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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火种协定,但我能无限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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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6章 劫火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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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是在黎明前被雷声惊醒的。

他翻身下竹榻时,青石板地上还凝着夜露,可抬头望去,东边的云层正翻涌成墨色漩涡,像口倒扣的大锅。雷光在云层里炸响,每一次都震得窗纸簌簌作响——这不是普通的雷雨,是天劫要来了。

他摸向怀中的破界灯,灯芯里的发丝突然烫得惊人,像被扔进了熔炉。这是破界境亡灵师的预警,天劫不是考较法力,是清算因果。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你替亡灵守了三十年夜,可谁来替你守天劫?”

院外传来砸门声。陈墨推开门,看见拆迁队的老周浑身湿透,手里举着半块瓦片:“陈先生!你家老槐树冒火了!火是蓝的,烧得邪乎!”

陈墨冲进院子。那棵陪他长大的老槐树,此刻正裹在幽蓝火焰里。火舌舔舐着树皮,却没有焦糊味,反而飘出甜丝丝的槐花香——是阴火,由怨气凝成的劫火。

“哥!”

熟悉的声音从树后传来。陈墨转头,看见阿昭站在火光里,穿着那身出嫁时的红嫁衣,裙裾被阴火烧得翻卷。她手里捧着个拨浪鼓,正是当年小桃弄坏的那只,裂开的缝隙里渗出幽蓝的光。

“阿昭?”他向前一步,却被无形屏障弹开。

阿昭的笑容里带着泪:“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当年你说等我嫁人的时候,要亲手给我插簪子……可你走了三十年,我等得好苦。”

陈墨这才注意到,阿昭的脚边缠着无数半透明的线,和母亲临终前一样,连向老槐树的树根。他突然想起,三十年前阿昭出嫁那天,他曾偷偷在她妆匣里塞了颗镇魂珠——不是为了锁魂,是想让她平安。可那珠子后来……

“是小桃的魂。”他低声说,“当年归墟井的怨气卷走了她,我用镇魂珠锁了她的魂,却也连累了你。”

阿昭的身影开始模糊,像被风吹散的纸钱:“哥,你总在自责。可我是你妹妹啊,你走的时候,我攥着你的衣角哭,你说‘阿昭乖,哥去学本事,回来保护你’。现在我老了,嫁人生子了,可你还是不肯回家……”

雷声更近了。陈墨抬头,看见云层里垂下无数银蛇般的劫雷,每道雷都裹着黑雾,正是归墟井里未散的怨气。原来天劫不是惩罚,是亡灵们的执念要借他的命来偿——母亲、阿昭、小桃,还有当年被他锁住的七个婴孩,他们的怨气早就在阴阳缝里凝成了劫云。

“都给我退开!”他咬破指尖,在青竹榻前画了道“镇魂符”。符纸刚落地,七盏引魂灯同时炸裂,灯油化作七道流光,钻进老槐树的树根。这是他用破界境的力量,强行召回所有被自己封印的亡灵。

“哥,你何苦?”阿昭的声音里带着心疼,“我们只是想再看你一眼。”

陈墨突然笑了:“我何尝不想?只是我怕,怕见了你们就舍不得走。”他摸出怀里的破界灯,灯芯里的发丝此刻泛着暖金色的光——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青铜铃里,最后一道未传的口诀所化。

“师父说过,破界境的亡灵师,要学会‘渡己’。”他把破界灯举过头顶,灯焰腾地窜起三尺高,照得整座院子亮如白昼,“当年我锁了你们的魂,是怕你们受苦;现在我要放你们走,是怕自己再困在执念里。”

七道流光从老槐树里飞出,裹着阿昭、小桃、母亲的影子,还有七个婴孩的身影。他们围在陈墨身边,像一群久别重逢的孩子。阿昭捧着拨浪鼓,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哥,你看,这鼓里的镇魂珠,其实是小桃的乳牙磨成的。她当年疼得直哭,还说‘阿姐,用我的牙换哥哥的糖’。”

陈墨的眼泪落进劫火里,滋滋作响。他终于看清,这些年困住他的从来不是亡灵,是自己不肯放下的愧疚。那些他以为的“保护”,不过是自私的占有欲,让亡灵们跟着他在阴阳缝里受苦。

“去吧。”他轻声说,“去该去的地方,投个好胎。要是遇见个疼你们的人,替我抱抱他们。”

七道身影笑着飘向天际。阿昭回头对他笑:“哥,我在奈何桥等你,给你带碗热汤。”小桃挥着拨浪鼓:“哥,我给你唱新学的童谣!”母亲的身影最慢,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指尖的温度像极了当年:“墨儿,娘为你骄傲。”

劫雷突然劈下第一道。陈墨没有躲,任由蓝紫色的雷蛇劈在身上。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的魂魄正在蜕变——原本半透明的轮廓变得通透,连每根血管里都流动着星光。这是破界境的终极考验:渡尽因果,方得见光。

第二道劫雷落下时,他听见了笑声。是师父,举着酒葫芦站在云端:“臭小子,我就知道你能行!”是阿昭,在奈何桥边朝他挥手。是母亲,在奈何桥的另一端煮着红豆粥。是小桃,蹦蹦跳跳地数着往生钱。

第三道劫雷落下时,他的破界灯突然炸成万千金蝶。每只蝴蝶都带着他的祝福,飞向人间的各个角落——替他去看阿昭的糖铺,替他去听小桃的孩子叫“阿舅”,替他去闻母亲煮的红豆粥香。

当最后一道劫雷劈完,晨光正好穿透云层。陈墨跪在焦土上,却感觉浑身轻快。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有团温暖的光——是破界灯的残魂,已经融入他的骨血。

院外的老周正往火里添水,看见他站起身,吓了一跳:“陈先生,你没事吧?刚才那雷……”

“没事。”陈墨笑了笑,“就是睡了场大觉。”

他走向老槐树,树干已经被烧得只剩个空壳,可树根处却冒出了新芽。嫩绿的叶子上沾着露水,在阳光下闪着光——是阴火淬炼过的生机,比阳世的更鲜活。

“哥!”

熟悉的声音从巷口传来。陈墨转头,看见阿昭站在糖铺门口,系着蓝布围裙,手里端着碗桂花糖。她的红嫁衣换成了素色棉衫,鬓角别着朵栀子花,正是他记忆里最鲜活的模样。

“阿昭。”他走过去,接过糖碗。甜丝丝的味道漫进嘴里,像极了三十年前那个槐花盛开的春天。

阿昭指了指糖铺的招牌:“我重新写了名字,叫‘归墟糖铺’。你不是说‘归墟’是结束,也是开始吗?”

陈墨抬头望向天空。劫云已经散尽,阳光正好。他摸了摸怀里的青铜铃,铃身轻轻作响——这次,他听见的不是亡灵的低语,而是新生的希望。

“阿昭,”他说,“以后我每天都来吃糖。”

“好。”阿昭笑着,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晨光,“但你得先答应我,再也不一个人躲在老宅里了。”

陈墨点头。他牵起阿昭的手,往镇西头的糖铺走去。风掀起他的衣角,青铜铃叮铃作响,像是在唱一首关于告别与新生的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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