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山庄里所有管采买的是不是都在这里了?”
所有人都被拉出去之后,大堂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墨红袖偷偷观察了一下越听澜的脸色,试探着问道。
“嗯。”
“那爹爹你将他们都关起来了,后续的采买谁来管啊?”
“你不是会做生意吗?”
“我的确是会做生意,但是整个天水山庄百余口人,每日的吃穿用度都是一笔不小的花销。更何况我听下人说天海大会即将来临,采买任务估计更加繁杂。他们七个人才能做完的事,爹爹叫我一个人如何应付的来?”
“那你想如何?”越听澜不耐烦道。
“嗯……”墨红袖想了想,道,“我想爹爹将他们稍稍关上几日,然后就放出来。毕竟事情还是需要人去做的,临时找人去填补他们的空缺怕是来不及的。”
“人都是贪心的,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他们失去自我约束在所难免。但是爹爹此次若是能小惩大诫,免掉对他们的处罚,我想他们日后定会对爹爹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兢兢业业为山庄做事。”
“哼。”越听澜听后冷笑道,“恩威并施,你倒是很会拿捏人心。”
“这正说明我一心一意为爹爹,毫无保留地替山庄谋划呀。”墨红袖道,“我若没有真的把这里当作自己以后要长久生活的家,也不必费心为爹爹谋划这些。”
……
七名管事熟知越听澜的处事风格,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所以被关进水牢后便觉得大限将近。不料关了三天以后,他们居然被放了出来。
众人死里逃生,感激涕零,忍着饥寒交迫的难受先去观海堂叩头谢恩,又一同来到逐月居表示感谢。
“原以为这位从外头找回来的大小姐在盟主心中的地位定然比不上原本的大小姐,如今看来,恰恰相反。”
“这位小姐,好手段呐。”
“哼,初来乍到就想争权,她的野心未免过于直白了。”
“这话你只在私下里说说便罢了,她是盟主的女儿,天水山庄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你我不过依附于盟主讨生活的越氏旁支。若再将盟主惹怒,他一声令下,别说争什么了,恐怕是性命也难保。”
“等等。”众人刚出逐月居不远,便见一名观海堂的婢女带着两名侍卫迎面走来,一名管事将人拦住问道,“这箱子里抬的是何物?”
“盟主命婢子将山庄以及各地的产业送来给大小姐查检。”
众人一听,神色各异。
“白鹤。”
“嗯。”
“今晚别走了,留在这里睡吧。”
少年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墨红袖。
被盯着看的人正低一张一张地看地契,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她这句话引起了什么样的波澜?
“那个……咳咳……”少年掩唇咳嗽,面颊微红,局促地确认道,“可是这里……只有一张床。”
墨红袖缓缓抬头,起初有些迷茫,少顷又出现了然之色,随即双眼如涨潮般漫出笑意,她一字一句道:“我的意思是,今晚我会有危险,你留下保护我。你想成什么了?”
“唰”地一声,少年变成了煮熟的虾子。
他低下头去,不敢再直视墨红袖。
殊不知在他躲避的同时,一抹得逞的促狭从柳叶眼中大摇大摆地闪了过去。
年纪小就是好啊,逗起来真有意思。
“哦……那个我……我出去一下,有事喊我。”不禁逗得少年不明就里,落荒而逃。
墨红袖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匆匆消失在檀香木屏风与绛紫色帐幔的掩映中,才慢慢收回视线,嘴角的弧度也恢复正常。
这些东西送来的速度,快到出乎她的意料。不过略作思考,就明白了越听澜此举并非出于信任,而是源于疑心。他身边查出了蛀虫,他自然要怀疑这些蛀虫啃噬的不止那些蝇头小利。
此人多疑且狠辣,但只痴迷于武学,对这些身外之物看得并不算重。真是巧了,她看重的,正是这些身外之物。
……
深夜,刻漏的滴水声惊动了烛心上的火苗,火光轻轻摇曳,发出细而脆的“噼啪”声遥相回应。
妙龄少女端坐的书案后,一头厚而顺的青丝安静地躺在白狐狸皮毛领上,轻轻地压着素色宝相花缎鹤氅。
忽然间,院中响起刀柄相撞的脆响,瞬间打破逐月居的静谧。
墨红袖搁笔,轻拢氅衣,端坐不动,静静地听着打斗声时而靠近,时而远离。
忽然间,“砰”地一声巨响,一个黑影从房屋东南侧破窗而入。
“啪!”墨红袖惊起的同时,厚重的紫檀木屏风被踹翻,一名身形魁梧的黑衣人举刀朝她冲过来。
“谁派你来的?”墨红袖躲到博古架旁,厉声呵道,“你可知我是谁?”
对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握紧了手里的短刀:“杀的就是你,大小姐!”
“砰!”
青瓷梅瓶在黑衣人脚边裂成碎片。
他不屑地笑了声:“天水山庄的大小姐,居然是个不会武功的废物。像你这样的,天海盟焉有你的立足之地!”
他像看小孩子闹脾气一般看着墨红袖一样一样把博古架上的东西砸了个遍,见她没有东西可扔了,方狞笑着上前:“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话落,一把白色粉末迎面撒来。黑衣人意识到不对时为时已晚,只觉四肢迅速发酸发软。“啪”地一声,手里的短刀掉进了地上那一片狼藉里。高大的身躯也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般,随之软倒在地。
“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墨红袖心惊肉跳地回头,看清来人之后,方缓缓呼出一口气。
“你怎么样?”白鹤焦急地跑进来,直接忽略掉地上的人奔到了墨红袖身边,上下左右地把她细细打量了一遍。
“我没事。”墨红袖道,“幸而做了两手准备。”
黄鬼遗给的迷药,果真好用。
“外面一共几个人?”
“两个。”白鹤道,“留下一个,跑了一个。”
“是一路人吗?”
“不太像。”
“留下的那个死了吗?”
“活着的。”
“那就好。”墨红袖点了点头,看了眼地上昏过去的黑衣人。
白鹤用剑挑掉他遮脸的黑巾。
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正是那七名管事中的一个。
“把外面那个也拖进来。”墨红袖道,“让我瞧瞧是谁。”
同一时间,一名同样被黑衣包裹的身影熟门熟路地走进观海堂。
“师父。”去掉面巾之后,是一张年轻的面庞,可惜左脸之上有一道从眉尾延伸到下颌的刀疤,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他毕恭毕敬地站在越听澜面前,汇报着从逐月居探来的情况。
“那名叫贺白的人身手的确不弱,但武功路数不像江湖人。他用刀直白狠厉,没有任何花哨,招招直逼要害,弟子觉得他的武功不像是练出来的……”玄戟顿了顿,接着道,“更像是在实战中用无数人命喂出来的。”
“弟子怀疑,他可能是军中人。”
越听澜闻言长眉微皱,问道:“你的功夫跟他相比,谁高谁低?”
“他不是弟子的对手。”玄戟道,“弟子试过了,他只练外功,没有内力。”
听到这话,越听澜眼中的警惕与怀疑都消散了大半。
只听玄戟继续道:“师父,徒儿今夜过去,还遇到了别的人。”
“什么人?”
“他们都蒙着面,不知是谁。”玄戟道,“但应该是要对惊鸿小姐不利。”
“得逞了吗?”
“大约没能得逞。”玄戟道,“那贺白一开始就守在院中,惊鸿小姐应该是早有防备。”
越听澜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冷笑道:“蠢货,连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都对付不了。”
玄戟在他的语气里听出到了嘲讽,还有隐隐的……自豪?
但他并不关心这些,犹豫再三,跪地问道:“师父,不知临戈犯了什么错,竟被关进了水牢?”
“你想救她?”
“徒儿不敢违逆师父。”玄戟道,“只是临戈年幼,不论她犯下什么过错,还望师父能网开一面,宽恕于她。弟子愿意替她受罚。”
“她自己犯下的过错,自当自己承担后果。”越听澜道,“不过,你有一个替她将功赎罪的机会。”
玄戟问都没问,直接道:“弟子愿意。”
“海天大会即将到来,十二年一届的盟主选举也会如期而至。”越听澜道,“只要你替我稳住盟主之位,为师不仅会放了临戈,还会将她许配给你做妻子。”
玄戟先是不敢置信,随后既惊喜又激动地回答道:“弟子定然竭尽全力,不辱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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