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西南角那丛蔷薇时,林清妍下意识往阴影里缩了缩。
带刺的花枝勾住她洗得发白的连衣裙下摆,布料撕裂的轻响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这里是当年薄栖川总把塑料车塞进去的“秘密通道”,如今却成了她赌命的潜入路。
夜风卷着泥土的潮气扑过来,裙摆破口处渗出血珠,黏在腿上又凉又痒,她却没心思躲。
指尖反复摩挲口袋里的小螺丝刀,满脑子只有“拿到代码就能还债”的念头。
她猫着腰顺着蔷薇丛往前挪,借着枝叶的掩护翻进薄家后院。
落地时脚底沾了湿泥,差点踉跄着撞到墙角的浇水壶,慌忙扶住墙根才没发出声响。
抬眼望去,二楼书房亮着暖黄的光。
那是她记不清来源却赌上一切的“线索”指向的地方。
薄家新教具的代码,就锁在书房西墙的保险柜里。
薄家别墅二楼的书房内,柳依一正陪着薄栖川收拾散落的玻璃珠。
孩子突然放下手里的透明珠,抬头往窗外望了望,小眉头皱成个结:“妈妈,刚才好像有脚步声,跟以前……跟以前妈妈送我上学时的脚步声有点像。”
他没说“林清妍”,却用“妈妈”这个称呼。
泄露了他潜意识里对生母的模糊记忆,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怯意。
柳依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有夜色漫过围墙,蔷薇丛在风里轻轻晃动,叶片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伸手揉了揉孩子柔软的发顶,从口袋里摸出颗橘子糖塞进他手心。
“是风刮着蔷薇丛响呢,你想多啦,快收拾好,爸爸说今晚陪你摆新的模型。”
薄栖川点点头,把橘子糖放进铅笔盒,又低头去捡滚到地毯边的蓝珠。
他没看见,窗外的阴影里,林清妍正贴着墙根往书房门口挪,指尖攥着的小螺丝刀已经沁出了汗。
林清妍摸到书房外的回廊时,心脏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膛。
她贴着冰凉的墙壁慢慢直起身,看见书房门虚掩着,留着道窄缝。
里面传来薄栖川小声念叨“蓝珠是血管,红珠是血液”的声音。
等客厅传来柳依一喊“阿川,爸爸回来了”的动静,书房里的玻璃珠碰撞声渐渐远去。
她才敢轻轻推开门缝,溜进室内。
书房西墙的深色保险柜赫然在目,柜身贴着墙,表面还留着层淡淡的灰尘。
林清妍屏住呼吸挪过去,握紧小螺丝刀戳进锁孔。
她记得自己还是薄太太时,书房保险柜的密码是薄云觉生日。
于是,她颤抖着手输入“0106”。
“嘀”的一声。
警报响起,红色警示灯在黑暗里亮起。
“抓住她!”
老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两名保安立刻冲过来按住她的胳膊。
林清妍怀里的旧布包摔开,镀金奖杯滚出来,在月光下撞出清脆的响。
杯底“薄栖川”三个字的刻痕,刚好对准保险柜旁的玻璃珠模型。
那是薄栖川下午刚摆好的“监控盲区分析图”。
蓝珠标着红外灯位置,透明珠代表摄像头,最中间的琥珀珠,正对着她翻进来的蔷薇丛方向。
林清妍的指尖突然顿了顿,指甲抠进地板缝里。
直到看见这串玻璃珠,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掉进了陷阱。
可她已经无路可退。
林清妍猛地抬头,对着赶来的薄云觉嘶吼:“是鹿正廷让我来的!他说给我 50万!我也是被逼的!”
薄云觉没说话,黑眸扫过地上的奖杯,又落在林清妍沾着泥土的裙摆上。
那是翻墙时蹭的蔷薇丛泥土,狼狈又刺眼。
柳依一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攥着加密服务器的动态密码本。
红指甲在“薄栖川 2023奥数金奖日期”那行划了划,眼神冰冷。
“林女士,真密码是阿川的获奖日子,但你大概连他什么时候拿奖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被逼的’?”
林清妍的脸瞬间惨白,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保安架着她往外走时,她突然回头,喉咙里挤出细碎的声响:“阿川……那奖杯……”
话没说完,就被门后的黑暗吞没。
她终究没敢说“对不起”,也没敢提当年自己扔掉的旧玩具熊,只留下满地狼藉。
第二天上午,薄氏集团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王坤正攥着假的核心测试数据,满脸得意地跟薄云觉谈“跳槽条件”。
“薄总,只要您给我年薪翻倍,我不仅带双语教具的核心数据来,还能帮您搞定鹿家的渠道资源。”
他话音刚落,两名警察就走进来,亮出手铐:“王坤先生,涉嫌盗窃商业机密,请跟我们走一趟。”
王坤的脸瞬间僵住,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
“上周那 5家渠道商解约,你不会以为是巧合吧?”
薄云觉弯腰捡起最上面那张,指尖在“虚假测试数据”几个字上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带着穿透力:
“鹿正廷真会保你?他不过是想借你的手骗代码,顺便把渠道解约的锅甩给你。”
王坤被带走时,薄云觉的手机震了震,是老陈发来的消息:
鹿家 5家渠道商已正式发函解约,警方根据林清妍的供词,正在查鹿正廷涉嫌教唆盗窃的证据。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目光落在桌角。
薄栖川昨晚特意放在这儿的玻璃珠模型。
琥珀珠旁贴着张便签,是孩子稚嫩的字迹:“爸爸,这里能绕开红外灯,要修哦。”
下午,柳依一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捏着国际心脏机构的邮件。
屏幕上“90%匹配度”的字样晃得她眼眶发烫。
家庭医生的消息还在不断弹出:“建议 1个月内安排手术,心源稀缺,错过这次可能要等半年。”
她起身走进书房,把打印好的报告夹进薄云觉常看的《几何原本》里。
在扉页贴了张便签,字迹带着她惯有的别扭温柔:
别总熬夜看报表,阿川说等你好点,要教你用玻璃珠摆“心脏血流模型”,你要是倒下了,没人陪他摆珠子了。
薄云觉回来时,第一时间就去翻那本《几何原本》。
报告从书页间滑出来,他弯腰捡起,指尖在“90%匹配度”上反复摩挲,眼眶微微发热。
这时,柳依一端着温牛奶走进来,红指甲在杯沿敲了敲:“看什么呢?脸都红了,不会是偷偷哭了吧?”
“没哭,”薄云觉把报告折好放进西装内袋,贴着心口的位置,“就是觉得……阿川的珠子没白摆。”
他抬头看向柳依一,黑眸里映着台灯的光,比平时亮了些。
“明天跟我去趟医院,顺便看看阿川的奥数模型,他说要教我摆‘心脏血流图’。”
“算你识相。”
柳依一把牛奶递过去,红指甲在杯壁上轻轻划了划。
“要是敢说‘工作忙’,我就把你熬夜的证据给阿川看,让他用玻璃珠摆‘熬夜有害健康图’贴你办公室。”
薄云觉接过牛奶,指腹蹭过她的手背。
带着点凉,却比任何药物都让他安心。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报告又往怀里按了按,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份暖意攥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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