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越听澜看似只是轻飘飘地扇了一巴掌,对面的越临戈却重重地摔倒在地,她口中喷血,左脸当即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肿胀起来。
“爹……爹爹……”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越听澜,从小到大,父亲虽然不爱与她亲近,但却极少对她急言令色,也从未如此粗鲁地对待过她。如今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儿,他便不要她了吗?
“人去了哪里?”
越听澜年近不惑,容貌却似刚刚及冠的青年,在天海盟内,素有谪仙临世的美称。然而此时此地,这张俊美无俦的面庞却因为极致的怒意而微微扭曲,让越临戈生出巨大的陌生之感,她甚至怀疑面前这并非自己的父亲,而是他人伪装所成。
天青色锦袍的袖口染了点点鲜红,那是初云和初月的血。她们的尸体就躺在一旁,越临戈刚刚亲眼目睹了她们死亡的过程。
而越听澜此时看向他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也会得到和初云初月一样的下场。
“我再问你一遍,人,到底去了哪里?”
越听澜缓缓蹲下,越临戈吓得浑身发抖,本能地向后撤。
却被越听澜一把抓住脖子,将他拖到了自己面前。
“爹……爹爹……”越临戈一下子被窒息感包围,求饶道,“放……放过我……”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若再敢隐瞒,便同她们一个下场。”
“砰。”越临戈被狠狠甩回地上,她的额头撞到地板上,发出沉重的闷响。鲜血无声地涌出来,在眉尾的阻拦下略作停顿,随即沿着侧脸流向脖颈,融进了她大红色衣衫里。
面对着这样的父亲,她分不清此时是悲痛居多还是畏惧居多,流着泪回答道:“她……她掉到山崖下面了。”
……
“越听澜也是你的仇人对不对?”墨红袖努力安抚着眼前这团怪东西的情绪,试图引导他坐下来跟她好好谈一谈,“她也是我的仇人,我如今落到如此境地全都是拜他所赐。你被困在这里,也是因为他吗?”
最后一句仿佛戳中了对方的痛点,他瞬间激动起来,挥舞着双臂,发出模糊又愤怒的吼声:“越……听……澜……杀……了……他!”
“你先别激动,我们重新把火点上,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聊一聊怎么才能杀了越听澜,好不好?”
……
白鹤重新将火点燃,墨红袖转眼,立即发现了他嘴角没能擦干净的血迹。
显然是遭到石子攻击的时候所致,她暗道:这鬼东西的武功到底有多高,竟然能用石子把人打到吐血。
她再看向对面,借助篝火提供的光亮,她终于看清了那团东西的具体模样。
简单来说,那是一个缺了两条腿的人。断口大约处于大腿中央偏上的位置,所以他只能一直坐在地上,所有行动都要靠双手完成。
从他的形态和退化到几乎不剩什么的表达能力来推测,他必定是长久地困在这片山林里,所有活动都被迫退回到最原始即大众所谓的野人状态。时间一长,便成了如今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幸好还能听得懂人话,墨红袖暗自庆幸,不然他这么强的攻击力,双方再无法沟通的话,结局只能有两种:要么他跟白鹤联手杀了他,要么他们一起被他杀掉。
只是以他的表达能力,要怎么才能顺畅且高效率地沟通呢?墨红袖不禁发愁。
“可以写字。”白鹤凑近她低声道,“像你和舅舅那样。”
墨红袖瞬间醍醐灌顶,是啊,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失血过多导致大脑都没办法正常运行了。
“这位……老伯?”墨红袖看不见他那几乎全部隐藏在乱发下的脸,只能根据刚才听见的声音来判断他的性别,“你会写字吗?”
对方当即点头。
墨红袖一喜。
白鹤已经将一截木棍扔了过去。
墨红袖一边起身一边和他交涉道:“那我来说,你来写,咱们和谐沟通,不许随便出手伤人哈。”
“先互相认识一下,我叫墨红袖,老伯尊姓大名?”
对方的书写竟然异常地流畅。
“齐山海。”
“您为何会被困在这里?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被小人暗害,重伤之时遭野兽啃食,遂失双腿。入谷至今至今,整十二年。”
“您所说的小人,指的是越听澜?”
“……”
齐山海与越听澜分别出自天海盟的越家和齐家,二人自幼相识,感情甚笃。两人皆是自幼便于武学一道表现出卓然的天赋,随着慢慢长大,一起成为天海盟年轻一辈中最受瞩目的新星,也是各家默认的下一任盟主的人选。
然而十二年前,临近十二年一次的天海大会即盟主换届的关键时刻,越听澜却利用齐山海对他的信任暗下黑手,先对其用毒,后将其重伤,最后为掩人耳目,将奄奄一息的齐山海抛入了半月谷底。
可是没料到的是,齐山海大难不死,竟在这与外界隔绝只有禽兽而无人迹的狭小天地里存活了十几年。
“他如今,可是天海盟盟主?”
“是。”墨红袖道,“按照前辈您的说法,他应当就是在十二年前换届时当上的天海盟盟主。”
齐山海闻言,发出一声似嘲似怒又模糊不清的笑,在地上接着写道:“他练的内功极为特殊,想要大成,必须保证是纯阳之体,不可沾染情欲。然而在即将登顶之前,他受人暗算,前功尽弃。他害怕我超越他,抢走盟主之位,才对我暗下毒手。可他以己度人,从未问过我有没有想过要与他争抢那盟主之位。”
“我没有!”三个大字落下,土屑飞舞,木棍断折,齐山海拿着只剩半截的木棍继续写道,“我从未想过要和他争盟主之位。”
“卑鄙小人,害我至此!”
“杀……杀了他!”激动之下,他放弃书写,唯有怒吼方能表达她心中恨意。
墨红袖却在他这一段文字里迅速捕捉到重要信息:“前辈,越听澜的功法被破之后,除了无法在武学上继续攀登,可还有别的影响?”
齐山海平复片刻,方捡起木棍继续书写道:“他功法被破非寻常途径,而是遭人暗害,被下了极其厉害之媚毒。当时我二人身处异国,又有仇家围追堵截,中毒之后也不敢声张,以至误了解毒的最佳时机。后来虽寻到一女子替他泄去毒性保全性命,但自那之后,他便失了男子之能,既无法继续修炼功法,也断掉了子孙机缘。”
写完最后一字,他猛然转头看向墨红袖,叽里咕噜地从喉咙里发出询问之语:“你……为何……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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