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拄着拐杖，一步一步从侧殿退出来。玉砖冷得渗人，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冰面上，脚底发麻。
老仙官传了谕令就走了，没人盯着，但他不敢松劲。洛璃和唐果跟在后面，一个尾巴垂着，一个扶着墙走，谁都不说话。
他拐过回廊，确认四周没人，背靠石柱滑坐在地。
“系统。”他在心里喊，“把画面调出来。”
眼前一花，分屏浮现。
左边是现实世界，南宫雪站在学院后山，手里那块紫晶正往地缝里插。裂缝比刚才宽了一圈，边缘泛着黑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
右边是狮驼洞深处，三魔围坐在血池边，池子里漂着头发、指甲，还有小孩的鞋。锁链哗啦响，一群孩子被绑在石柱上，脸色发青，眼窝塌陷。
赵昊拳头砸地。
“他们真在拿活人炼功。”
唐果靠在洛璃肩上，嘴唇发白：“哥哥……我刚才想说句‘灵气归位’，结果喉咙像被砂纸磨，半个字蹦不出来。”
洛璃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尾尖轻轻颤了一下：“别试了，你这言灵术被魔气污染了。”
她自己也不好受。狐尾原本泛着淡淡金光，现在尾梢一片乌黑，像沾了墨汁，碰都碰不得。
赵昊盯着系统界面，他咬牙，“再拖下去，学院直接变魔窟。”
他抬头看洛璃：“你能撑住吗？”
洛璃冷笑：“你现在关心这个？她快不行了你还在这儿发愣？”
唐果摇头：“我不走……你要去哪，我就在哪。”
赵昊没说话，伸手点了下系统商城。
【清心露 x1】——80信用点。
他余额还剩两百出头，心疼得直抽抽，但没犹豫，直接兑了。
一瓶透明液体出现在掌心，冒着凉气。
他先喂唐果喝了一口。小姑娘呛了一下，咳了几声，但脸色慢慢回了些。
接着他掰开洛璃的尾巴，把剩下几滴全抹在发黑的地方。
洛璃闷哼一声，身子一抖：“疼。”
“忍着。”赵昊收手，“能动就行。”
两人气息稳了些，但问题还在。唐果没法用言灵术，洛璃九尾狐武魂受限，战斗力打对折。
他必须做点什么。
“系统。”他低声问，“能不能远程干扰南宫雪？”
【可开启神识投射功能，消耗100位面信用点】
【警告：天道监测中，操作失败将触发反噬】
赵昊咧嘴：“老子连泡面都吃不起的时候都在赌命，现在怕这个？”
他盘膝坐好，从怀里掏出那张金符——盘古幡体验卡。
符纸还在发热，像揣了个小太阳。
他把符贴在眉心，闭上眼。
一股热流顺着脑袋往下冲，经脉胀得发痛，但他没动。
“标记南宫雪位置，我要进她脑子。”
系统提示音响起：【目标锁定，神识通道开启】
赵昊呼吸变慢，整个人像是睡着了。
洛璃立刻站到他身前，尾巴横在胸前，眼睛扫着回廊两端。
唐果靠着柱子，手指抠着砖缝，声音弱：“姐姐……他会出事吗？”
“不会。”洛璃盯着远处云雾，“他要是敢死，我就把他从轮回里拽出来再骂一遍。”
唐果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
另一边，赵昊的意识已经穿过了层层屏障。
他看见南宫雪站在阵眼前，手里的魔晶又往下压了一寸。地面裂纹蔓延，像蜘蛛网一样爬向学院主楼。
他没急着动手，先观察。
南宫雪动作有节奏，每插一次，嘴里默念一句咒语。那些话听不清，但能量波动很稳，说明她在按计划推进。
“得打断她。”赵昊心想，“怎么断？”
他集中精神，调动系统数据，把一段记忆打包成幻象——
画面里，他穿着破卫衣，蹲在出租屋啃泡面。南宫雪站在门口，手里拎着行李箱，说：“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赵昊把这段情绪放大十倍，混着悔恨、不甘、愤怒，全塞进神识流，顺着连接通道猛地撞过去！
现实中的南宫雪突然一顿。
她手里的魔晶停在半空，眼神恍惚了一瞬。
耳边响起那个声音：“你说过，我永远翻不了身。”
她猛地甩头：“滚开！”
手一抖，魔晶偏了角度，插入深度少了两分。
阵法运转慢了半拍。
赵昊察觉到变化，心头一喜：“奏效了！”
他继续加码，又扔出一段记忆——
公司倒闭那天，债主堵门。南宫雪站在雨里，转身就走，连伞都没给他留。
南宫雪身体晃了一下，咬住嘴唇。
她抬手结印，一道黑光扫过四周。
赵昊感觉神识通道被狠狠震了一下，差点被弹回来。
“不好，她要切断连接！”
他赶紧催动盘古幡的力量，混沌之力护住神魂，强行维持链接。
南宫雪皱眉：“你在哪儿？我能感觉到你。”
她抬头看向天空，仿佛能穿透位面看到他。
“装神弄鬼？”她声音冷下来，“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非要现在动手？”
赵昊心头一紧。
她这话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反应，南宫雪忽然笑了：“你以为我在毁你学院？错了。我在救它。”
赵昊愣住。
“等魔物降临，所有规则重置。”她说，“只有提前接入魔源，才能活下去。”
“你疯了。”赵昊在意识里吼，“那是毁灭，不是拯救！”
“随你怎么说。”南宫雪握紧魔晶，“反正时间快到了。”
赵昊猛地睁眼。
他还坐在天庭回廊，额头全是汗。
洛璃立刻回头：“怎么样？”
“打断了她一次。”赵昊喘着气，“但她马上反应过来，还反过来警告我。”
唐果挣扎着抬头：“她说什么？”
“她说……第一批魔物就要过来了。”赵昊说道。
洛璃眯眼：“她在骗你。”
“不一定。”赵昊摇头，“她没理由这时候撒谎。她知道我能查证。”
他抬头看向兜率宫方向：“唐果，你得走一趟。去找太上老君的童子，讨杯净火茶。你现在状态撑不住，迟早反噬。”
唐果还想说什么，赵昊抬手拦住：“别争。这是命令。”
她咬唇，终于点头。
洛璃扶她起身：“我送她到外门，然后回来守你。”
“小心点。”赵昊说，“别惹事。”
洛璃回头瞪他：“我现在只想打人，但我知道轻重。”
两人身影消失在云雾里。
赵昊重新坐下，盘古幡体验卡还在眉心贴着，烫得厉害。
他看了眼系统。
【神识投射冷却中，剩余时间：2小时58分】
他闭上眼，刚想梳理思路，忽然感觉一阵心悸。
低头一看，左手背浮现出一道红痕，像是被火烧过，形状像条蛇。
他皱眉：“什么时候上的身？”
还没想明白，系统突然弹窗：
【检测到跨界契约被动激活】
【绑定者：南宫雪】
【关联类型：情感羁绊·未解】
赵昊盯着那行字，半天没动。
“所以……她真以为自己是在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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