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谢沅换了一身舒适的便服,带着廖征等人去了滕晏清的住处。
当然,公主殿下那副极具特色的面具,也一并带在了身上。
一路上,谢沅对那副面具能驱邪之事,心里是存疑的。
但,有迎亲时厉戎的“特例”在先。
他多留了一分心思。
且先看看再说。
他一路想的甚好。
直到他见到了另一位倒霉驸马滕晏清。
谢沅站在滕晏清面前,愣了好半天!
他盯着对方那乌黑的眼圈,无意识抿了下唇,还是没忍住问出口:“滕大人,你这是……中毒了?!”
眼圈乌黑的滕晏清疲惫地抬起头,仰望突然到访的谢沅。
“谢公子?”
谢沅:“啊,我是。”
“你来了?”
谢沅:“……”
他在原地稍站了一会,不放心地坐到滕晏清隔壁。
隔着八仙桌,目光上下打量他的神情,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哪像一个刚成完亲的新郎官?
活像是刚从刑部大牢里拖出来的。
两人之前毕竟算是相熟,谢沅看他这副模样,真心有些不放心。
“听说你昨日忙了一夜?晌午礼成之后,滕大人没有休息?”
谢沅这般问完,只见滕晏清缓缓转头看他。
“休息?”
“嗯。”谢沅点头。
滕晏清垂眸沉思片刻,稍稍抬眼,忽见谢沅身后略远一些的地方,蓦然间涌起一片黑气,嚣张而来。
他眸光一紧,正想开口提醒。
突然间,那片黑雾刚要靠近谢沅的后背,却在下一秒仿佛骤然被什么“吓”了一跳,顷刻间逃窜消散。
滕晏清眼睛瞬间睁大!
谢沅盯着他突然变幻的表情,心里迟疑地缓缓转向身后,看过去。
他身后,空空如也。
什么也没有啊?
满心狐疑地转回身子,被滕晏清赫然间紧盯自己的目光,看得神经一跳。
堂屋里,尊卑有别,除了他们两位主子之外,其他一干人等,全部都在屋门外候着。
廖征四人身为谢沅的贴身护卫,自然是走哪儿跟哪儿。
但滕晏清身边的下人,却与谢沅不同。
清园里的奴仆护卫,除了他从家中带来的老中青三个仆人之外,其余的皆是公主府中特意为诸位驸马爷们共同备下的人选。
主仆们今日也是初次相见,彼此还不相熟。
眼见新主子下午回园之后,一直沉思不动,都摸不清滕驸马的脾气。
自然也无人敢随意上前打扰。
除了公主殿下身边得用的侍卫前来传信,大家才好主动上前请示滕晏清。
但整整一个晚上了!
滕驸马就这么在沉默中坐了一个晚上,根本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知道,他的状态越来越疲惫。
连大厨房特意送来的晚膳,驸马爷都没动过几口,就撤下去了。
谢沅简单了解了一下滕晏清成完亲后的状况。
心里大概有了一个预判。
他就说嘛!
好好一个刑部的推官,这才折腾一天的功夫,怎么就这个样子了!
就这亲事,换哪个精神正常点的男人,进来不想疯一下?
他也想。
谢沅心道。
他能体会滕晏清此刻的心情,漫漫长夜,确实睡不着。
靠坐在椅背上,目视门外。
滕晏清的园子,修整的与他的竹院不同,因为不像他们几家发疯改园子,滕晏清这里一五一十地保留了公主府里特意为驸马团建造的居所。
谢沅来都来了。
索性正好欣赏一番。
没有被刻意修缮的清园,清幽雅静,哪怕是富丽堂皇的公主府,也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奢靡,但园中处处细节之处,又能清晰地瞧见用心之处。
人身在其中,只觉舒适,安逸。
谢沅打量半天,忽然有些心疼。
他那园子修的好是好,可与滕晏清这里比起来,他也没觉得好上多少。
两处园子,各有千秋。
公主府里的人,为他们这些驸马整修的园子,也并未敷衍啊?
他那修缮园子的银子白花了。
谢沅看向滕晏清的目光,一时间有些复杂。
难怪他此前,丝毫不为这些俗世所动。
到底是在朝中为官之人。
沉得住气。
谢沅刚才不久,不过在滕晏清这里坐了不大会儿功夫,已经将滕晏清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另一面,看了个究竟。
一心沉迷破案的推官大人?
谢沅心道,呵。
大晚上的。
两个同病相怜的驸马,不在各自的床榻上补觉。
双双坐在正堂上,欣赏夜景。
护卫廖征环胸抱剑,来回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身旁的兄弟靠过来,看着堂屋里排排坐的两位爷,很是挠头道:“大哥,公子不会是要在滕大人这里陪上一晚吧?”
“是啊,他们俩就这么干坐着?”
廖征抱臂啧了声,观察了一会,自觉猜到点东西,叹息道:“刚成亲,又没有洞房,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下巴往前一抬,好似理解一般。
“这么多年,我也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新郎官。”
其他三人:“……”
谁不是第一次见呢?
堂屋里。
谢沅没什么想说的,想聊的。
昭园那边传来的公主命令,是让他过来“守”着滕晏清,帮他辟邪。
公主的面具,已经被他放在了两人中间。
二人手边,各有一盏温茶。
谢沅喝了一晚上酒,喝不动了,只是偶尔觉得唇干,会端起抿两口润一润。
滕晏清时不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谢沅忍了好几次,终于最后还是奇怪地转过脸,对上滕晏清那双乌黑的眼圈。
“滕大人?你有话且讲?”
滕晏清闻言,眸光在乌黑的眼圈中间,亮的瘆人。
滕晏清道:“有些冒昧。”
谢沅:“……”
要不是看在两人一起成婚之前,还有一点相处的交情,谢沅抬屁股就走了。
滕晏清的状态有点吓人,谢沅不得不承认,他心里也有些好奇。
“不然……滕大人一会想问再说?”
“还是想问个究竟。”
谢沅感觉滕晏清之前的那种轴劲儿开始上来了,宽宏大度地笑了笑,道:“今日你我同喜同悲,也算有缘,滕大人想问何事?”
滕晏清见状,眸光跃跃:“谢驸马!本官想知道为何这公主府里的邪祟靠你不得?”
谢沅愣住!
难怪昭阳公主让他带着面具过来驱邪。
滕晏清这个驸马是真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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