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相位精灵没对前一个答案做半分评价，只翅膀轻轻一振，便紧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语气依旧平淡得不起波澜：“那么第二个问题——艾萨克帝国的开国皇帝，姓氏是什么？”
“阿西莫夫。”
蒂娜答得比先前更快，唇边甚至掠过一抹浅淡的笑意——这问题简直荒唐，她怎会忘了自己家族的姓氏，忘了帝国立足的根脉？可目光落回精灵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小脸，心底刚浮起的轻松又倏然沉了下去，总觉得这接连的简单，反倒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第三个问题——请告诉我，相位精灵在相位空间旅行时，空间断层于第三相位的基本投射面，在位面障壁上形成幻象所引发的能量波动，最终能产生何种结果？”
这话一出，蒂娜彻底僵住，蕾娅也惊得瞪圆了眼，连一直沉着眼的皮特都皱紧了眉——三人脸上全是茫然，竟没一个听过这晦涩的问题。
于相位精灵而言，这或许只是基础认知，可她忘了，自己能被人类看见，全是因主动调整了自身相位。这世间除了极少数误入歧途的位面旅行者，根本没人知晓相位空间究竟藏在何处；即便有人侥幸闯入，也会被喜好游历的相位精灵迅速护送回主物质位面。并非精灵不好客，只是她们栖居的空间，本就与人类的世界，隔着永不交叠的相位。
也就是说，这答案本就是无解之题。
“我不知道。”
蒂娜终是沉沉叹出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力——这问题太过晦涩，她连一丝头绪都抓不到，只能如实作答。
“真遗憾啊，我亲爱的小蒂娜。”相位精灵垂下翅膀，语气里藏着几分惋惜，“虽我打心底喜欢你，可规则就是规则，谁都没法破。”她顿了顿，还是摇了摇头，“所以，你失败了。那东西，我不能给你。”
相位精灵做了个极惋惜的动作，小爪子轻轻握住蒂娜微凉的指尖，声音软得像团云絮，细细安慰着刚经历失败的公主。
公主可方才在皮特的精神支撑下坚强起来的意志，此刻竟瞬间崩了堤——蒂娜眼圈泛红，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从眼尾滚落，砸在手背上。
“我还是失败了……”她声音发颤，泪水模糊了视线，“父亲，我根本不是这国家的救世主……难道，这就是宿命吗？”
蒂娜腿一软跌坐在地，双手撑着冰冷的地面，双眼失神地望着不远处那个早已枯萎的花环，连眼泪都忘了擦。
蕾娅连忙蹲下身，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一边抬眼瞪向漂浮在相位水晶上方的精灵，眼底满是愤愤不平的火气。
“事情有些出乎预料，我的公主殿下。我想我们都他娘的漏算了最关键的问题。”
一直斜倚在鎏金廊柱上、指尖转着枚青铜扳指的皮特突然开口，嗓音粗粝得像刚磨过砂石，骤然砸破了满殿死寂。他猛地直起身，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玄色劲装下摆的灰，目光扫过那只相位精灵时，眼底淬着股混不吝的狠劲：“一开始我就在犯嘀咕，这破规则能玄乎到哪儿去？老话早说了‘事事有解，唯人未识’，阿西莫夫那老鬼定这些条条框框，说白了就是怕家产旁落，给自家人留的后路罢了。可他凭什么笃定，他的后代就是个个精明绝顶聪明？又凭什么信这小玩意儿，真能把所有事都摸得门儿清？”
“放他娘的屁！没人能把所有学问都吃透了攒着，就算是天上的神，也有兜不住的窟窿！”皮特猛地向前踏了两步，靴底碾过地面碎屑，发出刺耳的脆响。“那老东西敢这么摆局，这里头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猫腻！你瞅瞅前两题——一加一算得数、张嘴报姓氏，三岁娃娃都能答得比咱利索，这哪是设障？分明是给咱下的套！还是裹着糖衣的文字游戏套路！”他手指狠狠点了点地面，粗声粗气地吼道：“现在我们一群人都盯着第三题在苦思冥想，谁他娘的回头想过，前两题的回答路数，才是能戳破局的关键？！”
皮特“咚”地蹲下身，蒲扇似的大手悬在相位精灵小巧的面庞前，指腹几乎要蹭到它的光晕，语气里裹着股土匪般的蛮横笃定：“老子赌定了——全答对反倒是条死路！这狗屁规则，搞不好要的就是他妈全答错！”
“你、你胡说！你们人类就爱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可你算个屁！没有阿西莫夫的血统，就算说破天也没用！”相位精灵“嗖”地飘后半步，尖细的嗓音像淬了冰的针，扎得人耳朵疼。
“老子是没有，但你别给我忘了——公主殿下就站在这！”皮特扯着嘴角冷笑，眼底泛着狠厉的光，大手猛地指向身后，“老子现在就把这方法原封不动的说给她听，你能奈我何？！”
“哼，从前多少带血统的蠢货也都想过这些招数，结果全被我封住了他们的记忆！”相位精灵笑得阴恻恻的，蓝光里透着股子坚韧劲，“让他们只记得进来过，剩下的，早被我埋进他们的脑子最底旮旯了，永世都别想再想出来！”
“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皮特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水晶桌，“砰”的闷响震得殿内鎏金纹饰都发颤，桌上簇水晶“哗啦啦”蹦起半尺高，滚得满地乱撞。他眼尾红得发狠，喉结狠狠滚动，字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老子护着的人，轮不到你这小东西用歪理邪说的来打歪主意！”
“我有什么不敢？！”相位精灵身后的相位水晶骤然爆起刺眼白光，直晃得人睁不开眼。“换个相位，你们连我半道影子都摸不着！”它的身子顺着白光往虚里融，渐渐成了个忽明忽暗的闪烁轮廓，眼看就要化成光粒散掉。宝库内的温度“唰”地往下坠，墙壁上的浮雕像是被唤醒的恶鬼，纹路里渗着股能冻进骨头的森然寒意。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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