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越那双沉黑的眸子,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
陆秋宜迟疑了片刻,还是顺从了内心的冲动,缓缓倾身,环抱住了贺景越的腰,将侧脸贴在他微凉的冲锋衣上。
“抱抱就好了嘛?不累了吗?”
“嗯。”贺景越低低沉沉地应了一声,薄唇几乎要贴上她敏感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用的是只有两人能听清的气音,“要是能亲亲就更好了。”
虽然知道他是故意逗弄,陆秋宜的脸颊和耳尖还是不受控制地迅速漫上一层绯红。
贺景越感受到怀中人的僵硬和升温的体温,无声地勾唇笑了笑,他本意只是想逗逗老婆,没想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
但下一瞬,一个极其柔软、带着她特有馨香的触感,飞快地在他侧脸上贴了一下,又迅速缩了回去。
是陆秋宜的唇。
只见她做贼似的飞快瞟了瞟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这个角落,才红着脸:“只能这么亲一下了……等下山再补给你……”
贺景越略带低哑地开口,大手按住了她下意识又想帮他捏腿的手:“下山补给我?”
陆秋宜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心跳更快,飞快地点着头:“嗯呢!”
得到肯定的答复,贺景越眼底深处的暗涌才稍稍平复,满意地松开了手,转而将她微凉的小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
*
日出壮观而短暂,太阳完全跃出云海后,山顶的温度也开始回升。
他们上来得晚,又看了日出,此刻大部分游客都拿出随身携带的毯子或睡袋,裹在身上准备趁着清晨补个觉,等待寺庙开放或者稍后下山。
陆秋宜也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薄毯,在地上铺了一层隔凉,然后又扯过另一条,和贺景越紧紧挨着,裹在一起。
山风微寒,但依偎在彼此身边,汲取着对方的体温,却觉得无比温暖。睡了大概不到两个小时,天际泛白,初升太阳更加刺目而温暖的光芒再次穿透稀薄的云层,唤醒了沉睡的山顶。
陆秋宜在迷糊中睁开眼,周边还有人没醒呢,她有些激动地动了动,抬头想去喊贺景越,却恰好撞进他早已醒来、正静静凝视着她的眼眸里。那眼神深邃而专注,仿佛已经看了她许久。
她兴奋地从毯子里伸出手,指向天边那愈发灿烂的金色光芒:“快看快看,太阳完全出来了,好漂亮!”
随着她抬手的动作,初升太阳金色的光芒毫无遮挡地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一抹清透的绿色骤然跃入她的眼帘——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一枚设计精巧的戒指正安静地圈在那里,绿色的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而柔和的光晕。
陆秋宜整个人一顿,对着手指上这枚突然出现的戒指,大脑瞬间宕机,非常懵。
她能感觉到身旁贺景越的身体有瞬间的紧绷,他罕见地流露出了一丝紧张,胸腔内心脏的跳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递过来。
他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哑:“秋宜,喜欢吗?”
陆秋宜低头仔细看去。是非常精巧独特的设计,银色的戒身纤细流畅。
那绿色宝石并不硕大,而是如同初春藤蔓上新生的小小叶片,一颗颗,顺着戒身蜿蜒的纹路恰到好处地点缀在外圈,清新、雅致,又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意味。
很漂亮,完全戳中了她的审美。
陆秋宜用力地点头:“喜欢!很喜欢!”
她立刻想起什么,低头去扒拉贺景越的手:“你的呢?你的戒指呢?”
贺景越的手上光秃秃的,她有点疑惑:“你只给我做了吗?”
“不是。”贺景越看着她着急的样子,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他摊开另一只手掌,一枚款式更加简洁素净、但明显是同系列的男款银戒,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在晨光下泛着内敛的光泽,“我的在这里。”
陆秋宜立刻小心翼翼地拿过那枚男戒,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然后轻轻地、郑重地,将它套在了贺景越左手的无名指上。
“秋宜。”贺景越的声音平静清晰地传入她耳中,“我是你的了。”
不是“你是我的”,而是“我是你的”。
陆秋宜的瞳孔微微放大,心尖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撞了一下。
贺景越喉结滑动,继续微微笑着:“永远都不要再抛下我。”
或许直到这一刻,陆秋宜才真正明白,原来强大如贺景越,也并非时时刻刻都拥有十足的安全感。
他厌恶一切不可控的变数,讨厌抓不住的感觉,却偏偏爱上了她这个他生命中最大的“变数”。
但贺景越又永远是贺景越,如果他无法用常规方式完全“抓住”陆秋宜,那么,他就选择用最决绝的方式绑定自己,将自己的一切,坦诚地、毫无保留地交到她的手中。
陆秋宜伸出带着戒指的手,紧紧握住了他同样戴着戒指的手,十指交扣。
她不太擅长应对如此直接而煽情的场面,脸颊绯红,偷偷看了看四周还在欣赏日出或补觉的游客,然后飞快地凑上前,将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
一触即分。
她含糊着,嗓音里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又像是拿他没办法的纵容,小声而坚定地说:“当然啦,因为……因为我也早就是你的啦!”
下山他们选择了乘坐索道,轻松了许多。
那座“诚心庙”修建在下山路程约三分之二的地方。
下了索道,沈静姝和贺明远带着虔诚的心进去烧香拜佛,陆秋宜和贺景越则等在寺庙门外,对门口那棵挂满了红色丝带的参天古树颇感兴趣。
粗壮的树枝上,系满了密密麻麻的飘带,随着山风轻轻摇曳,每一条上面都写着不同的心愿和祝福。
陆秋宜拽了拽贺景越的衣角,贺景越偏头看她:“想写?”
虽然沈静姝信佛,但贺景越是个典型的无神论者。
陆秋宜则属于中立派,甚至有点小小的迷信,每次见到许愿池、许愿树、同心锁之类的东西就走不动道,总觉得带着美好的寓意。
她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们俩也写个玩玩?就当留个纪念?”
贺景越自然不会拒绝,很快从旁边的小摊买来了两条红色的丝带和笔。
他没怎么思考,就背过身飞快地写好了自己的那条。
陆秋宜则咬着笔头,认真地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写下自己的心愿,还用手遮着,不让贺景越看。
她想要把丝带挂到最高、最显眼的那根枝丫上,但奈何自己身高不够,蹦跶了两下也够不着,只好把两条丝带都交给贺景越,拜托他挂上去。
看着贺景越轻松抬起手臂,她还不放心地仰着头嘱咐道:“你千万不能偷看我的写的是什么呀,偷看了就不灵了!”
贺景越闻言挑了挑眉,他身高腿长,手臂也长,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两条红色的丝带系在了高高的枝头,淹没在一片红色的愿望海洋之中。
下山时,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刚才在丝带上写了什么?”
陆秋宜撅着嘴,狡黠地笑了笑,卖起了关子:“不告诉你!这是秘密。等明年,明年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再来,我再告诉你!”
贺景越颔首,目光望向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脉,语气沉稳而笃定:“好,明年。”
岁岁年年,他和陆秋宜,还有很多个可以一起期待的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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