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笈:“……”
云笈仙君捏着玉简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听着谢临渊在那里一本正经地胡扯,只觉得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终于,在谢临渊试图第三次将话题引回“昭昭心里全是我”这个核心论点,并准备展开新一轮的“你嫉妒我”精神攻击时,云笈猛地将手中最后一份批阅好的玉简,“啪”一声合上。
他抬起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一种近乎看破红尘的麻木与冰冷。
“尊上。”
云笈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您说完了吗?”
谢临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微微一怔,旋即,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眼中流露出一种“我懂、我都懂”的、更加欠揍的宽容神色。
“云笈,本尊知你心中苦闷,若实在难受,不必强颜欢笑……”
“我艹你令尊之兄长的。”
云笈仙君面无表情地,用一种汇报公务般的平稳语调,清晰地说道。
“……”谢临渊眨了眨眼,似乎没反应过来。
云笈却已经懒得再跟他废话,他直接起身,周身仙力涌动,不由分说地卷起案上所有已处理完毕的玉简,然后——
在谢临渊尚未回神之际,一把抓住他家尊上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撕裂眼前空间!
“公务已毕,尊上请即刻移驾下界。”
云笈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动作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仿佛在清理什么大型不可回收垃圾般的决绝,“沈昭昭想必已等候多时,若去得晚了,怕是……要怨您了。”
他一边说,一边几乎是半推半搡地将谢临渊往那空间裂缝里塞。
“天道这边,属下会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盯死,它但有异动,属下立刻燃烧仙元给您传讯,保证您能第一时间赶回来掀它桌子,绝不耽误您正事!”
眼看谢临渊半个身子已被塞进裂缝,但似乎还打算继续和他炫耀沈昭昭的愿签,云笈像是终于绷不住一般,他知道,对谢临渊这个狗逼、自己要是不如他所愿,他怕不是要一直哔哔!
思及此,为了自己的安宁,云笈像是彻底放弃了自尊,破罐破摔的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是!属下承认!属下就是嫉妒!嫉妒尊上有人疼有人惦记!嫉妒您能和沈昭昭双宿双飞!”
“属下心理阴暗!属下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属下才故意扣着您处理公务!就为了不让你俩顺顺利利去过那劳什子祈花节!属下罪该万死!属下十恶不赦!”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死水般的冷漠。
“现在属下知错了!求您了!快滚……不是,尊上您快回去吧!算属下求您了!再不去沈昭昭该等着急了!她肯定想您想得不行了!您快滚……您快移驾啊啊啊——!”
最后一声,几乎是带着破音,云笈用尽全身力气,将谢临渊,彻底推进了空间裂缝!
裂缝瞬间合拢。
清虚殿内,重归寂静。
只剩下云笈仙君一人,站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唯有微微抽搐的嘴角,泄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他抬手,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一下自已丝毫未乱的衣袍袖口。
世界,终于清净了啊!
……
天上一日,地上数日。
当谢临渊在九重天阙对着愿签心潮澎湃、并被云笈“恭送”下界时,灵州大地,帅绝人罄宗内,正是一派“欣欣向荣”的……奸商气象。
沈昭昭、萧景瑞、挽千秋三人正凑在宗门演武场边的石桌旁,脑袋挨着脑袋,密谋着即将到来的宗门大比。
“此番宗门大比,各宗弟子汇聚,正是我等大展宏图之时!”
萧景瑞搓着手,一双眼里精光闪烁,活像只看到了肥鸡的黄鼠狼,“住宿紧张,人心浮动,正是我等趁虚而入……呃,是急人所急的大好时机!”
挽千秋闻言抬了抬眼皮,依旧是那幅谪仙模样:“老行了、瑞瑞!我新炼化的‘噬金蟞螂’军团,早已饥渴难耐!”
“我跟你说嗷!我这新蛊虫不惧寻常驱散法术,嗅觉灵敏,尤爱啃噬带有灵气的织物与被褥,且繁殖速度……桀桀桀……”
沈昭昭听得直搓手手,并且毫不留情的卖掉了许久未见的裴琅:“到时候,我就借着和裴琅叙旧,把大师兄的蛊虫带到赤霄宗的宿舍……”
“届时,二师兄你的‘特效驱虫散’正好可以直接切入要害,价格嘛……比市面价高上那么三五十倍,不过分吧?”
“不过分!一点儿都不过分!”
萧景瑞立刻接口,义正辞严,“咱们这可是解决了他们的切肤之痛!保他们一夜安眠!收点辛苦费,合情合理!”
这仨越想越美,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狼狈为奸……啊不,是志同道合的默契。
而在不远处,慕容霄正聚精会神地蹲在秦蓁蓁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她手中那缕泛着奇异金属光泽的丝线。
“蓁蓁姐,”慕容霄声音带着罕见的乖巧,“这次这个‘玄冰乌金丝’炼成的捆仙绳,当真不怕三昧真火了么?”
秦蓁蓁头也不抬,专注地操控着指尖跳跃的灵火,声音温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呵,玄冰乌金性极寒,本身就能克制火焰,我又掺了点儿万年寒潭底的沉铁,理论上……只要不是传说中的九天玄火,应该都烧不断。”
慕容霄闻言,眼睛瞬间亮得吓人,小声嘀咕:“那就好,那就好……看这次我哥还怎么烧……”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哥被这升级版捆仙绳捆得结结实实、无可奈何的美好画面,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跃跃欲试的兴奋劲儿。
秦蓁蓁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继续手上的活儿。
阳光暖暖地洒在宗门内,微风拂过,带来灵植的清香。
奸商们在规划宏图,技术宅在埋头研发,一切都透着一种鸡飞狗跳却又生机勃勃的安宁。
然而,这份安宁,在下一刻被突兀地打破——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
仿佛是什么重物从极高的地方坠落,狠狠砸在了大殿广场上。
众人愕然望去。
只见那尘土飞扬处,一道颀长身影正略显狼狈地以背部着地的姿势躺在那里。
月白云纹的广袖仙袍铺散开来,墨发有些凌乱地遮住了部分脸颊,但即便如此,也难掩其周身那股与这烟火气的宗门格格不入的清冷矜贵。
不是谢临渊又是谁?
只是他这出场方式,怎么看都不像是仙尊驾临,倒像是被人从天上随手扔下来的……
空气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
“呸!真晦气!”
萧景瑞反应最快,低声啐了一口,二话不说,收起桌上刚画好的“驱虫散营销方案”,脚底抹油,溜得比风还快。
挽千秋更是直接,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融入了旁边的阴影里,连带着他那些“小可爱”的气息都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
慕容霄“嗷”一嗓子,也顾不上他的升级版捆仙绳了,一把拉起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秦蓁蓁,撒丫子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嚷嚷:“蓁蓁姐快走!”
不过眨眼功夫,刚才还十分热闹的广场,便只剩下了沈昭昭一人,颇为无语的看着那个正慢吞吞从地上坐起来的“麻烦精”。
谢临渊似乎也被摔得有点懵,他坐起身,抬手略显随意地拂去沾在袖摆上的草屑,动作依旧优雅,只是那双抬起来望向沈昭昭的桃花眼里,瞬间氤氲起一层恰到好处的、混合着委屈与依赖的水光。
“昭昭……”
他开口,声音清泠如玉击,却拖着一点微哑的尾调,活像是被人欺负狠了,终于找到家长诉苦的小可怜。
沈昭昭额角青筋一跳,按着眉心,无比头疼地站起身,走过去,伸手一把将这只大型孔雀从地上提溜起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别犯病啊。”
谢临渊顺势靠她近了些,几乎将大半重量倚在她身上,垂着眸子,长睫轻颤,开始用那清冷平稳的语调,说着与他气质截然相反的茶言茶语。
“云笈他……许是心中积郁难解,竟寻了七千多卷陈年旧务,堆叠如山,故意绊着我,不让我早些来寻你。”
他微微偏头,将下颌轻轻抵在沈昭昭肩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放得更低,更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控诉:“我批阅那些玉简,手腕都有些酸了……昭昭,你当真不来疼疼我么?”
沈昭昭:“……”
她被这扑面而来的、火力全开的绿茶气息呛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尤其是这厮顶着这么一张清俊绝伦、不食人间烟火的脸,用最正经的语气说着最不要脸的话,这种极致的反差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谢临渊!”
沈昭昭咬着后槽牙,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这只孔雀的骚操作按在地上摩擦,她耳根不受控制地泛红,几乎是凶巴巴地低吼出声,“你正常点!再发癫小心我咬死你啊!”
这话本是恼羞成怒之下的威胁。
然而,谢临渊闻言,却是微微一怔。
旋即,他眼底那点委屈瞬间被一种亮得惊人的、带着某种隐秘期待的光芒所取代。
他眨了眨眼,然后,在沈昭昭震惊的目光中,竟真的微微侧过头,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扯开了自已一丝不苟的衣领,袒露出一段线条流畅、肤色冷白的脖颈。
他甚至还微微仰起头,将那段致命的脆弱处,无比清晰的展现在沈昭昭眼前。
男人清冷的面上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薄红,长睫低垂,掩去眸底深藏的缱绻,只用一种混合着羞赧与纵容的的声调,轻轻说道:“那……那你……轻点……”
沈昭昭:“???”
不是?!
什么鬼东西啊?!
谁真要咬你了?!
你这一副任君采撷、还主动递上脖子的死德行是跟谁学的?!
淦!!!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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