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瓣近乎擦过她敏感的耳廓,温热的气息裹挟着低哑的命令,清晰地钻入她耳中。
“你该晕了。”
与此同时,席初初感到腕间一松,那冰琉璃似的细蛇已悄然滑走,没入他袖中深处。
强烈的男性气息和这过分亲密的接触让席初初的心跳漏了一拍,浑身竟有一种燥热感袭上来。
她微微蹙眉,来不及细想这微妙的变化,却在明白了他的意思后,依言闭上眼。
她长睫如折翼的蝶般垂下,身体软软地向他倾倒,仿佛真的力竭昏迷。
巫珩顺势将她稳稳打横抱起,让她泛红的脸颊埋在自己颈窝,阻隔了所有目光。
巫珩抱着“昏迷”的阿初正要离开,一道身影却快步拦在了前方。
正是巫聿。
他三角眼中精光闪烁,脸上堆着看似关切实则不容拒绝的笑意:“少主且慢。”
说话间,枯瘦的手已如鹰爪般迅疾探出,精准地抓住了席初初垂落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在“昏迷”中都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巫聿的手指粗暴地捋起她的袖口,将那截纤细的手腕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
——空无一物。
那抹诡异的琉璃红影,消失了。
巫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针,猛地抬头,怀疑的目光却是直直刺向巫珩。
“方才明明……”他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和深深的质疑。
巫珩却面沉如水,在他抓住席初初手腕的那一刻,周身的气息就已冰寒刺骨。
此刻,他毫不避让地迎上巫聿审视的目光,薄唇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聿堂叔……”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你弄疼我的人了。”
话音未落,他抱着席初初的手臂骤然收紧,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扣住巫聿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巫聿脸色微变,下意识松开了钳制。
“族会已毕,堂叔还有何指教?”巫珩甩开他的手,语气里的寒意几乎能将空气冻结。
“还是说,堂叔打算另开一场族会,再审判一次?”
他将“审判”二字咬得极重,眼神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巫聿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白。
众目睽睽之下,他确实没找到任何证据,再纠缠下去,反倒显得他刻意刁难,居心叵测。
巫珩不再看他,抱着席初初,与他擦肩而过,步伐沉稳,再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巫聿僵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尤其是巫珩那充满保护姿态的背影,三角眼中阴鸷之色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阴沉。
——
席初初一直闭着眼睛,任由巫珩抱着她穿廊过院。
直到被他轻轻放在一处柔软的垫子上,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间陈设雅致的房间,竹制的家具,雪白的纱帐,临窗处设着一张宽大的书案,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古籍和竹简。
更引人注目的是靠墙的多宝格,上面陈列着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陶罐、玉瓶,有些甚至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文,隐隐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混杂气味。
这布置,竟与他之前在大胤皇宫中布置的药室有几分神似。
这是巫珩的房间,她立刻明白了。
她从床榻上坐起身,一阵轻微的晕眩感袭来,但转瞬即逝。
她只当是连日来心力交瘁所致,并未深想。
目光转向窗边,巫珩正坐在那里。
窗外是一条潺潺溪流,更远处是连绵的青翠山峦。
他静坐的背影沐浴在透过窗棂的柔和光晕里,身形与周遭的静谧融为一体,美好得像一幅精心描绘的山水人物画。
她偏头看着他,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满室的宁静:“巫少主,你想拯救南疆如今的困境吗?”
巫珩闻声转过头。
“我有办法,或许能解决南疆干旱的难题。”她继续说道。
巫珩眉梢微动:“旱地耕种?”
他记得这是她带来的筹码。
席初初却摇了摇头:“那不过是个吸引人的噱头。唯有一人能种的法子,救不了全族。唯有家家户户都能效仿,人人皆可操作,才能真正让南疆子民不再受饥馑之苦。”
“如何解决?”他被她的话引出了几分兴趣。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的桌案旁,指尖沾了沾旁边杯盏中的清水,在光洁的桌面上画了一个小圈。
“我觉得吧,扩大地盘,可能是解决南疆目前困境最好的办法。”
巫珩微微一怔:“你是说……南迁?”
这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但族中阻力极大。
内部各部落纷争不断,外部与大胤关系紧绷,此时南迁,风险莫测。
“不是南迁。”席初初否定道,指尖移动,用一个大圈将先前的小圈笼罩其中。
“而是将南部所有肥沃的土地,都纳入巫氏的版图。”她抬眸,目光清亮而笃定,直直看进他的眼底:“这样……不就有充足的物资,熬过任何干旱年份了?”
巫珩眸光一凝,彻底被她的言语吸引。
扩张,的确是解决资源问题最直接有效的途径。
南边那片水草丰茂之地,属于以彪悍着称的羯胡部落。
正如他之前的顾虑,内外忧患未平,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将整个南疆拖入战火。
席初初看出他的犹疑,却不再多言,顺手从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一个红艳艳的果子啃,刚一口,却猛地感到腹中一阵火烧火燎的灼痛,让她瞬间蹙紧了眉头。
巫珩见状,极其自然地伸手从她指尖拿过那个果子,随手放在一旁。
又从同一个盘子里另取了一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果子递给她,语气平淡:“那个沾了脏东西,吃这个。”
席初初将信将疑地接过,小心地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中蔓延,方才那诡异的灼痛感并未出现。
她心想,看来往后还是得小心一些,她虽然百毒不侵,可也不是完全不痛不痒。
正咀嚼着,巫珩却忽然倾身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揩过她的唇角,指尖沾染上一抹鲜红的果汁。
他收回手,在她略带错愕的注视下,竟将那抹红意慢条斯理地舔舐入口中,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与邪气。
“你想睡了吗?”他看着她,声音低沉了几分。
被他这么一问,席初初确实感到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是有些困了。”
她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可我睡哪里?”
巫珩指了指她刚才躺过的床榻,自己则侧身躺到了窗边那张较窄的竹榻上,背对着她:“我就睡这里。”
席初初依言躺下,浓重的困意几乎瞬间就将她吞没,沉沉睡去。
确认她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后,竹榻上的巫珩悄然起身,走到床边。
那修长的手指极轻地拂过她散落在枕畔的一缕青丝,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他的眼神却愈发暗沉,如同暴风雨前积聚的浓云,压抑着足以摧毁一切的疯狂与偏执。
他看了她许久,久到窗外的天光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然后,他竟也合衣躺下,紧密地依偎在她身侧,手臂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
那是一个充满独占意味的姿势。
几乎就在他靠近的瞬间,睡梦中的席初初眉头紧紧皱起,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噩梦漩涡……
窗外流水潺潺,映在巫珩眼底却凝不成半点清光。
此刻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戴上了一张精心雕琢的玉质面具,完美,却冰冷得毫无生气。
唯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像是两口吞噬一切光线的古井,倒映着沉睡女子毫无防备的睡颜,里面翻腾着一种极度压抑的、混杂着占有欲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执念。
——
翌日清晨,席初初是在一种温暖而紧窒的束缚感中醒来的。
她迷迷糊糊地,下意识往那热源深处拱了拱,鼻尖萦绕着一股异常甜腻又诱人的男性气息,让她心生依恋与亲近。
待到意识完全回笼,她才猛地发现自己竟被巫珩紧紧搂在怀中,脸颊几乎贴着他的胸膛。
她瞬间僵住,触电般向后一缩,揉着额角坐起身。
头有点昏沉,像熬夜通宵,对了,昨晚……昨晚她似乎做了个噩梦,梦见被一条冰冷的巨蟒紧紧缠绕,窒息般的感觉记忆犹新。
她定了定神,悄然起身下榻,巫珩依旧闭着眼,仿佛沉睡未醒。
刚走出房门,早已候在外面的浊月便急急将她拉到一旁角落,脸上是掩不住的惊慌:“阿初,出大事了,怎么办?”
“何事如此慌张?”席初初问她。
浊月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昨晚我心中不安,难以入眠,便在外走动,无意中偷听到巫氏部落的人商议,说要……要对浊氏动手,理由是咱们浊氏近来势头太猛,且怀疑我们与大胤那边有往来……”
席初初闻言,眼底掠过一丝冷嘲。
她不动声色地调出系统中的任务面板,浊氏部落的排名虽在稳步提升,但距离进入前三十的目标尚有距离。
她早就明白,在这弱肉强食的南疆,最快的崛起方式便是吞并。
浊氏按照她暗中指引的策略,逐步蚕食了黑石寨等几个小部落,实力今非昔比,已不是能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了。
她并不担心浊氏的安危,心思反而活络起来。
大婚在即,有些人怕是坐不住了。
想到昨日族会上巫聿那阴鸷不甘的眼神,一个念头浮上心头——不如去“钓鱼”。
于是,她屏退了浊月,独自一人,故意走向部落外围那片人迹罕至的竹林。
林深叶茂,光线幽暗,正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果然,没走多远,身后便传来极其轻微的破空声。
一道淬着幽蓝寒光的短箭直袭她后心。
可席初初仿佛背后长眼,在箭矢即将触及衣衫的瞬间倏然转身。
而就在她转身的同时,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轻易便格开了那支冷箭,并且如同铁桶般将那个偷袭者围在了中间。
那偷袭者显然没料到对方早有防备,且埋伏着如此多的高手,大惊失色,转身就想遁入竹林。
可他刚迈出一步,脖颈便被一柄冰冷的长剑抵住,动弹不得。
席初初笑得冷嘲热讽的,她缓步上前,伸手,慢条斯理地扯下了他蒙面的黑布。
露出的,正是巫聿那张写满惊愕与阴沉的脸。
“好久不见啊,聿堂叔,时隔多年,你好像老了不少啊。”席初初唇角微扬,一点都不意外。
巫聿瞳孔一缩,强自镇定:“你在说什么?什么时隔多久?”
“你倒是贵人多忘事。”席初初笑意渐褪,显然阴晴不定:“你还记得当年你威胁利诱,将迷药交给一个大胤少女,让她迷晕巫珩,再将他卖给人贩子的事吗?”
巫聿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声音都变了调:“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你再仔细辨认辨认?”席初初故意凑近几分。
对付这种老狐狸,严刑逼供未必有用。
她心念微动,启动了“读心术”。
她盯着巫聿的眼睛,直接问道:“回答我,当年为何要那样对待巫珩?”
巫聿却咬死不肯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反倒是你,明明是大胤人,却乔装成这样,究竟意欲何为?巫珩知道你是谁吗?他是不是已经背叛了南疆?”
然而,他的心声却如同沸腾的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她是当年那个大胤少女?!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巫珩知道了什么?不……不可能!当年所有知情者都被我灭口了,巫珩就算有所猜测,也绝无证据,如果他真的知道是我做的,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隐忍至今?他怎么会没有对巫鹄动手?】
巫鹄?
席初初眸光一闪。
这倒是意外收获,原来这里面还有巫鹄的事。
不过巫鹄早已被她提前料理,现在想知道一切真相,也只能审问他了。
席初初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巫聿,轻轻一笑,替他将未说出口的恐惧点明:“你以为杀了所有知情者就高枕无忧了?可你们这些背后主谋还没死不是吗,比如你,比如巫鹄?”
“你怎么知道……”巫聿脱口而出,心神大乱。
“我当然知道,除了他,巫氏部落还有与你一样居心叵测的反叛者。”她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致命的穿透力:“我一直按兵不动,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将你们这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一网打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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