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何私房菜刘强。\"青年递上烫金名片,\"劳烦通报刘站长。\"
妇人捻着硬卡纸翻看。这年头用名帖的,不是华侨就是港商。
里屋传来布鞋趿拉声。梳背头的中年男人捏着《人民日报》踱出来,烟油子味先飘到院里:\"本家?\"
\"您尝尝这个。\"刘强变戏法似的抖开折叠菜单,蝇头小楷列着从佛跳墙到开水白菜的价目,\"小宴八荤八素,大宴十六冷盘——当然,单点龙肝凤髓也成。\"
烟锅子在菜单上点了点:\"谭家菜的黄焖翅,能做么?\"火星溅在\"特需肉票五斤\"的字样上。
\"巧了,今天掌勺的何师傅祖上在贝勒府当差。“刘强掏出钢笔在收据上画押,”食材款的现结,粮票要全国的。\"
当办公室副主任的媳妇数出八张炼钢工人时,青年后颈渗出细汗。这可比许大茂那笔黑钱烫手——正经买卖的铜板,带着供销社柜台玻璃的凉气。
赶回轧钢厂的路上,槐花落满肩头。刘强盘算着得弄辆永久牌,蹬起来叮铃铃响的那种。
后厨飘出醋溜白菜的炝锅香,帮工探出头:\"何师傅正发火呢!\"
案板前抡菜刀的胖子头也不回:\"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爷切完这墩儿黄瓜!\"
“他说他叫刘强。”
听见这名字,傻柱手里的铲子顿了顿:“行,这菜你盯一下。”他扯下围裙往外走,刚掀开门帘,就看见刘强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咧着嘴冲他笑。
“站这儿发什么愣呢?”傻柱走近了,围着他转了一圈,“嗬,人模狗样的。”他伸手扯了扯衣襟,“新衣裳?”
“刚做的,我自个儿画的样式。”刘强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挺像那么回事儿。”傻柱咂咂嘴,眼睛黏在衣服上挪不开。
刘强笑着推他:“别眼馋了,收拾收拾,跟我走。”
“干啥去?”
“还能干啥?采购啊!”刘强把粮票和钱塞进傻柱手里,眉飞色舞道:“咱们的生意成了!”
“真的?”
傻柱不愧是行家,挑食材的眼光毒得很。刘强原本只想让他帮忙拎东西,结果一圈转下来,自己反倒成了跟班。
“这鸡不行。”傻柱捏了捏鸡胸骨,“太柴。”
摊主辩解道:“老母鸡才香呢!”
“香个屁,嚼都嚼不动。”傻柱甩手就要走,“有小母鸡没有?没有我换别家。”
“有有有!您看这笼都是!”
买肉要挑肥瘦相间的,鱼要选活蹦乱跳的,菜要掐得出水的。刘强看得目瞪口呆——自己平时做饭简直就是糊弄鬼。
等等,好像骂着自己了?
“豆瓣酱的认准Z县的,”傻柱舀起一勺红油,“瞧见没?透亮得像水似的。”
刘强连连点头:“明白了,颜色鲜亮的就是好的。”
“屁!”傻柱把勺子一撂,“这是后街李麻子做的,狗都不闻。”
旁边正买酱的大爷“哼”了一声,袖子甩得呼呼响。
“大哥,您直接说买哪个吧。”刘强瞟了眼磨刀霍霍的老板,赶紧拽傻柱。
傻柱指向角落里灰扑扑的坛子:“就这破坛子,才是正宗货。”
老板手里的刀“咣当”掉在了案板上。
采购完往回走,刘强后背都是汗。
傻柱这张嘴太得罪人,刚才差点挨揍好几回。
“柱子,难怪没人乐意跟你搭伙,你这脾气的改改。”
刘强清楚,傻柱精着呢。要论心眼子,十个被他得罪的人加起来都玩不过他。
可这人活得像尊佛,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除了娶媳妇这事钻牛角尖,其他一概不放心上。
有时候刘强觉得,傻柱要是不惦记娶妻生子,剃个头当和尚倒挺合适。
淡泊名利,聪慧过人,活脱脱一副高僧风范。
“说实话还犯法了?谁不服气就来试试,看我不收拾他!”
刘强总算明白了,傻柱的“傻”不是愚笨,而是莽撞,实实在在的莽撞。
“晚上去刘站长那儿,只管做事别多嘴,千万别得罪客人。”刘强不放心地叮嘱道。
“用不着你提醒,出师时师父就教过我,多干活少说话,不问客人来历。”
“那就好,走吧,先把东西放回去,再去裁缝铺。”
“去裁缝铺干啥?”
“给你订了身新衣裳,试试合不合身,不合适还能改。”
“哟——还有新衣服穿!”傻柱咧嘴笑了,“跟你那件一样吗?”
“不一样。”
“嘁,小气,那我可不要。”
东西放进刘强家锁好门,两人便上了街。
之所以放刘强家,是因为他家门口拴着条大狼狗,防贼。傻柱那院子太杂,放他那儿保不准会出什么乱子。这是头一单生意,不能出差错。
“嘿,这衣服,真够精神的!”
果然谁都逃不过真香定律,刚才还嫌弃,现在却乐得合不拢嘴。
别说,傻柱穿上这身黑厨师服,脖子上系条小领巾,还真像那么回事。就是咧着嘴傻笑的样子……怎么看都像个憨子。
“怎么样?大小合适吗?不行再改改。”
“合适,特别合身,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样。哎,你咋知道我尺寸的?”
“我哪儿知道,就跟老板比画了一下,人家就做出来了。”
“好手艺,真是好手艺!”
裁缝铺老板也被逗乐了,笑着说:“刚才那身像个庄稼汉,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一换,嘿,还真像模像样了。”
“……信不信我揍你?”傻柱沉下脸。
老板干笑两声,略显尴尬。
刘强在一旁偷乐,总算见识到傻柱被别人噎住的场面了。
前脚赶到菜市场,坐公交就得将近一小时,再加上采买,一晃眼几个钟头就过去了。
眼下已近五点,精致菜肴不比大锅饭,费时费力,总不好让主家干等,两人便大包小包地出发了。
这次采买格外齐全,就怕遗漏什么。鸡鸭鱼肉、油盐酱醋,应有尽有,就差没把锅扛上——这年头的锅太大,实在不方便带。
“刘夫人,二位在哪儿用餐?”
餐桌是基本需求,好的就餐环境能提升心情,也为食物增色。
刘站长虽职位不高,但在粮食站手握实权,生活讲究。餐桌餐椅皆是定制,黄花梨木配锃亮红漆,尽显精致。
傻柱在后厨忙活,刘强则布置用餐环境。
他挪开桌上杂物,擦净后铺上枣红桌布,又将椅子摆放整齐。地面清扫干净,再摆上清水花瓶,插一束四季桂。
不多时,淡淡清香弥漫屋内,令人神清气爽。
冷盘先备好,刘强没急着上菜,而是先请来东家。为二人拉好椅子,倒上凉白开漱口,静候佳肴登场。
谭家菜源自宫廷,讲究甜咸适宜,烹法多样,以烧烩焖蒸扒煎烤见长,摒弃胡椒等辛香佐料,专注呈现食材本味。食客需洁净环境,漱净口腔,方能细品其中真味。
刘强自厨房捧出首道冷盘——红烧鸭肝。此乃谭家六味冷碟之一,取肥硕成鸭之肝,以丰腴脂香调和脏器涩味,仅保留醇厚鲜香。青黄配菜环簇中央,数块酱色鸭肝静卧其上,倒非刻意效仿西洋摆盘,实因昔日宫廷贵胄用膳,最重这般精巧雅致。谭家菜式繁复,百味纷呈,显贵之人求的正是这浅尝辄止、遍品珍馐的雅趣。
刘强布好碗箸,娓娓道来此菜选料之苛、工序之繁,又杜撰些康熙年间的掌故。刘站长夫妇面露悦色,不知是沉醉美味,还是受这周到侍奉所感。
后续三味冷碟接连呈上:蒜蓉干贝鲜嫩弹牙,五香鱼咸香适口,软炸鸡外酥里嫩。伴着刘强舌灿莲花的故事,夫妇二人愈尝愈酣,反觉量少方显珍馐之贵。
四凉四热八道佳肴渐次铺陈,荤素相宜,干湿并济。每道不过盈盈一握,二人却吃得盘净盏空,既觉餍足,又生回味——此正是高明庖厨的妙处,已非果腹之道,而是以美食为笔,在味蕾上作画。
餐毕,刘强奉上漱盂热巾。刘站长捻须慨叹:“十余年未尝这般地道谭家味了,当年随老领导赴宴的光景犹在眼前。”说着掷来赞许眼神,“周末设宴,你须亲自张罗。\"
\"定当周全。\"
\"且慢——\"刘站长忽道,“何不请主厨一见?\"
\"师傅性情孤高,终日醉心灶台,恐失礼于贵客。\"
\"罢了罢了,高人总有怪癖。”站长摆摆手,排出银钱,“周末宴席事关紧要,万勿差池。\"
转入后厨,傻柱已收拾停当,挎着布包挑眉望来:\"咋说?\"
刘强瞧着对方那副胜券在握的神情,决定给他泼盆冷水。他故作遗憾地摇着头叹了口气。
\"没成?\"傻柱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主儿也太难伺候了吧?\"
\"柱子,你师父教的真没问题?\"
\"扯淡!我师父可是四九城头一份!要不是世道乱为了混口饭吃,这师门我还攀不上呢。\"
见他要急眼,刘强也不再逗弄,晃着手里的钞票道:\"尾款结了,还订了周末的席面。\"
\"哼,我早料到了。\"
傻柱使劲板着脸,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上翘。
\"乐就乐呗,装啥装。“刘强捶了他一拳,”走,整两口庆祝去。\"
这年头多数人家能喝上稀粥啃个窝头就知足,十天半月见点荤腥都是奢望。可穿越而来的刘强知道,这遍地都是机遇的年代,随便抓住一个就能翻身。
那些年他亲眼见证过太多暴富神话,自己也是其中一员。只是后来事业遇到瓶颈,曾经改变世界的雄心也消磨殆尽。如今重活一世,他决意要改写命运。
\"往后三十年,到处都能捡钱,捡都捡不完,恨不得开辆铲车来装。\"
按着厨房老规矩,八道菜的边角料都被傻柱用油纸包好塞进挎包。夜里哥俩喝得五迷三道,刘强站在床上举着酒瓶对月长啸,发泄着胸中块垒。
傻柱嚼着花生米,瞅着发酒疯的兄弟直纳闷。最近这发小像变了个人,不再跟街溜子鬼混,整天念叨着互联网、新经济这些听不懂的词。可他就是莫名相信,这个满嘴醉话的家伙真能掀起风浪。
正喝着,一道倩影掀帘而入:\"哥,你们这是把酒厂搬来了?\"
\"雨水来啦,快尝尝这个。\"傻柱招呼道。谁能想到五大三粗的傻柱,竟有个水灵灵的妹妹。
何雨水吸着鼻子数菜名:\"五香鱼、炸子鸡、山珍野味......哥你中彩票啦?\"这些年夜饭都凑不齐的硬菜,今儿居然摆满一桌。
“哟!还有血燕清汤和小枣核桃酪呢!”傻柱咧嘴一笑,“那血燕个头太小,不好下手。”
“哥,你还没告诉我呢,这是发财了还是干坏事了?”
“瞎说什么!你哥我当然是发财了,哪能干坏事?”傻柱瞪了妹妹一眼,“拿筷子,快吃。”
何雨水憨憨一笑,立刻埋头猛吃起来。
“慢点儿,别噎着。”
妹妹刚要去拿酒,傻柱一筷子敲在她手上,递了碗汤过去:“姑娘家喝什么酒。”
何雨水斜了他一眼,结果真噎住了,赶紧灌了口汤,捶了捶胸口,这才指着床头抱着酒瓶睡得正香的刘强问:“哥,你咋跟刘强混一块儿了?”
刘强这些年游手好闲,又没文化,虽然从小一块儿长大,但何雨水一直瞧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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