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响彻天地,七彩佛日突然炸裂,无数金色的光雨落在清衍界的每一寸土地上。
那些即将枯萎的草木重新抽出嫩芽,被秽气污染的河水变得清澈,就连那些濒临消散的生灵魂魄,也在佛光的滋养下稳定下来。而极乐天女的身影,却在巨斧落下的瞬间,变得越来越透明。
“天女!”风灵和云灵同时发出悲鸣,他们不顾一切地冲向极乐天女,想要替她挡住巨斧。可他们的力量太小了,刚靠近就被巨斧的气浪掀飞。就在这时,风灵突然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他主动冲向云灵,将自己的灵体与她融合。
“风仔!”林昭昭惊呼出声。
风灵与云灵的融合极为痛苦,灵体碰撞产生的剧痛让他们几乎溃散,可他们都没有松手。风的刚猛与云的柔韧交织在一起,竟形成了一股奇特的力量。他们化作一道青白云光,在巨斧落下的前一刻,接住了极乐天女即将消散的一缕神魂。
“想走?”天神怒喝,伸手就要去抓那道青白云光。可极乐天女残留的佛光突然爆发,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天神的巨手。
“诸界若不停止倾倒秽气,他日必有因果报应。”极乐天女的声音渐渐微弱,“这缕神魂,会带着清衍界的希望,在未来等待真正能改变一切的人。”
屏障破碎的瞬间,青白云光带着那缕神魂,一头扎进了轮回通道。
诸天神明看着闭合的通道,脸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极乐天女以自身魂飞魄散为代价,留下的因果之力,他们不敢轻易触碰。
只是那漆黑的裂隙并未闭合,秽气依旧在不断涌入清衍界,只是没了阻碍,这片曾经生机盎然的土地,终究还是慢慢走向了荒芜。
林昭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她终于明白,师父央金梅朵为何总说“因果循环,自有定数。虚冥界能灭了诸多世界,原来也是有其因果!”。
她也终于明白自己与司徒风华之间,早已不是简单的夫妻情分,而是跨越了无数轮回的羁绊与守护。
“我们从未真正输过。”司徒风华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声音温柔却坚定,“那时候没有,现在更不会。”
幻境中的景象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石室中柔和的金光。
林昭昭低头,看到那颗舍利子正悬浮在她和司徒风华之间,表面的经文流转得越来越慢,最后化作一道金光,分成两股融入他们体内。
一股温暖的力量瞬间传遍全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司徒风华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仿佛彼此的灵体早已融为一体。
“诸界视清衍界为弃壤,倒泄秽气如弃敝履。”极乐天女的声音带着悲悯,“我虽有佛光净化,却救不得自愿沉沦的魂灵。”她转头看向身侧的风灵与云灵,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们本是天地清气所化,若愿承此因果,便护我一缕残魂去娑婆界,待来日……”
话未说完,她周身佛光突然炸开,化作漫天金雨落在清衍界。风灵与云灵没有半分犹豫,风卷云舒间合二为一,将那缕即将消散的神魂紧紧裹住,化作一道流光坠入轮回通道。林昭昭看得心口发紧,她分明从那风灵的决绝里,看到了司徒风华的影子,而云灵的温柔坚守,竟与自己如出一辙。
景象又换。娑婆界的红尘里,极乐天女的残魂转世为极乐佛女,正挡在苍穹门之前,对抗诸天派来的使者。
她身后,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男子身着神袍,剑眉星目,正是少年时的司徒风华;女子白衣胜雪,发间别着雪山莲花,正是转世为雪山神女的自己。
“再让你们倒泄秽气,娑婆便要成第二个虚冥界!”佛女的声音震得虚空发颤,却因常年耗损修为而气血翻涌。
司徒风华挥剑斩碎一道秽气,转头对林昭昭大喊:“护着佛女!我去封界门!”
那声呼喊与如今他护着她时的语气,分毫不差。
最后一幕,是佛女以自身为祭封住界门,风灵与云灵的神魂在轮回中相缠,如同一缕剪不断的丝线,一世又一世地相遇、相守,直到这一世,九重天的神帝与他的神后,并肩站在了这雪绒香氛原中。
金光褪去时,林昭昭的眼泪砸在舍利子上,瞬间被吸收殆尽。
她攥着司徒风华的手,声音却异常坚定:“风仔,我们不能让娑婆世界步清衍界的后尘,绝不能让它变成赫索斯待的那个鬼地方!”
司徒风华抬手替她擦去泪痕,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脸颊。“急什么?”
他语气带着惯有的安抚,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你忘了绯烟境的银叶树了吗?那东西是秽气的克星,既能净化浊气,又能将生机渡给天地。我们先在太极天和风宸界推广栽培,再把你那套生机巫术传下去——诸天若敢来拦,便让他们尝尝金风神雷劈魂的滋味。”
他说这话时,周身神元微动,指尖已凝出细小的金色雷丝,却在触到林昭昭脸颊时瞬间收敛。夫妻二人相视而笑,过往轮回的因果在这一刻尽数明了,所谓宿命,不过是他们一次又一次选择并肩守护罢了。
而此时,司徒风华以大神通封印成芥子大小的虚冥界内,黑气翻涌如沸汤。
赫索斯悬浮在秽气中央,周身爬满扭曲的魔纹,他手中捏着一面骨镜,镜中映出林昭昭与司徒风华相视而笑的模样,镜片瞬间布满裂痕。
“司徒风华……”他咬牙切齿,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凭什么你总能站在她身边?”
骨镜碎裂的瞬间,无数黑色的分身从他体内涌出,如潮水般涌向虚冥界各处,“我的分身会吞噬所有生灵的魂魄,等我攒够魔元,定要劈开你的封印,把她从你身边抢回来——到时候,就让你看着娑婆界在秽气里沉沦,看着她哭着求我!”
魔音在芥子空间里回荡,那些分身已穿过封印的缝隙,朝着娑婆界的方向而去。而雪绒香氛原中的二人,似是有所感应,同时抬头望向虚空,司徒风华眼中风神雷渐起,林昭昭则握紧了袖中的巫术卷轴——这场跨越轮回的因果,终究要在他们手中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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