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高悬时,沈徽妍正坐在望月轩内冥思苦想。
她得找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才能把谢谌支出望月轩才行。
但令她有些高兴的是,还没等她找到最合适的理由,夜影便过来送了消息。
“小王妃,主子今夜还有许多公务忙着处理,今夜先不回院里来休息了。”
“主子让您早些安歇,不必等他。”
沈徽妍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高兴得太过明显。
“嗯,知道了。”
想了想,她又道:“告诉你家主子,公务是永远处理不完的,让他也早点休息。”
夜影点头行礼后,转身便离开了。
他一走,红缨在自家小王妃的示意下,立刻将院门关上了。
还未走出多远的夜影乍一听到关门上,都有些发愣。
门关得这么快?
这是怕小王爷后悔了回来休息吗?
他摇摇头,继续回去复命了。
心里却暗暗道,自家主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要不能给小王妃吓成这样?
听到夜影的回禀,谢谌坐在书案后,眸色温柔。
他将手里的册子翻过一页:“知道了。”
“让你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夜影赶紧道:“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郑家附近安排了咱们的人,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嗯,下去吧。”
夜影:???
这就,没了?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主子了,明明动了这么大的阵仗悄悄围住了郑家,却没有让他们动手。
这是要做什么?
“还有事?”
见他迟迟没走,谢谌重新抬头看向夜影。
夜影忙不迭地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主子,您这是准备亲自动手吗?”
亲自动手?
这倒是个好主意。
谢谌放下手里的册子,一本正经地点着头:
“事关重大,我要亲自走一趟。”
夜影这才浑身轻松地松了口气。
他就说嘛,他家主子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于是,当沈徽妍一身黑衣出现在郑家屋顶上时,躲在暗处的谢谌一眼就看到了。
面巾下,他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先前还有些担心,若是被这小妮子发现了他猜到了她的身份,岂不是要跟他闹?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陛下金口玉言地下了口谕,让他查清楚看看这个小妮子到底想要做什么,也好尽量帮着她些,最重要的是保障她的安全。
所以,即便有一天被她发现了,他还可以将陛下推出来‘顶罪’。
嗯,合情,合理。
等沈徽妍进入郑家后,他才如影随形般地跟在她身后。
沈徽妍被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是做足准备来的。
她身量本就纤细,原本明朗的月色如今也被层层叠叠的乌云所掩盖,一时倒是还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只是,等她来到被烧成废墟后的书房处一看,登时眉头紧锁。
郑映萱里三层外三层地安排死士守在此处,更加说明这处废墟之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她明知这里有足以让郑家灭顶的证据,为何还不取走,而只是派人守着?
难道,她就不怕刑部的人从里面发现点什么吗?
不对,不对。
沈徽妍躲在角落处,心下飞快将前因后果捋了一遍。
很快便得出了一个结论:郑映萱知道这项东西就在书房中,但不知具体在何处。
或者,她连这个东西是何物都不清楚。
沈徽妍暗暗夸赞着韩现的手段实在高明。
在她故意透露出郑秋实或许和三年前沈家军尽数战死在沙场一事有着一定的关系后,韩现当即便向刑部尚书提议,不让任何人对郑秋实探视,对其严加看管起来。
刑部尚书想也没想就驳回他的提议,还嘲讽他拿着鸡毛当令箭,小题大做。
韩现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真相。
于是在求助沈徽妍后,顺利见到了文帝,向文帝求得了这道不准探视的圣旨。
随着这道圣旨而来的,还有刑部尚书被禁足在家、由韩现暂代尚书一职的口谕。
正因为韩现的雷厉风行,郑映萱才会在想尽所有办法后,都无法得见郑秋实一眼。
见不到郑秋实,她当然也就不知道郑秋实的‘宝贝’具体藏在什么地方。
现在,就看她和郑映萱到底谁先找到这份‘宝贝’了。
沈徽妍收敛心神,朝着不远处的流星做了个手势。
流星点了点头,随即从后背取下一把精炼的弩,对准其中的一个死士,毫不犹豫摁下机关。
随着死士应声倒下,所有人都朝着角落的方向看了过去。
流星趁着他们还未全然反应过来,又一连射杀了两个死士后,才终于被人发现了行踪。
“在那里!”
流星一个飞身就上了屋顶,随即灵巧地在屋顶上踏着轻功飞跃着,最后纵身落到院外。
“你们,快去追!”
死士们训练有素,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也没有全部都出动去追人。
听到声响,郑映萱迅速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怎么回事?”
侍女在帐子外回道:“有人闯进来了,但死士已经去追了。”
“对方多少人?可有带兵器?”
“只有一个人,看样子像是来试探的。”
郑映萱这才放心地点了头,重新躺了下去。
竟然是试探,多半又是江之境故意为之,意在看她有没有尽心保护两家之间的共同‘宝物’。
她今日去了趟江府,和江之境谈判了近两个时辰之久,真的太累太累了。
眼下,她只想好好休息。
只有她好,郑家才能好。
郑映萱沉沉闭上眼睛之际,正是沈徽妍准备用法子引走剩下死士之际。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同样一身夜行衣的谢谌,竟然也来了郑家。
他像是故意让死士发现似的,和流星用了同样的办法杀了几人后,便纵身飞出了郑家,引得了剩下的绝大部分的死士去追逐。
沈徽妍狐疑地拧紧秀眉。
这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罢了罢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正事要紧。
她重新看向书房周遭,原本里三层外三层的死士,如今就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守着了。
沈徽妍一个闪身,便入了书房。
郑秋实的书房如今被烧的像是在废墟上简易搭了个框架,烧黑的房梁横七竖八地或立着或斜着,倒是成为了她的藏身之所。
她用韩现标注的地方和办法,很快就进入了书房的地窖中。
沈徽妍借助微弱的光线,一寸寸搜寻着书房中所有比较可疑的物件。
只是,还没等她找多久,就听见有轻微的响动出现在地窖的入口处。
彼时,她已经适应了地窖中的光线,以至于她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看清来人是谁。
见谢谌一进来,就和她一样在四下摸索找寻着什么,沈徽妍真是越发好奇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暗道,他和她一样,找的是同一件东西?
想着外头的情况,沈徽妍也没有时间再在这里分析什么,扭头就开始继续找了起来。
但她的眼角时刻关注着谢谌的一举一动。
她能认出谢谌,可谢谌未必能够认出她这个上次和他一起跳海的倒霉蛋。
没但从始至终,谢谌似乎都很专心地在找东西,根本没有去理会自己的身边是不是还有人在。
或者说,谢谌也许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也认出了她,才这样肆无忌惮地找他想要的东西。
如此更好,谁也别打扰谁。
两人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地窖中整整找了快两个时辰,眼见着天都快要亮了,沈徽妍真是心急如焚。
她一边翻找,一边假设着自己如果是郑秋实的话,到底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回眸看向方才翻找过的那个箱子。
箱子里,是一个本该上贡的玉观音,却不知为何会被郑秋实扣在自己手上。
沈徽妍放下手里的册子,伸手朝着玉观音而去。
下一刻,她握住玉观音的那只手竟然被谢谌的手附上了。
沈徽妍一个转头,看清谢谌眼底的讶异时,立时猜到他和她大概率是想到一起去了。
她牙根一咬,暗道接下来恐怕又是一场恶战了。
她倒是不怕和谢谌打,就算打个平手,她也有办法可以脱身。
她担心的是,外面的那些死士。
在没有追到流星和谢谌,那些死士肯定会回来守着。
到时候闹出动静,肯定要惊动外面了。
就在沈徽妍想着要如何说服谢谌‘共赢’时,却见他朝着她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指了指玉观音,又指了指他不知何时铺在地面上的软布。
这是打算,先‘和平共处’,一起找到东西再说?
沈徽妍学着他的样子点了头,两人一起将半人高的玉观音搬了出来,放在软布上。
见沈徽妍席地而坐,半点不嫌弃地上的脏污,只专心研究着眼前的玉观音,谢谌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选择蹲着和她一起研究。
这座玉观音用的是上好的玉,加上鬼斧神工的雕刻,精美中透露着神圣的气息。
沈徽妍抬手在玉观音的身上摸索一阵后,终于在玉观音手上所拖着的玉瓶上发现了端倪。
她心下一喜,压低声音欣喜道:“找到了!”
话说出口后她才发现,自己忘记伪装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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