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局舞台 · 碰撞与暗枪)
金色的流星,承载着光明联盟最后的意志与牺牲,燃烧着凌霜仙子残存的一切,以一种殉道般的决绝,撕裂了凝固的时空,悍然撞向叶无忌!
那不是简单的能量冲击,而是“诸神黄昏共鸣阵”与凌霜仙子生命本源、以及岳擎等七人神魂意志的融合爆炸!金光所过之处,空间不是被撕裂,而是仿佛被点燃,燃起了一种悲壮而虚无的火焰,要将万物都拖入那集体殉道的精神意境之中,一同走向终末的黄昏。
面对这超越常规、直指神魂与存在意义的自杀式攻击,叶无忌那双灰色的漩涡之眼,终于荡起了一丝认真的涟漪。
“螳臂当车,亦能溅起尘埃。”
他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万界的回响,双掌之间那吞噬万法的黑暗漩涡并未迎上,反而骤然收缩,凝聚于他的右拳之上。整个拳头上,灰色的寂灭魔元高度压缩,不再散发吸力,而是呈现出一种极致的“静”与“无”。拳锋周围的虚空,自发地陷入一种比死亡更彻底的“空无”,光线、声音、能量,乃至法则的痕迹,都在那里消失。
他没有选择以吞噬对耗,而是动用了刚刚领悟的、更深层次的寂灭权柄——归墟拳印!
一拳,出。
无声,无光,无波动。
只有一种概念层面的“抹除”意志,向前平推。
下一刻,金色流星与灰色拳印,于祭台之前的虚空中,无声无息地接触了。
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冲击的狂潮。
接触的那一个“点”,仿佛成为了宇宙的奇点。
时间在那里失去了意义,空间在那里折叠、扭曲。
金色的悲壮火焰,碰触到那“空无”的拳印,如同积雪遭遇烈阳,竟开始无声无息地消融!不是被击碎,不是被吞噬,而是其存在的“概念”,被那归墟之意从根本上否定、抹除!
“不——!!!”凌霜仙子那混合了无数意志的呐喊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最终的不甘。她能感觉到,自己燃烧的一切,连同那共鸣阵的力量,都在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被强行从这世间“擦去”!
叶无忌的身影在扭曲的光影中屹立如山,灰色的长发在无形的法则风暴中狂舞,眼神冰冷如万古寒渊。他的拳印,以一种缓慢而无可阻挡的姿态,向前推进,所过之处,金色的流星从尖端开始,寸寸瓦解、归于虚无。
压倒性的力量差距,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即便承载了再多的牺牲与意志,在触摸到本源权柄的绝对力量面前,依旧如同泡沫般脆弱。
然而,就在这看似胜负已定的刹那——
就在叶无忌的注意力完全被凌霜仙子这决死一击所吸引,归墟拳印的力量催发到极致,与那金色流星进行着最凶险的概念层面湮灭之时——
一直静立于风暴边缘阴影中的幽骸,动了!
它等待的,就是这稍纵即逝的瞬间!
不是叶无忌最弱的瞬间,而是他力量与心神最为凝聚、对外界其他变化反应必然会出现一丝迟滞的瞬间!
它手中的星骸魔枪,早已蓄势待发!枪身之上,星辰脉络般的淡金纹路光芒内敛,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凝聚在了那一点灰金色的锋刃之上!
没有呐喊,没有杀气。
只有一种极致的专注与精准!
它身形未动,只是手腕极其稳定地一送。
星骸魔枪,脱手而出!
并非射向叶无忌,也不是射向那即将彻底消散的金色流星,而是……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细微的灰金色丝线,以一种超越了空间、近乎因果律般的诡异速度,无视了两人交战中心那扭曲破碎的法则场域,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座巍峨古老祭台的基座,某一处看似毫不起眼的、与其他暗金符文略有不同的细微节点之上!
那里,并非封印的核心,也非能量枢纽,而是维系整个祭台结构与封印稳定性的、一个极其隐秘的力学法则承转点!是幽骸在之前静静观察时,以其神魔归元之力对万物本质的独特洞察力,悄然发现的、整个封印体系最“脆弱”却又最容易被忽视的一环!
“叮——!”
一声轻微到极致、仿佛玉磬轻鸣的脆响,在能量湮灭的无声轰鸣与祭台的剧烈震颤中,几乎微不可闻。
但就是这轻轻的一点!
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以那被点中的节点为中心,祭台基座上,无数暗金色的符文,其流转的光芒骤然紊乱!紧接着,一道道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以惊人的速度,沿着符文的纹路,向上疯狂蔓延!
“咔嚓……咔嚓咔嚓……!”
碎裂声由细碎变得密集,最终连成一片,如同冰川崩裂的雷鸣!
整座由无数骸骨与寂静岩石垒砌的九层祭台,在这一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濒临解体的呻吟!祭台顶端,那些贯穿人形灰影的暗金法则锁链,光芒急剧闪烁,变得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因为基座的结构性损坏而失去力量的源泉!
“吼——!!!”
祭台顶端,那被锁链贯穿的人形灰影,发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咆哮!这咆哮中,少了被封印的痛苦与挣扎,多了无穷无尽的狂喜、愤怒与……仿佛沉睡了亿万载终于苏醒的古老意志!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原始、更加狂暴、更加纯粹的寂灭气息,如同沉眠的太古凶兽睁开了眼眸,从祭台之下,从那裂开的无数缝隙中,轰然爆发出来!
天空(如果这片区域有天空的话)仿佛骤然黯淡,一种令叶无忌都感到心悸的大恐怖、大破灭意境,笼罩了四野!
“幽骸!!!”叶无忌猛然转头,灰色的漩涡之眼第一次燃起了实质性的怒火!他瞬间明白了幽骸的意图!它根本不是来帮任何一方,它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打破平衡,释放出被封印的、更完整的“太初之寂”!或者说,是让这场终局,变得更加混乱,从而让它这唯一的变数,拥有火中取栗的最大机会!
因为祭台的崩裂,封印的松动,那原本与叶无忌归墟拳印对抗、即将彻底湮灭的金色流星,竟然在这股新生的、狂暴寂灭气息的冲击下,发生了异变!
残存的金色光辉与那纯粹的寂灭本源接触,并未立刻消融,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发生了剧烈的、不稳定的链式反应!
“轰——!!!!”
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惊天爆炸!
金色的黄昏之火与灰色的寂灭本源相互碰撞、侵蚀、湮灭,化作一股席卷一切的混沌能量风暴,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首当其冲的,正是距离最近的叶无忌!
他闷哼一声,归墟拳印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能量强行冲散,周身护体灰气剧烈震荡,整个人被那混合着悲壮、寂灭与混沌的冲击波,逼得向后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那黑色的晶石地面上,踏出一个深深的、弥漫着湮灭气息的脚印!
而处于爆炸最中心的、凌霜仙子那残存的意识,在这极致的能量撕扯下,发出了最后一声无声的叹息,终于彻底消散于无形。
光明联盟,至此……全军覆没,薪火成灰。
但那被引爆的混沌风暴,并未停歇,狠狠地冲击在已然布满裂痕的祭台之上!
“咔嚓——!!!!”
在一声仿佛天地断裂的巨响中,那座巍峨的九层祭台,终于……彻底崩碎!
无数的骸骨与岩石化作齑粉,漫天的暗金符文如同破碎的星辰,四散飞溅!贯穿人形灰影的法则锁链,在一阵急促到极点的闪烁后,砰然断裂,化作点点流光消散!
“哈哈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充满了无尽怨毒与解放喜悦的狂笑,响彻了整个核心区域!
那团人形灰影,失去了所有束缚,猛地膨胀开来!它不再是人形,而是化作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灰色汪洋!汪洋之中,仿佛有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面孔在沉浮、哀嚎,那是它被封印期间,所吞噬、所同化的无数生灵最后的印记!
“自由!终于……自由了!!”
“蝼蚁!窃贼!还有……有趣的‘同类’!你们……都将成为吾重临世间的……第一份祭品!”
“太初之寂”,或者说,此刻应该称之为寂初,那被封印了不知多少纪元的本初寂灭意志,于此刻,正式……苏醒!
它的气息,锁定了刚刚稳住身形的叶无忌,也锁定了远处手持召回星骸魔枪的幽骸。
终局的舞台,祭台已崩,囚徒出笼。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这一刻,发生了颠覆性的转变。
真正的灭世危机,此刻才刚刚降临!
而叶无忌与幽骸,这两个原本可能生死相向的对手,不得不暂时面对同一个……更加恐怖、更加古老的敌人!
风暴眼中,叶无忌擦去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灰色痕迹,眼神变得无比幽深与危险。幽骸则轻轻摩挲着回到手中的星骸魔枪,星璇般的眼眸中,第一次闪烁起名为“凝重”的光芒。
最终的三方混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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