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他叫什么林子豪、李子豪的!”
“我更不关心他爸是张三还是李四!”
“反正你们俩就是不清不白!”
她还在声嘶力竭地叫骂着,然而,周围原本喧闹的邻居们,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空气仿佛凝固了。
人群里,一个穿着工字背心的男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喉咙,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迟疑地,不确定地,几乎是喃喃自语地开口:“林……林志勇?”
“我……我是不是听错了?”
他旁边的另一个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
“没……没听错。”
“我也听见了。”
“就是林志勇。”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无形的魔咒,让整个楼道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而一直坐在自家屋里,翘着二郎腿,闷头喝着小酒的梁盼弟的男人严国兴,此刻也终于坐不住了。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些婆娘间的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只要不动手,扯几句老婆舌,跟他这个大老爷们儿没半毛钱关系。
可当“林志勇”这三个字钻进他耳朵里时,他整个人如同被电流击中,猛地一个激灵!
手里的酒都忘了喝,他豁然抬起头,双眼圆瞪,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李玉琴,声音都变了调,失声问道:
“李……李家妹子!”
“你……你确定?”
李玉琴迎着他惊骇的目光,神色淡然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严大哥,这种事有什么好骗你们的?”
“真假与否,去县里打听打听,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她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严国兴的心上。
他只觉得手腕一软,胳膊瞬间麻了半边。
“哐当——”一声脆响。
他手里的白瓷酒杯直直地掉在了桌子上,摔得粉碎。
杯里剩下的半杯白酒,混着他刚刚夹的花生米,淌了满桌。
梁盼弟看着自家男人这魂飞魄散的模样,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一股不祥的预感,像毒蛇一样缠上了她的心脏。
她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了大半,有些不确定地,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严国兴的衣袖,小声问:
“他……他爸,这……这个林志勇,他……他是谁呀?”
严国兴猛地回头,那眼神,像是要活吃了她!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邻里情面,什么男人风度,指着梁盼弟的鼻子就破口大骂,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无比:“你还问他是谁?!”
“你他妈的还问他是谁?!”
“他!他妈的!就是咱们清河县的县委书记!!”
“他就是咱们清河县的县委书记!!”
这声尖叫,如同平地惊雷,在四号楼的楼道里轰然炸响。
县委书记?
梁盼弟心里“咯噔”一声,整个人都傻了。
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啪”的一下,彻底断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巴无意识地张合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
周围的邻居们,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个个瞠目结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整个楼道,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半晌,梁盼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绝望的颤抖。
“不……不可能……”
“怎么可能?”
她猛地转向李玉琴,眼神里充满了最后的挣扎和不信:“我不信!”
她尖声叫道,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质问李玉琴:“你怎么可能认识县委书记?!”
“你一个卖卤味的,你怎么会认识那么大的官!”
李玉琴看着她这副濒临崩溃的模样,好整以暇地摊了摊手,表情无辜又坦然:“我不认识啊。”
这话一出,梁盼弟几乎要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可李玉琴下一句话,就将她彻底打入了万丈深渊。
“我只是认识县委书记的儿子而已。”
梁盼弟的脸,“唰”地一下,绿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悔恨和绝望的,死灰般的绿色。
她心里有一万句脏话在咆哮。
他妈的!
认识县委书记的儿子,跟认识县委书记,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看那个叫林子豪的小伙子对李玉琴那客气又亲近的态度……这关系能差得了吗?!
这会儿,她脑子里哪里还敢有“姘头”那两个字。
她只恨自己这张破嘴!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祈祷,祈祷李玉琴大人有大量,赶紧把刚才那茬儿给忘了!
然而,李玉琴偏偏不如她的愿。
她像是没看到梁盼弟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又慢悠悠地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自嘲。
“说起来,我也挺纳闷儿的。”
“我那个小兄弟,林子豪,今年才二十出头,跟我家大女儿锦锦差不多大。”
李玉琴的目光,像一把柔软却锋利的刀子,缓缓地,一寸寸地,刮过梁盼弟那张僵硬的脸。
“这年纪,做我儿子都绰绰有余了。”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能被人传成是我的‘姘头’。”
她忽然对着梁盼弟,展颜一笑,那笑容灿烂又刺眼。
“梁嫂子。”
“你这……这是在夸我长得年轻漂亮呢!”
梁盼弟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凝固在嘴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滑稽又可悲。
夸她?她现在只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她的大脑在飞速旋转,像一台快要烧坏的发动机,疯狂地想着要怎么才能摆脱眼下这个绝境。
道歉?求饶?可一想到自己刚刚是怎么指着人家鼻子骂“姘头”的,一想到自己编排的是县委书记的亲儿子……
梁盼弟的心脏就“怦怦怦”地狂跳起来,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邻里口角了。
这……这是把天都给捅了个窟窿啊!
可如今,看着李玉琴那双带着三分嘲讽、七分冰冷的眼睛,一股邪火猛地从梁盼弟的脚底板窜上了天灵盖。
横竖都是死!烂命一条,怕什么!
她那张死灰般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一梗,破罐子破摔地尖叫起来。
“就算他是县委书记的儿子又怎么样?!”
“那还不是被你这个老不要脸的给勾引了!”
“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年轻不懂事,懂个屁!”
梁盼弟越说越觉得自己占了理,声音也越来越大,唾沫星子横飞:“你呢?你都多大年纪了?一把年纪都能做人家妈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此言一出,整个楼道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围观的邻居们,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好家伙!这梁嫂子是疯了吧?!
这还能往这上面赖?
刚刚还指着鼻子骂人家是“姘头”,现在知道对方是县委书记的儿子,不敢骂了,就改口说是被李玉琴勾引的?
这脑回路,真是九曲十八弯啊!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梁盼弟的眼神,都带上了浓浓的鄙夷和一丝看疯子似的怜悯。
李玉琴气笑了,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无耻之尤。
她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你说我勾引他?”
“证据呢?”
梁盼弟被她这冰冷的眼神看得心里一哆嗦,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证据?我上哪儿给你找证据?”
她双手往腰上一叉,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泼妇架势:“你要说你是清白的,我还得找你要证据呢!”
“李玉琴,你也别觉得自己有多冤枉!”
“就算!就算你俩真的什么都没有,那也是因为你自己行为不端!”
梁盼弟的声音尖利刺耳,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自己的心虚。
“你天天跟人家一个小年轻,孤男寡女的,在家里待着,一待就是大半天不出来!”
“这……这谁看了不误会啊?!”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甚至开始指责起李玉琴来。
“你要是真想避嫌,你要是真敞亮,跟人说话做事的时候,你把门打开啊!”
“让大伙儿都看着,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了吗?!”
李玉琴听着这番颠倒黑白的歪理,简直要被她蠢笑了。
她抱着胳膊,眉梢高高挑起,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梁嫂子,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照你的意思,这天底下,只要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说话做事的男女,就全都是在搞破鞋了?”
李玉琴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梁盼弟的脸上。
她不等梁盼弟反应,话锋一转,眼神幽幽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么说起来,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三天前,我好像看见你跟咱们大院扫厕所的那个刘疤癞,一前一后地进了你家的屋。”
“然后,‘哐当’一声,门就关上了。”
“你俩在里头待了小半个钟头呢。”
“照你这个说法,你俩肯定也是在搞破鞋吧?”
这话一出,整个楼道“嗡”的一声,彻底炸了锅!
哗然一片!刘疤癞?!
那可是整个职工大院里,人人嫌弃、狗都绕着走的腌臜货色!
那张脸坑坑洼洼,左边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眼角拉到嘴角,看着就让人犯恶心。
平日里,谁家孩子不听话,当妈的骂一句“再不听话就把你扔给刘疤癞”,孩子立马吓得哇哇大哭。
刘疤癞这个名字,都快成了这大院里骂人的时候挂在嘴边的词儿了!
梁嫂子居然跟他……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打在了梁盼弟的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惊疑、鄙夷和掩饰不住的恶心。
喜欢老太太重生八零,白眼狼弟弟们悔哭了请大家收藏:(m.8kxs.com)老太太重生八零,白眼狼弟弟们悔哭了8k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