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睡了吗?”
“何事?”
抱琴闻言推门而入,见楚蔚已经躺下,便来到床榻前禀报道:“墨姑娘送来的信。”
他双手将信递出,床上人的人闻言立即翻身坐起,他手还没伸直,信就被接了过去。
“她亲自送来的?”打开之前,楚蔚问道,说话的同时眼睛还往外瞟。
“不是。”抱琴道,“她身边那个叫贺白的送来的。”
“贺白?”楚蔚道,“你不是说他叫白贺吗?”
“小的之前听白家村的人是这么说的,许是为了掩藏身份所以编了个假名吧。”抱琴道。
楚蔚闻言未再追问,打开信封掏出了信纸,第一眼便是去确认笔迹。
五分像——但这五分像和除夕夜写的那首词还不一样,而是有的字像,有的字运笔走势则完全不一样。
她就是故意的!楚蔚在心中下定论道。
然后才去看信的内容——墨红袖写的十分简洁,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和他合作,希望他能不计前嫌,原谅她白日头脑不清醒时做出的错误决定。
谈何原谅呢?
若是他遭人背叛,付出那么惨痛的代价,他也不会再轻信旁人。尽管做出那些事的不是他,但却是他的至亲,他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她没有因此而迁怒于他,没有恨他,已经是他的幸运了。
从逐月居回来的路上他就想明白了她不肯信他的原因,同时也后悔对她发了脾气。即便是没有这封信,他也会想尽办法重新取得她的信任的。
抱琴看着自家主子的模样,暗暗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回魂了。
“主子,要回信吗?”他小心地询问道,“我替您送去?”
“不必。”楚蔚趿鞋,拿着信来到灯架边,将信纸举向烛火,却在火舌即将吻上纸张时又迅速收回手。低头盯着它看了半晌,最后小心地叠好,重新放入未署名的信封,小心地收了起来。
“主子。”抱琴见状不解道,“不烧掉,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你随身带着,离开时还给我。”
他把信封递过来。
“……”抱琴:我为什么长了一张嘴?
“是,小的遵命,绝对用心保管,不让它有任何闪失。”
……
既然承诺了越听澜,就要做出她在努力的模样给他看。
于是墨红袖在打理山庄庶务的同时,开始三天两头往齐春的住所跑。
齐春起初还不好意思表现的太明显,后来听见“大小姐”三字都恨不得躲着走。
与此同时,楚蔚几乎每天都要往逐月居跑一趟,给墨红袖送从山下买来的胭脂水粉、花钿钗环等礼物。
在此期间前来参加天海大会的人陆陆续续住进来,因此整个天海盟都知道了:越盟主失散多年的长女痴恋齐家家主,对其紧追不舍,齐家主不胜其烦,却摆脱不掉。与此同时宁三公子单恋越大小姐,苦苦追求,却难博美人一笑。
这段三角恋情被传的绘声绘色,跌宕起伏,以至于所有人都在打听着每日最新情况,对它的关注度居高不下,甚至超过了天海大会本身。
这日,楚蔚再次带着礼物上门,逐月居的下人以及来向墨红袖汇报各项支出的管事们已经见怪不怪,看着他不请自来地在堂中落座,等着墨红袖忙完去赶他。
“好了,今日就先议到这里,诸位都回去忙吧。”
“是,大小姐。”
每个人离开时都要自以为隐蔽地往楚蔚身上投去一个看热闹的眼神,楚蔚稳坐中堂,仿若不见。
待闲杂人等都退出去了,他方挥手让抱琴去门外守着,然后挪到墨红袖近旁落座:“我的人已经联络上了谭宜庆,你确定要在天海大会当天动手?”
“确定。”墨红袖道,“只有那天天海盟的人聚的最齐,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你这边呢,确保谭宜庆一定会出手吗?”
“确定。”楚蔚道,“谭宜庆担任凤秦路经略安抚使两年有余,一直视天海盟尤其是越听澜为眼中钉肉中刺。奈何天海盟的势力太过分散,他一直在寻找能将其一网打尽的机会。这样的时机十二年才有一次,他不可能放过的。”
“我能否多嘴问一句?”
“你说。”
“你是怎么联系到凤秦路经略安抚使的?”墨红袖道,“他知道你是梁国的官员吗?”
“我起初与他联络时,还没有当官,只是个生意人。当初想将生意拓展到凤秦路,才一层一层托关系找到了他。”楚蔚道,“不过此人狡猾的很,起初我用利益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但是他表面与我称兄道弟,暗中却派人调查我,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之后,就不愿意继续跟我合作了。”
“你不好奇,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吗?”
墨红袖从容应道:“楚大人身为云江县县令,敢在异国停留这么多天,还能联络上凤秦路的头把交椅,自然不是寻常人。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嗜好。”
楚蔚闻言面露失望之色,不过很快敛容,重回正题道:“你的具体计划是什么,总要提前告诉我。万一发生意外,我也好随机应变。”
……
楚蔚前脚刚走,观海堂的人后脚就迈进了逐月居。
“大小姐,盟主邀您前往观海堂共进晚膳。”
墨红袖脑子里当即冒出四个字——不安好心。
“只有我和爹爹吗?”她问道。
“婢子只负责传话,并不清楚这些。”
“知道了,你去外面等着,我简单梳洗一番再过去。”
“如此突然,他大约不安好心。”白鹤道。
“我知道。”墨红袖打开盛放染眉膏的盒子,却半天也没拿起笔,“就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去通知楚蔚,若我一个时辰后还没回来的话,就让他去观海堂找我。”
白鹤点头,面具后的双眸却闪过一丝落寞。
墨红袖带着两名婢女来到观海堂时,婢女将其引入花厅,厅内的长桌上已经摆好十几道清淡又不失精致的菜肴,却不见越听澜的人影。
“爹爹呢?”她转身问道。
与此同时听见脚步声靠近,抬眸见一穿月白锦袍的男子掀帘而入。然而并非越听澜,而是齐春。
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墨红袖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想法——意外,而又没那么惊讶。
在越听澜的地盘,她更加不能让他寻到错处。于是墨红袖立即堆起五分喜悦五分讨好的笑意,提起裙摆,用堪称矫揉造作的小碎步小跑着迎上去,含羞带怯地唤了声:“望归哥哥。”
齐春听见这仿佛灌了五斤蜜糖的声音,脸色顿时就青了三分。因越听澜不在,嫌弃之情直接挂到了脸上,绕到躲开墨红袖,不咸不淡地道了句:“原来越小姐也在。”
墨红袖仿佛看不见他的拒绝跟冷脸,继续凑上前,笑靥如花地与他搭话道:“爹爹让我过来共用晚膳,原来一同请了望归哥哥。唉,他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害得我如此仓促地就过来了,都没好好打扮一番。望归哥哥,你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菜肴吗?我自认厨艺尚可,你喜欢吃什么,我亲自做给你吃啊。”
“不劳越小姐费心了,齐春江湖草莽一个,对这些没什么讲究。”
“望归哥哥不用不好意思,毕竟你我日后是要结为夫妇的,妻子为丈夫裁衣做饭本就是分内之职。”
“盟主。”
齐春一听这动静,立即撇开墨红袖起身迎上前:“叔父。”
“都是自己人,莫要拘束。”越听澜对二人道,“坐吧。”
齐春等墨红袖先坐下,才绕到桌子的对面找了个位置落座。
原以为越听澜会再次提起婚约一事,齐春都想好如何委婉地拒绝了,然而他却没有提。三人落座后只象征性地说了两句场面话,便命下人送酒上来。
“南梁产的春日醉,听下人说十分难得。”越听澜端起酒杯,对齐春道,“惊鸿不胜酒力,所以特意将你找来与我共饮。你我叔侄二人一起品一品,这酒是不是有外头传的那么好。”
“惊鸿,你随意。”
“是,爹爹。”
墨红袖将酒杯端起,以袖遮面,浅浅啜了一小口,当即发现了不对。要么这是假冒伪劣的春日醉,要么……这酒里掺了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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