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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借刀杀人:利用76号清除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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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之下,并非永恒的寂静。在陈垣高度集中的感知中,脚下深处传来一种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嗡鸣,仿佛一头被锁链禁锢的金属巨兽正在沉睡中不安地辗转。这便是“日晖计划”北极主要设施——“锚点”基地——所散发出的能量脉动,冰冷、有序,带着一种非人的、庞大的压迫感。

李琟利用“冰匠”提供的最后一段安全通道,以及从“哀悼者”宋明哲(内部临时编号76号)能量爆发坐标反向推导出的监控盲区,成功将两人带到了位于基地上方冰层中的一个天然裂隙系统。这里寒气刺骨,冰壁如镜,折射着他们头灯发出的、显得无比微弱的光芒。透过一处被刻意削薄、内部覆盖着吸波材料的冰窗,他们能隐约窥见下方那个庞大的人造奇观——纵横交错的金属通道、闪烁着指示灯的庞大机组,以及最深处那个散发着幽蓝光芒、仿佛在抽取整个地脉能量的核心结构。

然而,横亘在他们与目标之间的,是“日晖计划”堪称铜墙铁壁的防御体系。不仅仅是物理上的合金闸门、自动武器平台和密集的巡逻队,更有一层覆盖了整个基地的、肉眼不可见的“逻辑壁垒”能量场。这道能量场与周波曾经对抗过的“逻各斯之壁”同源,但规模更大,与地脉的连接更深,任何未经授权的能量 signature(签名)或生命形式试图穿透,都会立刻引发毁灭性的反击。

“强行突破等于自杀。”李琟的声音在狭窄的冰隙中显得异常冷静,他调出基地的防御示意图,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我们的装备和人员,不足以正面撕开这道防线。”

陈垣凝视着下方那片幽蓝的核心区域,他能感觉到怀中古玉残片与羽笔传来的、混合着渴望与警示的悸动。那核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与“黛”的力量产生共鸣,进行着最后的“调试”。时间,不站在他们这边。

“那就让别人来帮我们‘敲门’。”陈垣的目光投向冰窗之外,那片他们来时经过的、监测到76号宋明哲残留的狂暴精神波动的区域。一个大胆而危险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76号,那个‘哀悼者’,他对‘黛’有着强烈的、充满破坏欲的执念。他对‘宁静’和‘秩序’的憎恨,会不会让他同样无法忍受下面这个……试图将一切‘规范化’、‘封存’起来的基地?”

李琟立刻明白了陈垣的意图,他的眼神锐利起来:“借刀杀人。利用76号这个不可控的、充满破坏力的变量,去冲击‘日晖计划’的防御体系。”

这个计划的核心在于对“人性和能量特性精准而冷酷的利用”。他们不需要控制76号,只需要引导他,就像在洪水必经之路上掘开一个巧妙的口子。

“我们需要一个‘诱饵’,”陈垣继续完善着思路,“一个能精准刺激到76号,让他将所有的愤怒和毁灭欲都指向下方基地的东西。”

他想起了父亲数据中关于地脉能量“情绪共振”特性的描述,以及“黛”那冰冷力量与76号狂暴能量之间存在的、某种诡异的对抗性关联。他取出那枚古玉残片和传承羽笔,尝试着,不是去激发古玉中正平和的地脉共鸣,而是逆向模拟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黛”那特有的、追求绝对静止的“凝固”意念,并将其如同信息素般,小心翼翼地通过冰隙中的天然能量通道,向着76号最后出现的那片区域释放出去。

这丝意念微弱到几乎无法被常规设备检测,但对于一个精神敏感且对“黛”的力量充满执念与仇恨的存在来说,无异于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指向明确的信号灯。

同时,李琟开始行动。他利用一套高精度的声波发生器,模拟出“日晖计划”基地内部那种代表着“绝对秩序”和“变量清除”的、规律而冰冷的能量波动频率,并将其强度稍微放大,沿着另一条能量通道,指向同一个方向。

他们正在精心编排一场针对一个疯子感官的戏剧: 看,你憎恨的那个存在(“黛”的气息)就在下面,而她正与那个试图抹平一切痛苦、将世界封存在冰冷秩序中的堡垒(“日晖计划”基地)同流合污!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却仿佛凝固了一般。冰隙中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和脚下基地传来的低沉嗡鸣。

突然——

一股暴戾、混乱、充满了痛苦与毁灭冲动的精神能量,如同沉睡的火山般,从预定的方向猛然爆发!这股力量是如此强大而纯粹,甚至干扰了现实的物理规则,他们所在的冰隙都开始微微震颤,冰屑簌簌落下。

“他上钩了。”李琟低语,眼神紧盯着监控屏幕。

只见一道模糊的、被炽热混乱能量包裹的身影,如同流星般从冰原上掠过,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以及一种仿佛要撕裂整个世界的疯狂,狠狠地撞向了“锚点”基地上方的能量防御场!

“逻辑壁垒”被这完全不符合其预设攻击模式的、纯粹由负面情绪和精神力量构成的冲击猛地撼动!幽蓝色的能量场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尖啸!防御系统的注意力,以及大量的计算资源,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内部”(76号的精神波动某种程度上与地脉相连,被系统部分识别为“内部变量”)的疯狂攻击所吸引!

警报声响彻基地,红色的灯光在通道内疯狂闪烁。自动防御武器纷纷调转方向,能量束如同骤雨般射向那个在空中不断闪烁、散发着不稳定能量光晕的身影。

就是现在!

“走!”李琟低喝一声,率先沿着一条早已计算好的、因防御系统过载而短暂出现的能量场薄弱点,如同幽灵般滑入了基地的外部维护通道。陈垣紧随其后,在进入通道的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76号宋明哲在那密集的能量攻击中,身影如同破碎的玩偶般摇曳,但他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扭曲的笑容,仿佛在享受这自我毁灭的过程,又像是在用最后的力量,向那个他永远无法触及的、追求宁静的存在,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陈垣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利用他人的负罪感,也有对那个沉沦灵魂的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破开前路的决绝。他们利用了76号的疯狂,清除了通往真相道路上第一个,也是最坚固的障碍。

《孙子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 在此刻,李琟与陈垣的潜入是“正”,而利用76号这枚“奇”兵,成功地搅乱了敌人的阵脚。

通道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将外界的疯狂与爆炸声隔绝。他们正式踏入了“锚点”基地的内部,然而,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比外部防御更加深邃的谜团,以及那个可能正在核心区域等待着他们的、“黛”的真正的目的。

借来的刀已挥出,血光映照下,通往龙潭虎穴的道路,已然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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