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爆发第十年,公元2036年8月31日,星期四,清晨。
地点:俄罗斯联邦,莫斯科市郊,“冬宫”要塞核心区——彼得罗夫家族古堡。
莫斯科的初秋清晨,空气已带上明显的寒意。熹微的晨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洒落在庞大的彼得罗夫家族古堡上。这座历经数个世纪风雨的宏伟石砌建筑,在末世后被赋予了新的使命,成为伊万卡掌控冰雪王国的中枢与象征。它不再是供人凭吊的历史遗迹,而是被高耸的合金围墙、密密麻麻的能量射线探测塔、以及如同荆棘般缠绕在墙体上的高压通电铁丝网层层包裹的钢铁堡垒。
古堡四周,是宽阔的、被彻底清空的警戒区。一队队穿着厚重防寒作战服、佩戴着北极熊徽记的近卫军士兵默然肃立,如同扎根在冻土上的钢铁森林。他们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片稀薄的雾霭。沉重的装甲运兵车引擎怠速运转,发出低沉的嗡鸣,炮塔顶端的红外扫描装置如同警惕的独眼,缓缓转动,冰冷的金属装甲在晨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更远处,几辆经过现代化改装的t-14“阿玛塔”主战坦克如同匍匐的钢铁巨兽,隐藏在伪装网下,主炮的阴影无声地指向空旷的远方。刺骨的寒风卷起地面的霜粒,抽打在冰冷的金属和士兵僵硬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柴油尾气、金属防冻液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来自墙外广阔冻土丧尸聚集区的淡淡腐臭气息。
古堡顶层,伊万卡·彼得罗芙娜巨大的卧室。
厚重的深红色金丝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寒意。卧室内部温暖如春,高效的恒温系统无声地运作着。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雪松精油和淡淡冷冽香水混合的独特气息。巨大的四柱床上,铺着厚实松软的白色北极熊皮褥子。
伊万卡慵懒地从极致舒适的睡眠中苏醒。她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深紫色真丝睡袍,勾勒出令人惊叹的曼妙曲线。金发如瀑,随意地散落在熊皮枕上,在暖色的壁灯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她习惯性地在宽大柔软的床铺上舒展了一下近乎一米八的惊人身体,如同一只苏醒的雌豹,充满了力量与慵懒交织的张力。
厚重的橡木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隙。两名穿着整洁黑色佣人制服、表情恭谨的中年女佣,如同训练有素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垂手侍立在床边,等待着指令。她们的动作和姿态显示出经年累月的训练和对主人绝对服从的烙印。
伊万卡赤足踩在温暖厚实的纯羊毛地毯上,无声地走向连接卧室的巨大浴室。浴室仿照沙皇时代的风格,由整块巨大的乌拉尔山脉墨玉雕琢而成,中央是一个足以容纳数人的椭圆形浴池。此刻,池中已注满了温度恰到好处的热水,水面上漂浮着新鲜采摘的玫瑰花瓣和提炼自西伯利亚雪松的精油,氤氲的热气带着馨香弥漫开来。她褪下睡袍,露出如同精心雕琢的大理石般完美而充满力量感的身躯,缓缓滑入温暖的水中。
水波温柔地包裹着她紧绷的肌肉和神经。她闭着眼,头枕在光滑的玉石池沿上,任由温暖抚慰着昨夜殚精竭虑留下的疲惫。每一次权力的巩固,每一次对北境各方势力的平衡与压制,都耗费着她巨大的心力。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私密,只有水流轻抚肌肤的声音。
沐浴完毕,佣人立刻上前,用巨大柔软、吸水性极强的埃及棉浴巾仔细而轻柔地为她擦干身体。随后,她们如同对待一件无价的瓷器,默契而精准地为她穿戴。首先是一套剪裁完美的保暖内衣,接着是深灰色的羊绒高领打底衫,再套上笔挺的、带有家族徽记(双头鹰与寒冰利剑)的深蓝色将官常服。肩章上象征最高统帅的复杂金色麦穗与星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最后,一条象征地位的紫貂毛领被轻柔地披在肩头,衬托着她冷艳绝伦的面容和冰蓝色的锐利眼眸。整个过程如同庄严的仪式,沉默而高效。
当她穿戴整齐,踩着半高跟的定制军靴走下旋转楼梯,来到古堡底层那座空旷得近乎冷清的巨型餐厅时,整个城堡似乎才真正“醒来”。
餐厅的设计带着旧时代的奢华遗风与冷硬的末世实用主义结合的矛盾感。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高耸的穹顶之下,光芒璀璨,却只照亮了长条形餐桌顶端的一小片区域。其余部分则隐没在深邃的阴影里,墙上几张巨大的、描绘着彼得大帝时期辉煌战役的油画,在阴影中显得模糊而压抑。长桌足以容纳数十人,此刻却只在主位附近摆放着一副孤零零的餐具。
伊万卡在唯一的位置坐下。厚重的实木椅背雕刻着复杂的花纹,扶手冰冷。佣人无声地呈上用精致的银质餐盘盛放的食物。内容相对简单,却透着权势的稀缺性:一小块来自舰队营养工厂合成的、口感接近顶级牛排的蛋白质方块,几片在古堡内部温室培育的面包,一小碟来自远东堪察加半岛幸存渔港的、珍贵的鱼子酱(分量少得如同点缀),以及一杯热腾腾的、加入了少量伏特加提味的舰队特供营养冲剂。与李峰在广州别墅里家人环绕、珍馐满席的早餐相比,这里只有绝对的孤寂和冰冷的秩序感。
她拿起刀叉,动作优雅而精准地切割着食物,目光却落在旁边桌上摊开的一份加密军情简报上。纸张冰冷,上面的文字如同冻结的铅块:
? 东线(哈巴罗夫斯克方向): 世安军“磐石”重装集团军持续增兵,已确认番号:第4、第7装甲师,第11机械化步兵师。前沿阵地加固作业日夜不停,远程火箭炮阵地完成伪装部署。空中侦察频率激增,遭遇我方“雪鸮”无人机拦截,发生零星电子对抗。前线指挥官请求增调“冰雹”火箭炮营及“道尔-m2”防空系统。
? 西线(乌拉尔方向): 世安军西北战区赵铁柱部“雪狼”装甲集群机动频繁,似有向叶卡捷琳堡外围集结迹象。我方“壁垒”防线(依托乌拉尔山脉旧矿井改造)压力骤增。后勤线遭小股精锐渗透袭扰,两列运送坦克配件及燃料的装甲列车被炸毁桥梁延误。
? 内部肃清: “萨彦岭”反抗据点清除完毕,处决煽动者37人,强制劳动改造142人。新西伯利亚物资配给冲突已镇压,3名基层军官因纵容亲属哄抢被枪决……
冰冷的文字如同窗外呼啸的寒风,不断印证着李峰带来的巨大压力。伊万卡面无表情地咀嚼着蛋白质方块,味同嚼蜡,唯有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就在这时,餐厅侧门被无声推开。一名穿着管家制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者(安德烈)快步走到餐桌旁,微微躬身,用低沉而清晰的纯正俄语说道:“伊万卡·彼得罗芙娜,伊万诺夫司令官已在指挥部等候,他计划在上午十时出发,视察‘东部壁垒’(哈巴罗夫斯克前线)部队,并检查新到的‘堡垒’自行火炮部署情况。”
伊万卡微微颔首,表示知晓。安德烈口中的“堡垒”自行火炮,是火种舰队提供的上一代淘汰品,虽然威力巨大,但火控系统老旧,后勤维护极其麻烦。舰队最新的“雷霆”电磁轨道炮系统,只象征性地给了几套样品,核心技术牢牢捏在舰队手里。这种差别对待,如同冰冷的钢针刺在心头。
安德烈刚汇报完,另一名年轻的女佣手持一个镶嵌着暗金色舰队徽记的、轻薄如纸的加密通讯平板,步履轻盈却急促地走到安德烈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安德烈神色一凛,立刻转向伊万卡,躬身更深了一些,语气带着少有的郑重:
“小姐,紧急通讯。来自‘探索者号’(nccлeдoвaтeль)深空通讯节点。是彼得·格里戈里耶维奇老爷要与你进行高优先级视频通话。”
伊万卡正在切割面包的手微微一顿。父亲!来自深空之上的紧急通讯!
她放下刀叉,用餐巾优雅地沾了沾嘴角,眼中那份面对军报时的凝重瞬间被一种更幽深的、属于家族核心谋划者的冷静所取代。她接过通讯平板,对安德烈挥了挥手。安德烈立刻指挥餐厅内所有侍者悄无声息地迅速退了出去,厚重的橡木门被无声地合拢,偌大的餐厅只剩下伊万卡一人。
她点开通讯请求。
屏幕瞬间亮起幽蓝色的光晕,随即稳定。一个清晰无比、几乎没有延迟的全息影像投射在餐桌对面——她的父亲,彼得·格里戈里耶维奇·彼得罗夫。
彼得罗夫看起来约莫六十岁上下(得益于舰队先进的基因维持技术),身材依旧高大挺拔,穿着一身剪裁极其考究、没有任何标识的深灰色舰队文官制服。他的面容如同西伯利亚被冰川打磨过的岩石,线条冷硬深刻,银灰色的短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拢。那双遗传给儿女的冰蓝色眼眸,却比伊万卡更深邃、更冰冷,如同两颗镶嵌在寒冰深处的蓝宝石,蕴含着洞悉人心的锐利和掌控一切的威严。他背后并非舰队常见的金属舱壁,而是一片浩瀚无垠、点缀着璀璨星光的深空背景——那是他掌控的数个资源星域之一,富含珍稀矿藏的小行星带在远方无声盘旋,几艘巨大的自动采矿船如同钢铁巨鲸,在星尘间缓缓游弋。
彼得罗夫家族,即使在汇集了地球精华的火种舰队内部,也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彼得·格里戈里耶维奇凭借其冷酷的手腕和对舰队初期资源分配的精准把控,牢牢掌控着几个关键资源星球的采矿权,是名副其实的“深空矿王”。他的财富和影响力,是支撑伊万卡在冰雪王国立足的重要支柱。
“父亲(oтeц)。”伊万卡用纯正的俄语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带着对血脉尊长的恭敬和对权力对等者的微妙审视。
“伊万卡(nвahka)。”彼得罗夫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奇特的金属质感,仿佛经过真空的过滤,“莫斯科的清晨,似乎比舰队时间更冷一些。”他透过屏幕,目光仿佛能穿透空间,审视着女儿所处的环境,以及她眼中隐藏的疲惫。
“霜冻期提前了,”伊万卡简洁回应,冰蓝色的眼眸迎向父亲,“但冬宫的炉火足以驱散寒意。”
彼得罗夫微微颔首,不再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词都带着千钧的重量:“保罗·范德林德的轮值主席任期(注:火种舰队最高管理机构为‘深空理事会’,设轮值主席),还有三年零四个月。时间,很紧了。”
伊万卡的眼眸瞬间锐利如刀锋:“理事会内部的风向?”
“暗流汹涌。”彼得罗夫的影像如同凝固的星图,“保罗这些年为了平衡各方,尤其是为了拉拢顾怀瑾那个老狐狸支持的‘星尘计划’,对‘生命之树’(舰队生物科技垄断联盟)和我们这边的资源分配都有所倾斜。但这远远不够。新一轮的权力洗牌已经开始酝酿,‘生命之树’的巴顿家族动作频频,他们和保罗的关系已经出现裂痕。能源部的索罗斯派系也在暗中串联。”
他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眸直视女儿,仿佛要烙下印记:“这是我们彼得罗夫家族更进一步的关键窗口。我需要你在地球的行动,成为我手中最重的砝码。一个稳定、强大、能持续为舰队提供战略支撑和稀有资源的‘地球堡垒’,将对理事会其他观望派产生决定性的吸引力。”
“顾怀瑾呢?”伊万卡精准地问道。这位掌控舰队军事力量、并因女婿李峰在世安军的强势而地位稳固的华人上将,是理事会中举足轻重的力量。
“顾?”彼得罗夫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嘲讽,“他是只狡猾的老狐狸。他支持的‘星尘计划’(深空殖民技术)需要天文数字的资源投入,所以他现在是各方都在争取的对象。他不会轻易明确站队,但只要我们展示出足够的力量和价值,他对我们握有实权、能稳定提供资源的女儿控制地球,就不会过度反对。毕竟,他的根基在舰队,‘星尘’才是核心。他那个在地球呼风唤雨的女婿,”彼得罗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强则强矣,终究是舰队秩序下的一个‘变数’,顾怀瑾不会允许地球出现一个完全不受舰队制约的‘皇帝’。维持平衡,甚至偏向能更好配合舰队的一方,才符合他的根本利益。”
伊万卡心中雪亮。父亲的话清晰地勾勒出舰队顶层的权力棋局:保罗寻求连任但根基不稳;巴顿家族为首的“生命之树”虎视眈眈;索罗斯派系伺机而动;顾怀瑾超然中立,待价而沽。而父亲的目标,就是保罗那个位置!这需要地球这边提供强有力的背书!
“父亲,”伊万卡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暗流,“我需要更强大的舰队科技支持,而不是那些快要送进博物馆的‘堡垒’火炮和老旧的‘雪鸮’无人机。现有的装备,支撑防御有余,但要彻底击溃李峰的磐石军团,尤其是摧毁他那些该死的磐石机甲,我们需要‘雷霆’电磁炮的核心矩阵技术!需要‘夜莺’隐身侦察机的全波段数据链!需要下一代‘寒霜’单兵外骨骼!而不是用我们士兵的血肉去填平和李峰的技术鸿沟!”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在冷酷的政治交换中,她必须为她的王国争取最大的利益。
彼得罗夫凝视着女儿,仿佛在评估一件价值连城的战略武器。片刻,他缓缓点头:“你的要求,我会考虑。但前提是,你必须拿出让理事会那些老家伙们睁大眼睛的‘成绩’!一场摧枯拉朽的胜利!一场足以证明你彼得罗夫家族有能力、有决心、也有实力掌控地球桥头堡的胜利!一场能让巴顿和索罗斯闭嘴的胜利!把李峰在东线的爪子给我剁下来!把他那套‘磐石秩序’砸个粉碎!让舰队看到,谁才是地球唯一的、最强力的代理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钢锤,敲打在伊万卡的心头。
“资源,我可以给你撬动。但技术转移需要时间,更需要你在地球上展现出匹配这份投入的决心和能力!”彼得罗夫强调道,“伊万卡,放手去做!不惜代价!用李峰的失败,为你父亲铺平通往理事会顶端之路!三年之后,当我坐上那张椅子,整个舰队的资源将向你倾斜!届时,区区一个李峰,区区一个世安军,不过是冻土上等待融化的冰雕!”
巨大的诱惑与沉重的鞭策如同双刃剑,悬在伊万卡面前。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眼中只剩下冰封般的决绝:“我明白,父亲。东线的胜利,将是我送给您角逐主席之位的第一份厚礼。李峰和他的磐石军团,会成为彼得罗夫家族重返舰队权力巅峰最好的垫脚石。”
父女俩隔着数万公里的冰冷虚空,在璀璨星辰的背景下,用目光完成了一次无声的、充满血腥味的契约。权力、资源、技术、地球的霸权,一切都被摆上了冰冷的交易台。
“很好。”彼得罗夫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冰冷弧度,“保持通讯加密等级。有任何实质性进展,直接通过‘雪貂’频道向我汇报。地球上的风雪,该刮得更猛烈些了。” 说完,全息影像闪烁了一下,无声地熄灭,只留下桌面上通讯平板冰冷的屏幕和餐厅里弥漫的沉重压力。
伊万卡独自坐在巨大的餐桌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光滑冰冷的桌面。父亲的野心蓝图和沉重的期许,如同无形的枷锁,却也点燃了她内心更炽烈的火焰。击败李峰,不仅是为了俄罗斯的生存空间,更是为了彼得罗夫家族在舰队顶层的至高权柄!这是一场豪赌,而她,必须赢!
她站起身,紫貂领子随着动作轻微摆动。安德烈如同影子般无声地推门而入。
“通知伊万诺夫,”伊万卡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冰冷与掌控感,“前线视察行程不变。另外,让他下午两点前回冬宫,我要亲自听取东线冬季攻势的最终方案细节。”
“是,小姐。”安德烈躬身应道。
伊万卡离开餐厅,穿过铺着厚重地毯、悬挂着历代先祖肖像的幽长走廊,走向设在古堡西翼的作战指挥中心。她需要将父亲的压力转化为具体的、毁灭性的力量。
然而,她的脚步刚踏入铺着合金地板、布满监控屏幕的指挥中心前厅,手腕上一支造型精美、镶嵌着微小蓝宝石的腕式通讯器突然发出急促而独特的蜂鸣震动——这是来自弟弟伊万诺夫的最高优先级加密通讯请求。
伊万卡微微蹙眉,伊万诺夫此刻应该在准备视察前线,何事如此紧急?她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通讯器里瞬间爆发出伊万诺夫那如同暴熊咆哮、混杂着难以置信的狂怒和一丝被冒犯的兴奋的粗豪嗓音,巨大的音量甚至让旁边垂手侍立的警卫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cecтpa!(姐姐!)那群世安军的黄皮猴子疯了!他们主动开火了!!”
伊万卡的脚步猛地顿住,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说清楚!”她的声音瞬间降至冰点,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就在十分钟前!哈巴罗夫斯克前沿缓冲区,‘秃鹫高地’我方一侧的17号前哨站!”伊万诺夫的声音因愤怒而扭曲,“两辆我们的bmp-3步战车在例行巡逻时,突然遭到精准炮击!妈的!是远程制导炮弹!直接命中!一辆当场殉爆,车上八名兄弟全完了!另一辆瘫痪!紧接着,他们至少一个连的磐石步兵(装备了磐石外骨骼的重装步兵),在机甲掩护下(应该是磐石III)!趁乱越过缓冲区中线,突袭了哨站!剩下的兄弟死守,但火力被完全压制!伤亡惨重!哨站……哨站失守了!!”
伊万诺夫几乎是在咆哮:“狗日的李峰!我们不找他麻烦,他倒先动手了!这是赤裸裸的宣战!姐!给我命令!我要立刻集结东线所有装甲师!老子要亲自带队,把那个什么狗屁‘磐石’集团军碾成铁渣!把李峰派来的杂种全埋在西伯利亚的冻土里!!”
伊万卡静静地听着弟弟的怒吼,脸上最初的惊愕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奇异的表情——那不是愤怒,不是慌乱,而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混合着嗜血兴奋和冰冷杀意的炽热光芒!如同冰封的火山下骤然涌动的岩浆!
李峰!他竟然真的动手了!在自己和图谋东线冬季攻势的时候,他选择了先发制人!目标明确,行动狠辣精准!这绝不是偶然摩擦,这是一次精心策划、蓄谋已久的强力试探,甚至可能是全面进攻的前奏!
自己正准备让弟弟从东线突袭给世安军致命一击,没想到……猎物竟然主动扑向了猎人的枪口!何等狂妄!何等自信!
“冷静点,伊万诺夫。”伊万卡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愉悦,如同抚摸着一柄即将饮血的利刃,“命令前线的部队,稳住防线!依托‘壁垒’堡垒群,梯次抵抗,迟滞消耗他们的进攻锋芒!不要让他们轻易扩大突破口!所有预备队进入一级战备!防空系统全部激活!”
她一边对着通讯器下达清晰准确的指令,一边迈开大步,军靴在合金地板上敲击出清脆而急促的节奏,径直走向作战指挥中心的厚重防爆大门。紫貂领子在身后划出凛冽的弧线。
“取消视察行程!通知所有集团军司令、参谋长、以及舰队联络处首席技术官——即刻到冬宫指挥中心!最高级别战时会议!”她对着闻讯赶来的安德烈语速极快地下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是!小姐!”安德烈面色凝重,立刻转身去传达命令。
伊万卡推开沉重的指挥中心大门,无数巨大屏幕闪烁的冷光瞬间映照在她那张绝美而此刻充满战意的脸上。屏幕上,代表着哈巴罗夫斯克方向的区域,一个刺眼的红色箭头正从缓冲区指向己方防线,旁边标注着“17号哨站失守”的冰冷字符。
她没有丝毫慌张,嘴角反而向上勾起一个冰冷而充满侵略性的弧度,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燃烧着足以焚毁钢铁的火焰。
“李峰……”她轻声低语,仿佛在品味着这个名字,声音带着一丝棋手看到精妙落子时的赞叹,随即化为更深的、如同寒冰摩擦的凛冽杀意,“既然你迫不及待地想试试西伯利亚的寒风有多锋利……那么,就让你用磐石军团的血,来亲自感受一下吧!”
她大步走向中央指挥席,每一步都带着踏碎山河的气势。战争的齿轮,因为世安军突如其来的猛烈一击,在东线的冻土之上,轰然加速转动!冰雪王座的女王,终于等来了与东方霸主正面碰撞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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