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湄若躺在庄园露台的藤椅上,膝头盖着条羊绒毯,指尖捻着片刚落的梧桐叶。
叶片边缘已经泛黄,脉络清晰得像幅缩小的地图,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
回国这趟,比跟胡八一他们下一趟归虚都累,至少胡八一他们纯冒险,而九门,呵!
从高洋墓的刀光剑影,到解九葬礼上的暗流涌动,再到给解家那帮纨绔设局……神经就没松过。
这会儿总算能歇口气,连空气里都飘着松快的味道。
她闭着眼,忽然懂了白安偶尔对着天空发呆的乐趣。
不用想下一步棋怎么走,不用猜谁的笑里藏着刀,就只是坐着,让时间慢悠悠地淌过去,像杯温吞的茶。
“叮铃铃——”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打破了这份宁静。
湄若睁开眼,看到屏幕上“若水”两个字,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挑。这时候打电话来,多半没什么闲事。
她接起电话,声音里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说。”
“南铭那边传消息了。”湄若头也没抬,“汪家的人已经往十万大山扎了,至少派了五个小队,看这架势,没半年挖不出结果。”
湄若笑了笑,在手机上点开另一个文件夹。
里面是解家那帮假死出国的二代资料,照片上的人个个衣着光鲜,眼神里却透着股不学无术的浮躁
解九费尽心机给他们铺了后路,这群蠢货却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该收网了。”她指尖在解承宇的照片上敲了敲,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拉斯维加斯的夜晚永远亮得像白昼,霓虹灯把天空染成了俗气的粉紫色。
解承宇坐在赌场的VIp包间里,面前的筹码堆成了小山,可他的脸色却越来越沉。
对面的女人笑得像只狐狸,指尖夹着张黑桃A,红唇凑到他耳边:“解少,再加注吗?还是说……你怕了?”
女人叫莉莉安,是他在巴黎认识的。
金发碧眼,身段火辣,偏偏性子野得像匹野马,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抢——解承宇第一眼就被她迷住了,觉得这才是配得上他的女人。
为了征服莉莉安,他带她来了拉斯维加斯,想在赌桌上露一手,让她看看自己的本事。
可不知怎么回事,以前手气好得发烫的他,这几天却输得一塌糊涂。
“怕?我解承宇什么时候怕过?”他咬着牙,把面前最后一堆筹码推了出去,“梭哈!”
莉莉安笑得更甜了,慢悠悠地亮出底牌——同花顺。
解承宇眼前一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桌上的筹码被服务生收走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他口袋里的银行卡早就被刷爆了,连解九留给他们兄弟的那笔“安家费”,也被他输得精光。
“承宇,你没事吧?”莉莉安假惺惺地扶住他,眼里却藏不住笑意,“要不……我们先回去?”
“滚!”解承宇一把推开她,红着眼吼道,“别碰我!”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钱。只要有了钱,他就能翻本,就能让莉莉安乖乖听话,就能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闭嘴。
他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手指在“老三”的名字上顿了顿。
老三解承泽在纽约开了家画廊,前阵子还跟他炫耀赚了多少,应该有钱。
电话接通了,可没等解承宇开口,就听见那边传来女人的尖叫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承宇?借……借钱?我他妈都快被追债的砍死了!”解承泽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那个女人卷走了我所有的钱,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先借我点救命!”
电话被匆匆挂断,只剩下忙音。
解承宇愣在原地,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老三怎么也出事了?
他不甘心,又打给在伦敦的老五。老五是他们兄弟里最稳重的,开了家贸易公司,按理说不该出问题。
“哥?你可别跟我提钱。”老五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被合伙人坑了,他卷着公司的钱跑了,现在海关还在查我走私,我正躲在地下室呢……”
解承宇的手开始发抖。
他又打给在悉尼的老二,打给在东京的老六……结果一个比一个惨。
老二沉迷女色,被人设局拍了裸照,敲诈了所有积蓄;
老六想走捷径,跟着别人炒期货,赔得连房子都抵押了;
老七更荒唐,被个假和尚骗了,说能给他改运,结果被骗光了钱还差点被卖去挖矿……
怎么会这样?
他们兄弟几个,明明是按照父亲的安排,假死出国,拿着钱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怎么才短短几个月,就全成了这副鬼样子?
解承宇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湿了衬衫。他猛地想起一个人——湄若。
是她!一定是她!
除了她,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同时对他们兄弟几个动手?
谁又有这么深的恶意,要把他们往死里逼?
可她怎么知道他们假死的?怎么知道他们在国外的落脚点?怎么能把每个人的弱点都掐得这么准?
恐惧像冰冷的蛇,缠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
他终于明白,那天在长沙街头,湄若那句“滚”不是放过他,而是在猫捉老鼠,是在慢慢玩弄他,直到把他所有的骄傲和依仗都碾碎。
“解少,还玩吗?”莉莉安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回来,手里拿着杯香槟,笑得意味深长。
解承宇猛地抬头,看着她的脸,突然觉得这张脸陌生得可怕。
她是不是湄若派来的?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
他想质问,想嘶吼,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无力的呻吟。
他现在身无分文,连跟人叫板的资格都没有了。
半年后,纽约的一条唐人街里。
解承宇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外卖服,骑着辆破自行车,在车流里穿梭。
寒风灌进他的领口,冻得他直打哆嗦。
他现在每天要送够五十单外卖才能勉强糊口,晚上就睡在地下室,跟一群流浪汉挤在一起。
路过一家中餐馆时,他看到了老五。老五穿着围裙,正在后厨洗碗,手背被热水烫得通红,动作稍慢就会被老板骂。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麻木和狼狈。
他们再也不是那个挥金如土的解家少爷了。
在伦敦的老三,成了建筑工人,每天扛着水泥袋爬脚手架,累得像条狗;
在悉尼的老二,因为还不起高利贷,被打断了腿,只能在街头乞讨;
在东京的老六,为了活命,去给人当司机,还要看雇主的脸色……
他终于明白,湄若的惩罚,从来不是让他们死。
而是让他们活着,让他从云端跌进泥里,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看不起的生活,变成自己再也爬不出来的牢笼。
解承宇骑着自行车,拐过街角时,看到墙上贴着张招聘启事。是家洗衣店招杂工,包吃住。
他停下自行车,盯着那张启事看了很久,最后慢慢低下头,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柏林的公寓里,湄若看着手下传来的照片,照片上的解家二代们个个形容枯槁,早已没了当初的半分神采。
她关掉文件夹,将手机扔在桌上。
“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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