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洛桑私立医院的诊室里,心率监测仪的滴答声与窗外阿尔卑斯山的风雪声交织。
薄云觉坐在皮质诊椅上,左手腕的黑色机械表被阳光镀上层冷光,表盘内侧“栖川”二字被他反复摩挲得发亮。
这是上周特意让管家抛光的。
按他如今的性子,连工作文件都要按优先级分类,却唯独对这两个字格外上心。
“两周后的周四,各项指标适配度达 92%,是最佳手术窗口。”
心脏科专家将打印好的手术方案推到他面前,钢笔尖在“微创瓣膜修复术”字样上画了个圈。
“但术后需绝对静养,至少一个月不能接触工作,尤其不能熬夜。”
薄云觉的指尖落在“家属需全程陪同”的备注上,指腹无意识蹭过纸面的纹路。
他掏出手机想给柳依一报信。
屏幕刚亮起,正在接通的视频通话突然黑掉。
听筒里只剩滋滋的电流声在耳膜上轻刺。
这不是普通的信号故障,他上周刚让老陈升级过卫星通讯,寻常干扰绝不可能断连。
远在国内的薄家别墅,柳依一正对着电脑整理手术注意事项。
指尖突然泛起一阵细密的麻意,像有微弱电流在血管里窜动。
她下意识攥紧鼠标,指腹的亮红指甲掐进掌心。
这抹红曾是原主“恶毒后妈”的标志,如今却成了她护短的气场符号。
连指尖的异样都被她不动声色压下去,只悄悄往客厅瞥了眼。
薄栖川正蹲在地毯上,用玻璃珠摆立体几何模型。
阳光落在他发顶,把细碎的绒毛染成浅金色。
他手里的蓝珠按“顶点-棱-面”的逻辑排得整整齐齐,连每颗珠子的间距都用直尺量过。
这是柳依一教他的“用秩序对抗不安”。
从最初按直径排列玻璃珠求安全感,到如今用珠子构建数学模型解决问题。
这孩子早把数字当成了铠甲。
“阿川,帮妈妈看看顶楼的信号接收器?刚才跟爸爸打电话断了,说不定是角度偏了。”
柳依一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指尖的麻意还在隐隐作祟。
她怕再拖下去,那股熟悉的刺痛感会蔓延到胳膊。
薄栖川手里的玻璃珠“哗啦”响了声。
他蹦起来往楼梯跑时,校服后领皱成一团,却透着股小男子汉的利落。
“妈妈,我上周跟爸爸视频时说过!信号塔的排列像等差数列,调整 30度角就能接到更远的卫星频段!”
说着就搬起墙角的木梯,动作比上次检查时熟练不少。
如今薄栖川就连生活里的问题,都能靠数字化解。
柳依一跟着上楼时,指尖的麻意终于缓了些。
她扶着梯子,看薄栖川踮着脚调整接收器。
小脸上满是专注,连额角的汗都没顾上擦。
想起穿书初期,这孩子见了她就像见了刺猬,连说话都要躲在钢琴底下。
如今却能主动扛起事来,心里突然软了块。
那些藏在“骂笨死了”背后的关心,终究没白费。
“好了!妈妈你再打打试试!”
薄栖川跳下梯子的瞬间,柳依一赶紧拨通医院的卫星电话。
听筒里传来薄云觉低沉的声音时,她长舒一口气。
故意对着话筒笑:“你儿子可是咱们家的‘信号专家’,以后通讯问题都归他管,你就别瞎操心了。”
“手术定在两周后的周四。”
薄云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还带着点医院走廊的回声。
“老陈刚说,鹿正廷抵押了城郊别墅,还伪造了我的药物过敏史,想搅黄手术。”
“我早让律师盯着了。”
柳依一靠在楼梯扶手上,看着薄栖川把玻璃珠重新摆成整齐的数列。
“我们提前三天过去,带了你的养生茶和阿川的奥数题,你要是敢偷偷处理工作,我就把你办公室的黑咖啡全换成枸杞水,让你体验下老干部养生。”
挂了电话,薄栖川突然举着颗最大的蓝珠跑过来,珠子被他攥得温热。
“妈妈,这颗给爸爸祈福,老师说圆形的东西能聚好运,而且它直径 12毫米,是我所有珠子里最大的!”
柳依一捏着珠子,眼眶突然有点热。
这孩子总把最珍贵的东西分享给家人。
此时,别墅的门铃被按得急促。
柳依一开门就见苏曼云冲进来,定制连衣裙的裙摆沾着泥点。
头发也乱了,怀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
那纸条是鹿闻笙留下的,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妈别逼我针对薄家了,我不想再撒谎”。
字迹里满是委屈。
“柳依一!你把我儿子藏哪了?”
苏曼云把纸条往茶几上一摔,指甲差点戳到薄栖川的奥数模拟赛奖状。
那张烫金的“第一名”奖状,边角还沾着点铅笔屑,是薄栖川熬夜刷题时蹭的。
“肯定是你家这小崽子逼他的!不然闻笙怎么会逃家?他以前最听我的话!”
薄栖川手里的玻璃珠“哗啦”散了一地。
他下意识往柳依一身后缩,却想起昨天爸爸打电话时说“遇到事别躲,你是男子汉,要护着妈妈”。
又悄悄往前站了半步,小拳头攥得发白,指节泛出浅青色。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的刁难下不退缩,像株刚学会抗风的小树苗。
柳依一弯腰捡起玻璃珠,红指甲在茶几上敲得咚咚响,气场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护短:“苏曼云,先看清楚再闹。”
她点开手机视频,里面是鹿闻笙昨天在学校撕传单的画面。
传单上印着《举报薄栖川奥数作弊》。
鹿闻笙却当着同学的面把传单撕得粉碎,还喊“这是我妈逼我写的,薄栖川没作弊,他解题比我厉害多了”。
声音里满是憋了很久的委屈。
视频里的声音清晰地飘出来,苏曼云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指尖攥着的纸条边缘都被掐得起毛。
她还想辩解,薄栖川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很清晰:“鹿闻笙昨天跟我说,他怕你逼他去医院闹爸爸的手术,才躲去他姑姑家的,还让我帮他跟你说,别再找薄家麻烦了。”
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纸条,是鹿闻笙托同学转来的。
上面沾着点眼泪的痕迹,显然是慌乱中写的。
苏曼云的肩膀猛地垮下来。
她张了张嘴,想骂些什么,最终只憋出句“你们等着”。
就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离开,门被甩上的巨响震得玻璃珠又滚了几颗。
薄栖川赶紧去捡,却把那颗最大的蓝珠递到柳依一手里:“妈妈,你把这个寄给爸爸吧,让他看到就知道我们在等他回家。”
夜幕降临时,柳依一坐在书房里,给薄云觉发了条消息:
阿川说要给你画手术当天的行程表,用他最擅长的流程图,连检查间隔都算好了。
他说这样爸爸就不会错过任何步骤,像解奥数题一样稳妥,不会出岔子。”
很快,手机屏幕亮了。
薄云觉发来一张照片。
是他在医院走廊拍的,背景里有个小小的雪人。
雪人手里插着根树枝,树枝上挂着张便签。
用他凌厉的字迹写着“栖川的奥数题,我会抽空看”。
连笔画的收尾都比平时圆润些,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冷硬。
柳依一把照片设成屏保,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的雪人。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茶几上的玻璃珠阵里。
那些按数列排列的珠子,像一串被点亮的小灯。
她知道,这些都只是暂时的阻碍。
就像薄栖川解过的奥数题,再难的步骤,只要一家人并肩,总能找到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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