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岁环视全场,目光威严,当庭宣布。
“传朕旨意!”
“擢新科贡士杜远,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官居正四品!”
“赐天子节杖,巡阅北境,总领长城修缮、彻查贪腐、安抚流民之一切事宜!”
“北境总兵秦天、天策卫指挥使方正,皆受其节制!”
一道道旨意,如雷霆般在大殿中炸响。
一步登天!
这个衣衫甚至还带着风尘的寒门士子,在这一刻,被天子赋予了近乎生杀予夺的滔天权柄。
杜远怔在原地,眼眶瞬间通红。
他用尽全身力气,再次重重跪下,声音已然哽咽。
“臣……杜远,纵肝脑涂地,必不负陛下天恩!”
何岁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射向北境的那支最锋利的箭,已经找到了。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朔风如刀,卷起漫天黄沙,拍打在延绵不绝的工地上。
这里是北境,大玥王朝的伤疤,也是抵御北蛮的第一道屏障。
数十万衣衫褴褛的民夫,如同一群沉默的蝼蚁,在官兵的鞭子下,将一块块沉重的青石搬上新筑的长城。
他们的眼神大多是麻木的。
繁重的劳役,稀薄的吃食,早已将他们的血肉与精神一同榨干。
恐惧,却在今天,如同一滴滴入滚油的冷水,骤然炸开。
“死……死人了!”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工地的喧嚣。
民夫们惊恐地散开,露出一具僵直的尸体。
是监工张麻子。
他仰面朝天,躺在两块巨石之间,双目圆睁,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景象。
一名胆大的戍卒上前,探了探鼻息,随即脸色煞白地摇了摇头。
死了。
死得无声无息。
更诡异的是,张麻子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口,只有脖颈处,有一点不起眼的红痕,细如发丝,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是蛮子的刺客!”
“一定是蛮子摸进来了!”
恐慌如同瘟疫,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一名本地将门出身的千总,皱着眉头走过来,草草看了一眼,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嚷嚷什么!”
“一个监工死了而已,定是哪个刁民怀恨在心,下了黑手!来人,把尸体拖下去埋了!”
他轻描淡写地给事件定了性,随即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
“传令下去,今夜营中加强戒备,别让蛮子的探子钻了空子。”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都懒得深究。
夜,如浓墨般化开。
长城脚下,戍卫部队的军营连绵成片,篝火点点,如鬼火般摇曳。
白日的喧嚣沉寂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鼾声与梦呓。
无人察觉,一道道黑影,如同从地底冒出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军营之中。
它们形态各异。
有的形如猎豹,通体由某种不知名的乌木打造,四肢关节处闪烁着金属的冷光,行走间悄无声息,只有细微的机括咬合声。
有的则状若恶狼,体型稍大,背上竟负着一具具冰冷的连弩,弩箭上淬着幽蓝的寒光。
木制机关兽!
而在这些机关兽之间,还穿梭着一些身穿夜行衣的人影。
他们的动作更加迅捷,手中握着的,是各式各样淬毒的江湖兵刃。
他们的目标明确,手法利落,如同配合了千百遍的屠夫。
“噗嗤!”
一头机关猎豹猛地扑入一座营帐,锋利的爪刃瞬间划开一名熟睡士兵的喉咙,鲜血甚至来不及喷涌,便已气绝。
另一边,几名黑衣人如狸猫般窜上箭楼,手中短刀翻飞,守夜的哨兵连警报都未发出,便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杀戮,在寂静中高效地进行着。
这不是战争。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戍卫军营的士兵,习惯了与北蛮大开大合的冲杀,何曾见过这等诡异而致命的敌人?
他们甚至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敌袭——!”
终于,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死寂。
一名起夜的士兵,恰好看到一头机关狼将他同乡的脑袋整个咬碎,那脑浆与鲜血四溅的恐怖画面,让他瞬间崩溃。
军营炸了!
无数士兵从睡梦中惊醒,看到的却是地狱般的景象。
冰冷的、不知疲倦的木头野兽在营中横冲直撞,将血肉之躯轻易撕碎。
神出鬼没的黑衣刺客,在阴影中收割着一条条性命。
“啊!鬼!有鬼啊!”
“别杀我!别杀我!”
建制,瞬间崩溃。
恐惧彻底压倒了军纪,士兵们丢盔弃甲,如同没头的苍蝇般四散奔逃,互相踩踏,哭喊声、惨叫声响彻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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