡,长出片新叶,叶面上,三族符号交织在一起,像个没写完的字。
“它在变。”艾琳的炭笔轻轻碰了碰新叶,叶尖抖了抖,蹭掉了笔尖的点墨,在纸上画了个笑脸,这次是温暖的金色。
奶奶捡起那颗没被烧的黑麦粒,放进布包:“看来,它真能长出好麦子。”她望着恢复晴朗的天空,“和解屋该修修了,让孩子们都来看看,仇恨能变成什么。”
第六节:未干的墨迹
和解屋重新刷了漆。
三族的孩子在院里种下新的麦种,是那颗特别的麦苗结的籽,金色中带着淡淡的绿,像融合了三族的颜色。艾琳的炭笔在墙上画了幅新画,画的是孩子们在麦田里奔跑,天上的云拼成了“和”字。
画刚画完,云突然变了形状,像个巨大的问号,云的边缘有丝墨色,和之前密室里的墨一样淡。
杨明远的铁锅放在新砌的灶上,锅里煮着麦汤,香气漫过院墙,飘向远处的城市。他舀起一勺汤,汤里的倒影中,有个穿灰袍的人站在麦田尽头,看不清脸,手里似乎拿着支笔,正在空中写着什么。
他猛地抬头,麦田尽头空空如也,只有风吹过麦浪,发出沙沙的响,像笔尖划过纸的声音。
奶奶的布包放在灶边,里面的黑麦粒轻轻跳动,像在回应汤的香气。她打开包,麦粒上的墨色几乎看不见了,只剩下淡淡的纹路,像谁用指甲轻轻划了下。
“该给这麦子起个名了。”奶奶笑着说。
艾琳的炭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字:“共生麦”。
写完,她发现笔尖还沾着点墨,在纸的角落晕开个小小的点,像个省略号。
也许,故事还没结束。
也许,和解本身,就是永远写不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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