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该吃早饭了，我热了牛奶和你喜欢的豆沙包。”
赵静怡站在卧室门外，穿着米白色针织衫，发间别着的珍珠发卡沾了点晨露的湿气，手里端着托盘，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里面的人。门板紧闭，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昨晚没熄的蓝光，从门缝里漏出一点，映在她的鞋尖上。
她又轻轻敲了敲门，指尖碰到冰凉的门板，心里泛起一丝酸涩：“我把东西放门口了，凉了就不好吃了，你记得出来拿，好不好？”
里面依旧安静，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轻得像耳语：“知道了。”
赵静怡攥着托盘的手紧了紧，终究没再追问，只是把托盘放在门口，转身走向厨房 —— 她知道，他现在需要独处，可心里的担忧，却像锅里慢慢升温的水，一点点漫上来。
“静怡，林枫怎么样了？”
上午十点，杨敏的车停在楼下，她穿着白色衬衫，手里拿着文件夹，快步走进客厅，看到桌上没动的早餐，眉头轻轻皱起。昨天她还在和林枫讨论科考队的进展，今天却接到赵静怡的消息，说他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
赵静怡端来一杯温水，递给杨敏，指尖还带着点凉意：“还是没出来，就早上应了一声。我敲了好几次门，他都不说话，只有门缝里的蓝光，一直亮着。”
她看向卧室的方向，声音低了些：“他心里肯定在熬，一边是能看高维的机会，一边是我们…… 换谁都难选。”
杨敏接过温水，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眼神里满是担忧：“我去敲敲门试试？科考队今天就能到星核石定位点了，他要是不拿主意，后续的屏障构建……”
“别去了。” 赵静怡拦住她，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想见人，我们越催，他越乱。再等等吧，他总会想通的。”
正说着，门铃响了，赵静怡开门，看到刘颖菲站在门外，穿着浅青色旗袍，手里提着一个茶罐，领口的兰花纹在阳光下泛着淡光。“静怡，我听说林枫不舒服，带了点去年的普洱，煮着能安神。”
她走进来，看到客厅的气氛，不用问也知道情况，把茶罐递给赵静怡，声音温婉：“要是他愿意，你就帮他煮一壶；要是不愿意，也别勉强，告诉他，茶室的门永远为他开着，想喝普洱了，随时来。”
赵静怡接过茶罐，指尖碰到刘颖菲的手，感受到一点温热的力量：“谢谢你，颖菲。我会告诉他的，他之前还说你泡的普洱最安神呢。”
刘颖菲笑了笑，眼神看向卧室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他是个重情的人，现在肯定在跟自己较劲。我们能做的，就是陪着他，等他想明白。”
中午十二点，赵静怡把重新热好的红烧肉放在卧室门口，又敲了敲门：“我炖了红烧肉，还是你喜欢的甜口，放了点八角，你出来尝一口，好不好？”
里面的蓝光闪了闪，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林枫的声音，带着点哽咽：“静怡，你说…… 要是选了 A，我会不会真的忘了你？忘了我们一起看话剧的晚上，忘了你第一次给我煮红烧肉的味道？”
赵静怡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把脸贴在冰凉的门板上，声音软得像棉花：“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忘，但我会记得。记得你第一次吃我做的肉，说比餐馆的好吃；记得你在剧场里，看着我谢幕时的眼神；记得你抱着我，说想和我一起过一辈子。”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坚定：“就算你忘了，我也会帮你想起来，一点一点地想起来。”
里面的蓝光颤了颤，没再说话，可赵静怡能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有人把脸贴在了门的另一边 —— 隔着一扇门，他们离得那么近，又那么远。她能感受到他的挣扎，像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揪着疼。
下午三点，杨敏接到科考队的电话，说已经找到星核石，就等林枫的指令，启动能量探测。她走到卧室门口，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林枫的声音，带着点疯狂的撕扯：“为什么非要选一个？选 A 就能永远活着，能知道观察者议会的真相，可我怕忘了你；选 b 能陪着你，能吃你做的红烧肉，可我又忍不住想，高维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杨敏的手停在半空，终究没敲下去，只是轻声说：“林枫，不管你选什么，我们都支持你。是想当管理员，还是想当普通人，你只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就不会错。”
里面的声音停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道轻得像叹息的声音：“我知道了。”
傍晚，赵静怡把煮好的普洱放在门口，茶香从门缝里飘进去，混着蓝光的凉意。她敲了敲门，声音温柔：“我煮了普洱，你要是渴了，就出来喝一杯。天快黑了，我给你留了灯，不管你什么时候出来，我都在。”
里面的蓝光暗了暗，又亮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传来林枫的声音，比早上清晰了些：“静怡，你…… 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我还没想明白，我怕我选了，会后悔。”
赵静怡靠在门上，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下来：“好，我等你，多久都等。你不用急，慢慢想，就算想一辈子，我也陪着你。”
她能感受到，门的另一边，传来一点微弱的温度，像有人把掌心贴在了上面 —— 那是他的温度，是她等下去的理由。
门缝里的蓝光，依旧亮着，倒计时还在跳动，可客厅里的灯，却一直亮着，暖黄的光映在门口的茶碗上，像一道温柔的约定，等着里面的人，终于想明白，什么才是他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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