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涉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他的脸上逐渐变得凝重,放在口袋里的手也紧紧握住了那个冰冷的金属——”
后藤一里蜷缩在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教学楼走廊角落里,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她怀里紧紧抱着一本封面有些惊悚的小说,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夕阳斜斜地从高窗洒下,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却丝毫无法驱散她周身弥漫出来几乎要实质化的阴郁和恐惧气息。
她一字一句地小声念着书上的内容,声音细若蚊蚋,仿佛生怕惊动了文字里潜藏的怪物。
“一把冰冷的手枪!……猛的回头,他举起枪指向对面——”
念到这里,她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颤抖,肩膀也不受控制地缩了一下!
“在那里,站着一个没有头的人!”
“咿呀——!”
想象着那无头之人伫立的恐怖场景,后藤一里发出一声被极力压抑的短促惊叫,整个人如同受惊的蜗牛,恨不得立刻缩进自己那并不存在的壳里!
她抱着小说,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那双总是带着怯懦和游离的蓝色眼眸此刻盈满了恐惧的泪水!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因为凉的要求就脑子一热答应参加什么“试胆比赛”了……结果凉只是面无表情地递给她这本据说“能锻炼胆量”的恐怖小说,然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吃草了。
啊呀呀……这本小说……真的好恐怖……可是……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佐藤开枪了吗?那个没有头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她哭唧唧地将书本“啪”地一声合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可怕的想象。但内心深处,那颗属于探究和故事爱好者的心,又像是有只小猫在挠一样,迫切地想要知道后续的情节发展。
这种“又想看又怕看”的矛盾心理,让她陷入了巨大的纠结和痛苦之中。
最终,对未知剧情的好奇,还是短暂地战胜了恐惧。她做贼般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走廊依旧空无一人后,这才极其不情愿地将那本仿佛烫手山芋般的小说塞进了自己的吉他包里。
她扶着墙壁,脚步有些发软发虚地站了起来,感觉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马拉松。然而,刚迈出两步,一个更加沉重,更加现实的问题如同冰山般轰然撞入了她的脑海——
等等……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今天来学校……除了参加试胆大会……好像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啊!!!是吉他主唱!!!
虹夏酱拜托我的,寻找乐队吉他主唱的任务!!!
她猛地停下脚步,脸色瞬间变得比刚才看小说时还要惨白!因为沉浸在恐怖故事和自我恐吓中,她完全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今天肩负的重大使命!
对不起虹夏酱……我……我这个没用的废物……不仅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还在这里看小说浪费时间……我真是……罪该万死……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伊地知虹夏那张总是充满阳光活力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巨大的愧疚感和自我厌恶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望……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用我珍藏的效果器……不,是切腹谢罪!请你……一定要照顾好我唯一的妹妹……还有我可爱的吉米哼……
来世……来世我一定要投胎成一个完美的,闪闪发光的,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焦点的阳光阳角!到那时,小女子我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也一定要报答虹夏酱你的知遇之恩和提携之情!
就在后藤一里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充满悲剧英雄色彩的内心独白中,几乎要为自己安排好身后事时,一个如同清脆风铃般充满了活力的女声,毫无预兆地在她身后响了起来,如同一道阳光劈开了她周身的阴暗结界!
“咦?这不是二班的后藤同学吗?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咿咿咿——!!!丸辣!!!
自我阴暗、扭曲、尖叫、爬行的黑色行为被发现了!被阳光的现充发现了!
后藤一里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社交恐惧在这一刻飙升到了顶点。她深吸一口气——这口气吸得如此之深,仿佛要用尽肺里所有的空气,然后,用一种近乎悲壮的语气,试图维持最后尊严的从容不迫,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其实根本没什么褶皱的制服衣襟。
接着,她猛地转过身,动作标准得如同训练有素的武士,对着声音的来源就是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腰弯得几乎要对折起来。
同时,她双手如同呈上绝世宝刀般,恭敬地将刚刚那本恐怖小说高高举过头顶,递向来者。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变得异常平板和肃穆:
“请您!作为我的介错人!帮助我切腹自尽吧!”
她的语气之恭敬,态度之决绝,仿佛手中那本《bIKINI bodY》不是什么恐怖小说,而是用来进行武士道最终仪式,闪着寒光的传世名刀。
刚刚结束社团活动正准备回家的喜多郁代,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且意义不明甚至有些惊悚的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脑袋上仿佛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个……后藤同学?”
喜多郁代慌忙摆手,并没有去接那本被当成“凶器”的小说,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一丝好笑,
“为什么要……切腹自尽呢?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小说封面上的标题。
“咦哦?!”
喜多郁代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刚才的困惑瞬间被惊喜取代!
“《bIKINI bodY》?后藤同学也喜欢这本小说吗?我也超——喜欢的!”
一谈到共同喜欢的爱好,喜多郁代那属于现充的热情洋溢气场瞬间全开!她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知己,完全忘记了刚才那诡异的“切腹请求”,一把亲昵地搂住还保持着鞠躬姿势,此刻已经全身僵硬,汗流浃背的后藤一里的肩膀,开始滔滔不绝地侃侃而谈!
“跟你说哦!我特别喜欢里面的女主角小葵!觉得她和男主角一起搭档探案的样子真的特别帅!又冷静又聪明!尤其是第三章那里,她通过一个微小的脚印就推理出凶手身高那段,简直神了!还有还有……”
喜多郁代的声音如同欢快的溪流,充满了感染力。然而,被她紧紧箍住的后藤一里,感受却截然不同。
好好好好好恐怖……这就是……这就是阳光现充的热情嘛……感觉……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聚光灯下炙烤……快要融化了……
要被这过于温暖和耀眼的光芒……净化掉了口牙……
后藤一里感觉自己像一块被丢进盛夏阳光下的黄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坍塌,几乎要化为一摊粉色且毫无形状的史莱姆。大脑因为过载的社交能量和近距离的现充冲击而一片混沌!
就在她即将彻底失去形状和意识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喜多郁代背在身后那个看起来颇为专业的吉他包!
如同在黑暗的迷宫中看到了一线曙光,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稻草!这个发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混沌的脑海,让她瞬间想起了自己今天最初,也是最根本的目的!
呦西!只要……只要能把这位能歌善舞,开朗活泼,简直是天生舞台焦点的喜多同学……成功邀请进乐队,带回去交给虹夏酱……
那……那我就不用切腹谢罪了!说不定……还能将功补过!
一股莫名的勇气如同微弱的火苗,在她心中燃起。她用力地抖了抖身体,试图将那些几乎要实质化的阴暗情绪和史莱姆形态抖掉,努力让自己的站姿变得挺拔一些,语气也试图模仿出平日里那些“正常人”交谈时的镇定自若。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这辈子最大的勇气,面向喜多郁代,张开了嘴——
“我我我我我我需需需需需需需需需需需需需——!!!”
后藤一里A了上去!后藤一里倒下了!
因为大脑和声带在极度紧张下彻底失调,语言系统完全崩溃,只能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如同卡带般的单音节,紧接着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警告!警告!】
【敌方boSS“阳光现充·喜多郁代”无意识发动了“热情凝视”技能!】
【效果拔群!后藤队员受到9999点精神真实伤害!】
【后藤队员再起不能!急需支援!急需支援!】
“后藤同学?!后藤同学!振作!振作起来啊!”
喜多郁代被这突如其来的昏厥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扶住瘫软的后藤一里,用力拍打着她的脸颊,声音里充满了惊慌和不解。
…………………………………………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从一个世纪长的混沌噩梦中挣扎出来,后藤一里才艰难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意识逐渐回笼,首先感受到的是坚硬而冰凉的桌面触感。她抬起头,迷茫地环顾四周——
空无一人的教室,桌椅整齐地排列着,夕阳金红色的余晖透过窗户,将整个空间染上了一种温暖而又带着莫名寂寥的色彩。窗外的天空如同打翻的调色盘,绚烂而醉人。
她正趴在自己的座位上,旁边安静地靠着她那把贴满了各种贴纸,示弱自己生命的吉他。
空荡荡的教室,美丽却易逝的夕阳,以及……孤独一人的自己,和那个永远也达不到,梦想中闪闪发光的“阳角”人设与时光。
一股难以言喻,混合着羞耻、挫败、孤独和自我怜悯的复杂情绪,如同涨潮的海水,缓缓漫上心头。
今天发生的一切——看恐怖小说被吓到从而忘记正事,在喜多同学面前丢尽脸面甚至昏倒……这些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回放,每一帧都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不知为何,在这种极致的羞耻和孤独感的驱使下,她突然有一股强烈想要唱歌的冲动。仿佛只有音乐,才能容纳她此刻翻江倒海却又无处安放的内心。
她动作轻柔地抱起靠在桌边的吉他,像是拥抱一个无声的盟友。她低下头,额前的粉色刘海垂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想到了刚才在走廊里那惨不忍睹的遭遇,她的眼眶不禁再次泛红,望着窗外那轮逐渐沉落的夕阳,两滴承载了太多复杂情感的滚烫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脸颊,滴在吉他那光亮的漆面上。
请欣赏,《今日份黑历史,小孤独弹唱版》。
她轻轻拨动琴弦,一段带着淡淡忧伤,却又奇异地蕴含着某种坚韧力量的悠扬旋律,在空旷的教室里缓缓流淌开来。
原本平凡无奇的教室,仿佛瞬间被施加了魔法,变成了只属于小孤独一人的,孤独而闪耀的专属乐场。
“忧郁的日子,心里阴影与日俱增……”
她的歌声响起,不像她平时说话那样细弱,反而带着一种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未经雕琢的真诚和感染力,微微沙哑,却直击人心。
“这是我只想甩掉的负面遗产……”
“交不到朋友的我,是否搞错了什么……”
“好想变得受欢迎……好想成为闪闪发光的人啊……”
她低声地吟唱着,将今天所有的尴尬,所有的自我怀疑、所有的渴望,都融入了这即兴的旋律和歌词中。她就这样背靠着教室的后墙,抱着吉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音乐世界里,深情地弹唱着,仿佛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忘记了一切现实的纷扰。
有的,只是为自己层出不穷的黑历史而感到的深切羞耻,以及那份深藏于心底、对“普通”社交和“阳光”生活的、可望而不可即的悲伤。
“呜呜呜……好想乘坐时光机回到今天早上……或者干脆忘掉今天发生的一切……”
一曲终了,她抱着吉他,将脸埋在膝盖里,发出带着哭腔的悲鸣。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自哀自怜的情绪中,完全关闭了对外界的感知时,她完全没有注意到——
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蹲在了她的脚边!
喜多郁代双手捧着脸颊,那双充满活力的绿色眼眸此刻瞪得大大的,里面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惊喜和陶醉的光芒!
她听得如此入神,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打扰了这仿佛从天外传来,触动心弦的演奏。
“厉害!太厉害了!”
直到后藤一里的歌声和吉他声彻底停止,喜多郁代才像是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猛地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后藤同学!你唱得真的好好听!吉他也弹得太棒了!简直是专业级别的!”
听到这熟悉得如同噩梦般的声音在如此近的距离响起,后藤一里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结,当场化为了一尊栩栩如生的、名为绝望的石像!
丸……丸辣!!!黑历史……再加一……
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抱着吉他倾诉心声……这种羞耻到极点的事情……竟然……竟然被喜多同学全程听到了?!而且她还蹲在我脚边?!
今日我虽死……
她抱着一种近乎赴死般的悲壮心态,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这将是她在人世间最后一口氧气。然后如同踏上一条布满荆棘的不归路般,她毅然决然地开启了这场注定艰难的谈话之旅。
没……没关系!只要……只要她来得晚!只要她没有听到我最开始那几句即兴的羞耻到爆的歌词!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对!一定是这样!她肯定只听到了后面比较正常的部分!
“喜……喜多同学……”
后藤一里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间挤出来的一样,干涩而颤抖,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祈祷着,期盼着能听到一个能让她苟延残喘的答案。
喜多郁代完全没察觉到后藤内心那山呼海啸般的崩溃,依旧沉浸在发现“宝藏女孩”的兴奋之中,她笑容灿烂,语气轻快地回答道:
“从你开始弹奏的时候我就在门口了呀!看你那么投入,我就没好意思打扰!真的超级感动!后藤同学的吉他弹得真好啊!歌声也很有味道!”
“咔嚓——”
这是后藤一里心中,那最后一根名为“理智”和“希望”的弦,彻底崩断的声音。
她瞬间再次石化,颜色仿佛都变成了灰白。
“呜呜呜……我不干净了……我的灵魂……已经社死了……”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动作僵硬地放下手中的吉他,如同放下什么沉重的负担。然后,她默默地转身,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步一顿地走向了教室那扇敞开的窗户。
“呜呜……为了保全自己最后一丝清白和尊严……我只能从这里跳下去了……对不起爸爸妈妈……女儿不孝……来世再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她一边用带着哭腔的语调喃喃自语,一边颤颤巍巍地抬起了腿,作势要往窗台上爬。
“冷静啊!后藤同学!冷静!!”
喜多郁代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刚才的兴奋瞬间被恐慌取代!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地抱住了后藤一里的腰,用力将她从窗边拖了回来!
“大可不不必这样啊!只是弹吉他唱歌而已!这有什么好羞耻的!你弹得真的超级棒啊!!”
她只是去医务室帮忙接了杯热水,回来路过教室时,恰好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吉他声和歌声。
好奇心驱使着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悄悄靠在门口听完了全程。她越听越惊讶,越听越沉醉,完全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那么不起眼,甚至有些阴沉的的后藤同学,竟然拥有如此出色的音乐才华!
“呜呜……来当我们的吉他主唱吧……”
被喜多郁代紧紧抱住的后藤一里,因为极度的羞耻和混乱,已经开始神志不清地胡言乱语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小女子……小女子愿意给您做牛做马,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暖……暖床也……”
“暖床是什么东西啊喂!还有现代社会是绝对不允许奴隶存在的!这是违法的!!”
喜多郁代慌忙松开抱着她的手,双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叉,语气严肃地阻止了后藤越发离谱的胡言乱语。
看着眼前这个因为社恐而彻底乱了方寸,彻底言行失控的同学,喜多郁代最终只能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挠了挠自己红色的后脑勺。
她抱着膝盖,在后藤一里身边蹲了下来,试图用平等贴近的姿态来缓解这位社恐小粉毛几乎要爆表的紧张情绪。
“后藤同学……”
喜多郁代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充满耐心,
“你……为什么要邀请我成为吉他主唱呢?我们……今天好像才第一次说上话吧?”
被问到这个问题核心,后藤一里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某个诡异的开关,五官瞬间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移位,融化!就像一团被无形大手揉捏的面团,变得模糊不清,口齿也再次变得不清不楚,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如同坏掉收音机般的杂音:
“呃呃呃……因为……喜多……很……那个……就是……闪闪……发发发……光……阳阳阳……角……说说说……话……很……闪闪闪……”
喜多郁代目瞪口呆地看着后藤一里的脸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场堪比抽象派艺术大师杰作的变形记,心中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的脸……可以扭曲成这个样子?!
这简直……简直是达芬奇密码……不对,是达芬奇的人体比例图活过来了一样!甚至比那还要抽象!
……………………………………………………
下北泽,Livehouse 繁星(StARRY)内。
璃光院星野将最后一个装着架子鼓配件的沉重箱子稳稳地放在大厅角落里,直起身,轻轻吁出了一口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啊!这样一来,大家练习的时候就有更宽敞、更舒适的空间了!真的真的超级谢谢你,小星野!今天特地跑过来帮忙!!”
小黄毛伊地知虹夏脸上洋溢着向日葵般灿烂的笑容,活力满满地向星野道谢。
如果不是有星野这个男生帮忙,光靠她和总是神游天外的山田凉,不知道要搬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积压的器材整理好!
星野拿起旁边椅子上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汗,对着虹夏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竖起了个大拇指。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
虹夏开心地拍了拍手,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提议道:
“为了犒劳辛苦的小星野,我们去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买些能量饮料吧!我请客!”
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嘴里不知道在咀嚼着草根(?)的山田凉,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表示附议。
星野则是慌忙摆手,想要拒绝:
“真的不用这么客气伊地知同学,只是帮了点小忙而已,不至于让你破费。”
“那怎么行!”
小太阳虹夏丝毫不接受拒绝,一把热情地挽住星野的胳膊,就风风火火地要往店外走,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娇嗔!
“小星野你都好久没来繁星玩了!再不好好招待你,我怕你都要把我们这个小地方,还有我这个好伙伴给忘到脑后去了!”
星野有些无奈,但看着虹夏那纯粹而热情的笑容,也不好再坚持拒绝,只能任由她半拉半拽地带着自己跑出了繁星,融入了下北泽傍晚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然而,就在他们跑过一个热闹的街角时,迎面撞上了两个匆匆忙忙的身影!
星野眼疾手快,反应极其迅速,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臂,一把揽住了差点撞在一起的三个女生,稳住了她们的身形,避免了可能的摔伤。
“抱歉,你们没事吧?”
星野稳住身形后,立刻松开手,礼貌地询问道。
这时,他才看清了来人的样子——其中一个,是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熟悉粉色脑袋,是后藤一里!
而另一个,则是一位看起来活泼开朗,背着吉他包的红色长发女生,他并不认识。
星野刚想开口跟后藤一里打个招呼,询问一下情况,站在他身旁的伊地知虹夏,目光在接触到后藤一里和她身边那位红发女生的瞬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爆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她的目光灼灼地盯住了那位红发女生,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啊!是逃跑的吉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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