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暖阳透过窗格,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黛玉这才悠悠转醒。
寝殿内静悄悄的,只闻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
紫鹃端着温水进来,伺候她梳洗。
“王爷今日没上早朝?”黛玉问道。
“回娘娘,没去。”
紫鹃一边为她挽发,一边轻声道:“听猴三爷说,王爷一早就在马场那边,侧妃娘娘和惜春姑娘已经过去瞧了。”
黛玉闻言,心中了然。
他既是奉旨在府中“休整”,这早朝去与不去,便也只在他一念之间。
收拾停当,换了一身家常的藕荷色长裙,黛玉便带着紫鹃,往马场去了。
还未走近,便听到一阵阵弓弦震动的“嗡嗡”声,间或夹杂着箭矢破风的锐响。
进了马场,果然见邢岫烟和惜春正站在一旁的遮阳棚下,看得津津有味。晴雯与英莲侍立在侧,见黛玉来了,连忙屈身行礼。
黛玉与岫烟、惜春打了招呼,便将目光投向了场中。
冯渊正骑在一匹神骏的乌骓马上,身姿挺拔,背上负着箭囊,正绕着马场缓行。
他并未穿戴甲胄,只一身利落的玄色劲装,更显得身形矫健。
只见他左手持弓,右手从箭囊中行云流水般抽出一支羽箭,搭弦,开弓,动作一气呵成。
弓开如满月。
“嗖!”
羽箭离弦,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精准地射穿了百步开外一个草人靶子的咽喉。
他并不停歇,催动马匹,围绕着一排草人靶子驰骋起来。
抽箭,搭箭,射出。
箭无虚发。
每一箭,都从不同的角度,射向不同的靶子,却无一例外地,都正中要害。
惜春看得小脸放光,忍不住拍手叫好。
“王爷的箭法,真是神了!”
邢岫烟的脸上也带着与有荣焉的温柔笑意。
黛玉看着场中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心中亦是波澜微漾。
这便是她的夫君,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这方寸马场,都带着一股令人心折的睥睨之气。
临近午时,管事的老嬷嬷躬身前来。
“王妃娘娘,午膳快备好了,可要请王爷过来用饭?”
黛玉点了点头,让紫鹃唤来猴三。
“去,请王爷用饭了。”
……
饭桌设在水榭之中,四面通风,凉爽宜人。
冯渊换下劲装,与众女围坐一桌。
黛玉替他盛了一碗汤,柔声问道。
“今日也非休沐,夫君怎么不去上朝?”
邢岫烟、迎春、惜春,乃至尤家姐妹,都停下筷子,好奇地望了过来。
冯渊接过汤碗,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才淡淡开口。
“朝中有些奸人,见不得我好,在陛下面前使了些坏水。”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如今,便是在府中‘静心休整’。”
众女闻言,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愤懑。
尤三姐更是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奸臣,一群没卵子的东西。”
冯渊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继续道。
“正好,也清净些。等过了年,我打算回一趟金陵。”
“金陵?”
这话一出,方才还略显沉闷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
“真的?王爷要带我们一起去吗?”
惜春年纪最小,性子也最是活泼,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满是期盼。
她自小便在京中长大,从未去过那传闻中锦绣繁华的江南。
“自然是一起。”冯渊笑道。
“太好了!”
惜春压着嘴角的窃喜,脸上却早已笑开了花。
迎春和尤二姐的脸上也露出向往之色,便是黛玉和邢岫烟这两个在江南长大的,眼中也泛起一丝怀念的波光。
一时间,饭桌上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邢岫烟含笑给惜春她们描述着姑苏的景致。
黛玉则说起了扬州瘦西湖的烟波画船。
一顿饭,吃得满室欢声笑语。
说到热闹处,不知怎的,又提起了薛家。
黛玉想起今日之事,便看向冯渊,有些迟疑地问道。
“那薛家哥哥……夫君到底打算如何处置?昨日薛姨妈来,哭得着实可怜。”
冯渊夹了一筷子菜,头也不抬。
“先关在狱中,打上一个月再说。”
黛玉一听,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不是要他的命就好。
不然还不好回宝姐姐。有了这话,回头见了宝姐姐,也算有个交代了。
她心中一定,便不再多言。
冯渊的余光,却瞥见对面的尤三姐,正用帕子掩着嘴,一双狐媚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肩膀一耸一耸的,明显在憋着笑。
冯渊停下筷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尤三姐的笑声,瞬间卡在了喉咙里,连忙低下头,装作认真吃饭的模样。
只是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依旧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太清楚自家这位爷的手段了。
什么叫“先”打一个月?
这分明是没打算轻易放过,后面还不知有什么招数等着呢。
薛家两姐妹也的确漂亮。
不过,这爷怎么这么喜欢玩姐妹呢?她们尤家姐妹,人贾家姐妹。现在又要有一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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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城东,小院。
炭盆里的银霜炭烧得通红,将整间密室都烘得暖意融融。
一翻云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靡靡的气息。
冯渊靠在床头,长臂一伸,将瘫软如泥的王熙凤捞进怀里。
他把玩着她如瀑的青丝,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贾家里如今怎么样了?你……可还好过?”
王熙凤慵懒地趴在他的胸口,用指尖在他健硕的胸肌上画着圈,闻言,发出一声腻人的轻笑。
“都拜爷所赐。”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嘲弄,一丝快意。
“如今的贾家,说句不好听的,连寻常小户人家都不如。上上下下,全靠着三丫头一个人撑着,卖了当了,才勉强有口饭吃。”
“老太太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看也撑不了多久了。
成日里就是哭,哭宝玉,哭家业,鬼知道她那眼睛里怎么有那么多泪。”
“二老爷嘛,如今就是个闲人,一天到晚在园子里逛来逛去,除了会发脾气打儿子,什么都不会。
前儿个,竟又让赵姨娘怀上了,真是笑死个人。”
“至于宝玉,”她撇了撇嘴,“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熙凤撑起身子,那双勾魂的丹凤眼在烛光下流转着异样的光彩。
“倒是三丫头,如今真是越发出息了,管着那么大一家子,竟也让她料理得井井有条。爷,我说句实在话,那丫头是个能挑大梁的,比那几个爷们强了不知多少倍。”
她凑到冯渊耳边,吐气如兰。
“要不,爷哪天也发发善心,把她也一并收进府里来?省得在那泥潭里,白白糟蹋了。”
冯渊闻言,大笑起来。
他捏住王熙凤的下巴,在那红唇上亲了一口。
“若有机会,自然是好的。”
“爷就没个正经!”
王熙凤娇嗔着拍了他一下,又重新趴了回去。
冯渊的手,在她光滑的背脊上缓缓游走,忽然问道。
“李纨呢?她如今如何?”
“她?”
王熙凤想了想。
“还能如何,守着她那个宝贝儿子,轻易院门都不出一步。如今府里这个样子,她倒是乐得清净……”
话说到一半,王熙凤的声音忽然顿住了。
她猛地撑起身子,眯起那双精明的丹凤眼,细细地打量着冯渊。
不对。
太不对了。
爷怎么会无缘无故关心起那个“槁木死灰”的大嫂子?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在她脑中炸开。
王熙凤的脸上,先是惊愕,随即化作了然,最后变成了一种哭笑不得的古怪神情。
她伸出葱白的手指,点了点冯渊的胸口。
“好啊……好你个冯渊!”
“我说呢,我们贾家是造了什么孽,怎么男的女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栽在你手里了!”
“连她……你都没放过?”
冯渊看着她这副模样,也不否认,只是笑得愈发玩味。
他一把将她重新拉入怀中,嘴唇贴上她的耳廓,低声笑道。
“下次我再传你出来时,记得,把她也一并带上。”
“你一个人,身子怕是吃不消。”
王熙凤的脸“轰”的一下,红了个通透。
她张嘴想骂,却被堵住了唇。
床帐内,很快便又响起一阵压抑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与呻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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