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深处的震动越来越急,守护者残影的轮廓在能量波动中扭曲变形。林风手中的芯片还带着余温,那道与父亲玉简碎片吻合的缺口正微微发烫,仿佛被某种远古频率唤醒。他没来得及细想,胸口猛然一沉——一股庞大的吸力自前方爆发,地面裂开蛛网状的沟壑,碎石腾空而起,如同被无形巨口吞噬。
风暴来了。
不是风,也不是火,是混沌与土系法则交织而成的能量乱流。半径五十米内,空气被撕成碎片,光线弯曲断裂,连时间都像是卡在齿轮里的锈链。苏然脚下一滑,膝盖撞上尖石,绿光从她指尖溢出,勉强撑起一层薄如蝉翼的屏障。大壮单手扶墙,战锤插地却无法稳住身形,整个人被拉向风暴中心。
林风咬牙,战刀狠狠插入岩层,刀柄震颤不止。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芯片,又抬头盯住守护者胸口那道深可见核的裂痕——正是他之前斩下的伤口。现在,那裂缝正随着风暴节奏一张一翕,像一颗垂死心脏在抽搐。
“别硬抗!”他声音压过轰鸣,“苏然掩护大壮退后十步,贴岩壁站位!”
话音落,秩序领域展开。银蓝微光自他脚下蔓延,试图锚定空间,可刚延伸三尺,就被风暴撕开一道口子。领域表面泛起波纹,如同湖面遭重锤击打。他喉咙一甜,强行咽下血沫,目光死死锁住风暴核心。
这不像完整的术法。
更像是……失控的泄洪。
他闭眼,催动“漏洞之眼”。精神力如针扎进太阳穴,视野瞬间被数据流淹没。风暴不再是狂暴的能量团,而是由无数回路组成的运行程序:主循环路径从守护者核心引出,经七条支路扩散后再归于一点,形成闭环压制。但就在核心节点处,信号出现了延迟——每一次能量喷发前,都有0.3秒的停滞,像是破损齿轮卡顿前的静默。
裂隙就在这里。
他睁眼,双手迅速结印,将秩序领域由防御转为牵引。银蓝光芒不再外放,反而向内收束,化作一条隐形导流渠,引导风暴中最狂躁的一股能量反冲核心裂痕。
“给我……偏转。”
第一波冲击被成功引偏。风暴旋转速度骤降,边缘区域开始出现断层。苏然趁机将最后一丝生命灵力注入藤蔓,缠住大壮腰身,硬生生把他拖到岩壁死角。大壮靠墙喘息,右臂肌肉不断抽搐,显然已接近极限。
可守护者并未停止。
残躯剧烈震颤,胸口裂痕突然扩张,一股更深的黑红色能量涌出,混入风暴。旋转再度加速,甚至比先前更猛。一道螺旋状乱流脱离主团,直扑苏然所在位置。
林风瞳孔一缩。
大壮怒吼一声,拼尽全力将战锤掷出。混沌能量炸开,锤身在空中划出弧线,正面撞上乱流。轰鸣声中,气浪掀飞碎石,苏然被震得背脊撞墙,嘴角渗血,但她仍死死维持着对大壮的治疗链接。
战锤落地,陷进岩石半尺。
林风抓住这瞬息空档,跃至风暴边缘,战刀再次插入地面。这一次,他没有调动秩序之力,而是用刀锋轻触地脉——极其微弱的灵气波动,来自地球深处尚未枯竭的灵络。
“就靠你了。”
他将秩序之力压缩成一线,顺着刀身导入地脉,在风暴外围构建一个微型锚点。银蓝光斑亮起,如同钉入虚空的一颗铆钉。扭曲的空间被强行固定一角,风暴整体运转受阻,开始出现崩解迹象。
守护者发出低吼,残躯挣扎着想要重组术法结构。可核心裂痕已被反复冲击,内部能量回路严重错位。它抬起仅存的左臂,掌心凝聚出一枚符文球,显然是最后的终结技。
林风知道,不能再等。
他拔刀,向前踏出一步,站在风暴与三人之间。漏洞之眼全开,视野中每一缕能量流动都被拆解成可干预的数据节点。他不再试图控制整场风暴,只锁定那枚正在成型的符文球——其能量汇聚点,恰好连接着核心裂痕最薄弱的一环。
“破。”
他低喝一声,战刀斜劈,一道极细的秩序斩线射出,精准切入符文球的能量接缝。没有爆炸,没有强光,只有轻微的“咔”一声,像是锁芯断裂。
符文球凝滞了一瞬,随即倒灌能量。守护者整具残躯猛地弓起,胸口裂痕爆发出刺目红光,紧接着,轰然内爆。
冲击波横扫而出。
林风被掀飞数米,背部重重撞上岩壁,喉头一热,鲜血从嘴角淌下。他挣扎着抬头,只见风暴已彻底瓦解,化作零星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守护者的残躯倒在十步之外,胸口焦黑,四肢扭曲,唯一完好的右眼缓缓闭合。
死寂降临。
他单膝跪地,战刀拄地支撑身体,额角血迹顺着眉骨滑落。漏洞之眼仍在微弱发光,映照出眼前逐渐崩散的能量残影。苏然靠在岩壁边,手中绿光几近熄灭,但仍维持着对大壮的治疗链接。大壮瘫坐于地,右臂无力垂落,战锤深陷碎石之中。
三人皆重伤疲惫,却未离场。
距离守护者倒下的残躯不足二十步,他们仍位于地核入口前战场中央,处于风暴平息后的死寂中心。
林风抬手,从怀中取出那块刻有古老图腾的芯片。缺口边缘还在发烫,与父亲玉简碎片共鸣的频率越来越强。他盯着那道裂痕,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不是终点。
这是钥匙。
他张嘴,想说什么,可声音卡在喉咙里。
远处,岩层深处传来新的震动,节奏不同于之前的警戒或攻击,而是一种……启动信号。
战刀柄上的血滴落,砸在芯片表面,晕开一道暗红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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