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嚣震天、尘土飞扬的边境大型玄铁矿场。
虞啸卿站在一处高地上,俯瞰着下方秩序井然、分工明确、开采效率明显提升的矿区,听着那有节奏的号子声与矿石撞击声,他刚毅冷峻的脸上,线条似乎也柔和了些许。
三年间,他以雷霆铁腕,毫不留情地处置了数名克扣工饷、欺压矿工、中饱私囊的工头和管理,迅速稳定了几乎要暴动的局面。
同时,他又展现出精明务实的一面,设法改善了矿工们恶劣的居住和饮食条件,引入了更安全、更有效率的开采和运输工具,并巧妙地利用军方催缴矿石的巨大压力作为筹码,与难缠的矿场主反复博弈、据理力争,最终为矿工们争取到了更合理的工价与分红。
在这片充斥着利益、汗水与冲突的混乱之地,他硬是凭借强硬的手段与灵活的策略,建立起了一套新的、相对公平且高效的运行规则。
在郡守府那间终年少见阳光、弥漫着陈旧墨香与尘埃气息的幽静卷宗库内。
虞世南将手中最后一份核对无误、标注清晰的账册,轻轻放回那高耸如山的架子上原本属于它的位置,动作一丝不苟。
他直起身,平静无波的目光扫过这间记录着一郡之地的田亩、户籍、财赋变迁的密室,眼神深邃。
三年埋首于故纸堆,与无数枯燥繁琐的数字、文书打交道,他凭借着惊人的耐心、缜密的思维和扎实的算学功底,如同最高明的织工,从一团乱麻中,一点点抽丝剥茧,最终厘清了一个错综复杂、牵扯甚广的贪腐网络,证据确凿,条理清晰。
然而,他并未急于掀盖子,而是权衡利弊,选择性地、分步骤地向上呈报,既维护了法度的威严,揪出了蠹虫,又避免了引起整个郡府官场的剧烈震荡,展现了远超同龄人的政治智慧、大局观与惊人的耐心。
在一个曾经礼崩乐坏、族内子弟骄奢淫逸、为争夺资源几乎同室操戈的小型修真家族祠堂外的院子里。
清晨的阳光透过古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
朗朗的、带着稚气却充满朝气的读书声再次响起,打破了这里持续多年的沉闷与压抑。
孔逸手持书卷,身着洗得发白的儒衫,站在一群年纪不一的弟子面前,声音温和而清晰地讲解着经典章句。
他看着台下那些从最初的眼神桀骜、抵触,到如今逐渐变得专注、明亮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慰藉与安然。
三年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他以身作则,恪守礼仪仁信,从不空谈大道理,而是从日常言行、族中琐事入手,一点点地重新制定族规家训,调解纷争,树立榜样,终将这个人心离散、濒临破碎的家族,重新引回了敦亲睦族、向学修德的正轨。
“山河社稷图”幻境之内,三年光阴,如白驹过隙,又如漫长轮回。
对某些心志坚定、能力出众者而言,这是砥砺成长的磨刀石,让他们在困境中破局,于平凡中创造不凡。
然而,对另一些心性有瑕、能力不足或意志不坚者,这三年却是照见本心瑕疵的明镜,乃至彻底沉沦、无法自拔的泥沼。
在这九千个由秘宝演化、近乎真实的小世界中,并非所有人都能交出合格的答卷,同样上演着一幕幕令人扼腕的失败与迷失的悲剧。
在距离虞衡所在的安澜县仅两郡之隔的“富春县”,一位名叫赵铭的年轻修士,同样被幻境赋予了代县令的职责,肩负起一县生灵的期望。
富春县地处平原,水系发达,本是一处鱼米之乡,虽也遭受了黑风妖灾的波及,但灾情远较安澜为轻,元气未失。
然而,此地地方势力盘根错节,尤以经营药材、把控漕运的“陈氏”家族为首,势力庞大,历任县令多受其掣肘。
赵铭出身一个没落的修真小家族,天赋尚可,心气颇高,初临富春,亦是满腔抱负,欲挽狂澜于既倒,做出一番经世济民的成绩,光耀门楣。
他性格中带着几分书生的优柔与天真,又自恃修士身份,潜意识里对凡俗琐碎的庶务缺乏足够的耐心和深入探究的决心。
陈氏家主陈老爷,是个年约五旬、满面油光、体型富态、一双小眼总是闪烁着精明算计光芒的人物。
陈老爷浸淫地方势力百年,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不过几次接触,便精准地摸清了这位新上任的“仙师县令”的脾性。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开始了。
陈老爷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带着足足需要两名壮汉才能抬动的厚重礼单——上面不仅列有金银珠玉,更有几样对感应境修士稳固修为颇有裨益的灵草、灵石——亲自登门拜访。
他在县衙花厅见到赵铭,未语先笑,态度谦卑到了尘埃里,言语间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将赵铭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对于县内真实的困境,如部分乡里水利失修、少数胥吏与地方豪强勾结等,他要么轻描淡写,一语带过,要么干脆歪曲事实,将问题归咎于天灾或“刁民”作乱。
最后,他拍着肥厚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大人乃修仙之士,前程远大,岂能被这些俗务缠身?放心将一切交给老朽及本地乡绅处理,定让大人您安心修行,治下政通人和,考绩斐然,不负朝廷重托!”
赵铭起初还保持着几分警惕,推拒了部分过于贵重的礼物。
然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氏及其附庸势力“巧妙”地帮他“解决”了几件不大不小、却颇为棘手的麻烦——比如平息了某次因争水引发的械斗(实则是陈氏暗中施压),又“协助”完成了上面催缴的秋粮(其中多有盘剥百姓之举)
并且,陈老爷又“适时”地送上了一枚能宁心静气的“清心玉佩”和几瓶辅助修炼的“聚气丹”。这些“小玩意儿”正好搔到了赵铭的痒处。
渐渐地,赵铭的警惕心在糖衣炮弹和“卓有成效”的假象中消磨殆尽。
他开始习惯于端坐在被陈氏派人修缮一新、熏香袅袅的县衙后堂,听取由陈老爷“精心筛选”、“润色”过后汇报上来的“太平喜讯”。
所有发出的政令,看似由他这位县令大笔一挥签发,实则多半出自陈氏及其党羽的幕后策划,目的无非是进一步巩固其自身利益。
他偶尔兴起,想要微服出巡,体察民情,所见所闻也多是陈氏提前安排好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和谐景象,偶尔听到几声抱怨,也被随行的陈府下人迅速“解释”或“安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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