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哲。
来人竟然是龚哲!
看清对方面容的那刻,慕吟心如惊雷,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想起审讯室里龚哲异常的行为,慕吟就释然来了。
那会儿只当他是性子有点偏执,却没想到这人骨子里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还真是被她猜对了,自己还真是被变态盯上了。
慕吟突然就想通了一件事,异常平静的问龚哲:“你其实那人的同伙,对吗?”
龚哲嘴角噙着笑,“阿吟还真是聪明!”
“那人是谁?”
“嘘!”龚哲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这是秘密,不能告诉阿吟!”
“你当时被捕,原本是什么都不打算说,只要我们没有证据,你做的那些事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了想法?难道是为了创造机会抓我?”
“嗯,阿吟真是什么都知道!不过就是明白得晚了些,”龚哲不赞同的摇头,“还有啊,阿吟用词应该更准确一些,不是抓而是让你回到我身边!”
脑子有坑吧,他俩就不熟,还回到他身边?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慕吟冷嗤,“你用词也不怎么准确呢!听好,我与你从、无、瓜、葛!”
她语调闲适带着几分散漫,好似根本不把对方看在眼里。
“怎么没有!”龚哲脖颈青筋暴起,磨着后槽牙阴翳俯视着慕吟,“你是我至暗人生的光,你曾照亮过我的世界,那你就永远属于我!你得一直待在我的身边,我的世界才能光明一片。”
闻言,慕吟已经在心底骂开了!
好好的人不当,非得让我燃烧自己照亮你?你可真行!
幸好,这变态应该暂时不会杀她!否则怎么做他至暗人生的光呢!
慕吟一时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横竖都是因为那道光!
爱是一道光......慕吟此时真想唱两句送给眼前的疯批,不过她是警察,她得维持警察该有的体面!
于是她一本正经的反问对方,“是吗?可是从你绑走我那一刻开始,你的世界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而你,只会在黑暗里越陷越深,最后被它吞没!”
龚哲近乎痴狂盯着慕吟吼道:“不会,只要有你在就不会!”
“我又不是什么阿丁神灯,别太看得起我!”慕吟翻了白眼,“龚哲,看看你如今的模样,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可悲?为什么可悲?哪里可悲?
才没有!他明明得到了属于他的光。
“可悲?”他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疯癫,“若不是你,我那天就死在那个巷子里了。被那些要债的活活打死,然后取走器官抵债!你让我活了下来,就得负责!”
虽然作为警察不应该有这么阴暗的心思,但是吧,慕吟实在是忍不了了!
“早知道,还不如让你被打死呢!”慕吟撇撇嘴,“否则也不会遭这罪!你也不会有机会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
这世间哪来的好坏!不过是看谁能掌握主动权罢了!
那人帮他还清债务后,龚哲就有了闲暇。也曾试着找过慕吟,只是一直没有找到。
他甚至以为她就是降临人间的天使,完成了她的使命之后已经消失在了人世间。
没有人知道看着慕吟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他内心是怎样的激动。
他恨不能立马冲上去抱住她,然后再也不松手,将她彻底占为己有。
短短的几分钟内他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带走她。
他将自己这一年来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了母亲,然后和那人做了一个交易换他带她远走高飞。
他如愿以偿,真的抓住了那道光,一切都变得如他所想,哪里可悲了?
明明很美好,美好得他都觉得不真实,像是做梦一样。
“没有如果!”龚哲勾起一边唇角,“你本就属于我!”
“你真行!”慕吟此时的母语是无语,“恩将仇报你算是玩明白了!”
慕吟此时也想起了一些零星的画面,原来自己随手救下的人会在很久之后化为回旋镖扎中自己。
按照任何套路的剧情发展,不都应该是以身相许,一往情深,再不济也是恩同再造,感恩戴德吗?
到了她这儿怎么就成了疯批恩将仇报呢?
听到慕吟说他恩将仇报,龚哲骤然收了笑,急切的一把握住慕吟的手,“阿吟,你放心,余生我会对你好的!绝不会亏待你半点!”
他怎么舍得对她恩将仇报呢!他会待她好一辈子!
慕吟此时是真有点恶心反胃了,想要抽开手奈何压根没多少力气。
这到底是什么品类的变态?病成这样还活着也是不容易!
她真有点后悔当初多管闲事了。不过后悔归后悔,她是人民警察,就算重来一次她或许还是会出手帮他!
真是作孽哦!
藏好自己的厌恶情绪,慕吟问他:“你准备带我去哪儿?”
既然暂时死不了,她觉得自己可能也活不好!想逃还得先麻痹住这个变态的家伙才行!
龚哲这种精神状态好听点叫偏执狂,通俗点就是疯批!
对待疯批,不能硬碰硬,得用感化大法!
听见慕吟主动问起,龚哲立即换上一脸向往的神色,“当然是去一个别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这精神病脑子转得还挺快,竟然避重就轻。根本套不了一点话!
慕吟不放弃,继续问:“我们在海上?”
“嗯!”
慕吟彻底绝望了,在海上组长他们估计一时半会儿找不来了。
龚哲虽然是个病娇反派,但是脑子不蠢,她想自救短时间内想必也是不可能了。
她敢肯定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被绑起来或者关起来,甚至食物里还会被掺药。
以龚哲的鸡贼劲儿是绝不会让她恢复体力的。
毕竟,单挑龚哲绝对不是她的对手,龚哲显然很清楚这一点,不会给她任何可乘之机。所以,她得创造机会才行!
见对方沉默下去,龚哲主动问道:“阿吟,你饿吗?我给拿点吃的过来!”
眼前的青年像是有两副面孔能切换自如般,现在的龚哲是温柔病娇版,先前那个阴暗扭曲冲她大吼大叫的是暴躁疯批版。
不过,他就算温柔下来浑身的那股病娇劲儿也看得人额角直跳。
好好一张男大脸,非要走阴暗反派人设!真是......烦躁!
“有什么吃的?”慕吟傲娇的仰起头,像个骄奢的小公主,“我不是什么都吃的!”
反派是吧?病娇是吧?不是变态吗?那她就当个作天作地的作精小公主好了!先打碎他对自己所有的滤镜,他的脑子或许就能清醒点了!
不过这个方法是有一定风险的,龚哲对她若没了那层滤镜,那就变成了单纯的疯,是有可能对她下杀手的!
到时候她能脱困还好说,若不能就只能赌她对龚哲的那点微薄恩情能不能换来一线生机了!
还真是一场豪赌啊!
“船上能吃的不多,你先将就将就,好吗?”龚哲狭长的眸底泛着柔情,和她轻言细语的商量着。
好像什么都能听她的一样。
慕吟一副不让我满意就要闹的模样,“将就不了一点!如果是我不喜欢的食物我宁愿饿着。”
龚哲看得好笑,也真的轻轻笑了起来,光是听笑声慕吟也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很好!
她有点迷茫了!
不是说男人都不喜欢作精吗?难道是她打开方式不对,没学到精髓?
龚哲见人怔愣轻笑着站起身,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把她扶起来靠着墙坐好,“明明比我还大几岁呢,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竟然还挑食,真是可爱死了!
慕吟:“?”
大可不必这么熟稔,搞得像是老夫老妻一样,她跟这疯批真的不熟!
任凭她再怎么抗拒也架不住对方十分自来熟!
龚哲:“那牛奶呢?阿吟讨厌吗?”
慕·无语·吟: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这作妖还能继续吗?
不过慕吟还是贼心不死,继续发挥出自己毕生的演技。
她一秒切换弱小无助哭唧唧模式,“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是在说我老吗?”
龚哲怔愣一秒,旋即连连摆手,“没有,没有!阿吟别胡说,你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风华正茂?
眼见作妖失败,慕吟眨眨自己瞪得发酸的眼睛,短暂的泄气了!
算了,算了!还是先吃饱了再说吧,饿着肚子脑子转得慢容易吃亏!
“牛奶喝不饱,我还要面包!面包要松软的,不能太甜,否则太腻,但是也不能寡淡无味。也不要巧克力味的,又甜又苦的,难吃死了!”
实际上超级喜欢巧克力的慕吟在心里默默给巧克力道了个歉。
慕吟很清楚龚哲这类人的感情只是源于他们内心的偏执,他们对于自己黑暗人生里出现的亮光会异常的执着。根本不会在乎这束光是谁,只会在乎这束光本身。
“好!”龚哲应得很干脆,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情绪,似乎还很高兴她能这么跟他闹脾气。
啧,可能还是我把他想得太正常了一点!他或许远比我以为的还要疯!
慕吟在心里叹口气,“你绑得太紧了,我手腕疼!”
她叫住转身准备出去的龚哲,皱巴着不描而黛的眉毛,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龚哲轻轻叹口气,继续往外走,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阿吟,你再忍忍,等到了地方我自然会给你解开!”
好吧,还以为他的底线会有点低呢!她才刚开始试探就触底了!还挺谨慎!
慕吟望着小门外的光亮,坐着费劲儿,又重新了倒了回去。
怎么办,有点想温灵均了!
那家伙现在会不会急坏了?会不会自责啊?老爸老妈应该还不知道吧?
昏暗的小房间里她极轻极轻的叹息了一声,气音里有无奈,有思念,有担忧。
被她思念惦记的人此刻正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审讯室里与韩素他们带回来的人眼神交锋。
此人正是收龚哲家欠债的负责人,外号饕餮,今年35岁,本地人,初中毕业,已婚,育有两子一女。
隔壁坐着的颜夏看着那个外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些人取外号都考虑人家饕餮的感受吗?
公孙雨更是直接嘲讽出声,“饕餮,他怎么不叫吞金兽呢!”
颜夏冷不防接话,“叫吞金兽他老板应该会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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