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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火种协定,但我能无限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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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5章 秋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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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河城的秋天来得早。九月末的风裹着桂花香钻进窗棂时,陈墨正蹲在老周家的晒谷场上,帮着翻晒新收的糯米。他的粗布短打沾了些稻壳,发间的红珊瑚簪子歪了半寸,却被青鸢用草茎悄悄别正——那是她今早蹲在灶前烧火时,顺手编的草绳发饰。

\"陈伯,这筐糯米够了!\"老周的孙子狗剩扛着竹筐跑过来,额头上沾着草屑,\"王婶说她家的糯米也晒好了,让您去尝尝新酿的酒。\"

陈墨直起腰,拍了拍裤腿的稻壳。他的腰板比去年更直了些,眼尾的暗纹淡成了浅金色,只有在笑的时候才会微微发亮。远处传来阿九的吆喝,她抱着半筐红枣从晒枣架下跑来,灰布裙被风吹得鼓鼓的:\"陈墨哥,今年的枣子特别甜,我挑了最大的!\"

\"阿九小心脚边的南瓜。\"青鸢从灶房探出头,手里还攥着把菜刀,\"昨儿我切南瓜,刀差点剁到老周的脚。\"

\"知道了知道了。\"阿九吐了吐舌头,把红枣倒在石桌上,\"陈烬哥说要在晒谷场教孩子们刻'丰收咒',让我来拿枣子当供品。\"她瞥了眼陈墨腰间的青铜铃,\"对了,陈烬哥说你今早又在偷偷给城墙的骷髅兵补骨甲?\"

陈墨摸了摸鼻子:\"那几个老兵的骨甲裂了道缝,夜里漏风。\"

\"他又不是真的冷。\"青鸢把菜刀往石墩上一搁,\"上个月我给他补了三次,他还非说听见骨甲响是因为'老伙计们在唠嗑'。\"

众人哄笑起来。陈烬从晒枣架另一头走过来,手里抱着一摞刻满咒文的骨片。他的暗纹已经完全淡成了月白色,只有在指尖还留着若有若无的金芒——那是陈墨用星烬为他重塑命魂时留下的印记。

\"陈伯,今年的'丰收咒'要加新东西。\"陈烬把骨片摊在石桌上,\"王婶家的稻子生了虫,她求我在咒文里加'驱虫'的符;李叔家的酒窖漏水,要加'固土'的纹。\"

陈墨拿起一片骨片,指腹抚过上面的刻痕。这是他用骨刀亲手雕的,刀锋过处,骨面泛着温润的光。三年前他刚复活时,连握刀都发抖,如今却能在骨片上刻出比从前更精细的咒文——因为现在他知道,每一刀下去,刻的都是活人的盼头。

\"好主意。\"他把骨片递给阿九,\"你负责刻'驱虫'的符,阿烬刻'固土'的。我教孩子们念咒诀,等月亮升起来,把这些咒文埋进田埂里。\"

\"陈伯,我能试试吗?\"狗剩扒着石桌踮脚看,\"我也想刻咒文!\"

\"行啊。\"陈墨从怀里掏出块小骨片,\"但刻坏了要罚你给王婶家挑十担水。\"

\"我不怕!\"狗剩眼睛亮得像星子,接过骨片时指尖微微发颤。

日头西斜时,晒谷场热闹得像锅煮沸的粥。孩子们蹲在地上刻骨片,老人们在檐下剥花生,青鸢和阿九在灶前蒸糯米,陈烬则带着几个壮年人在晒谷场中央挖坑——那是用来埋\"丰收咒\"的。

陈墨站在酒窖口,望着忙碌的人群,嘴角一直翘着。风里飘来糯米的甜香,混着灶膛里的柴火味,还有远处孩子们刻骨片时的嬉闹声。他摸了摸腰间的青铜铃,铃身突然发烫——那是他藏在铃里的最后一粒星烬在动,像在提醒什么。

\"陈伯,酒要开坛了!\"青鸢掀开酒窖的木盖,热气裹着酒香涌出来,\"今年的糯米特别好,酒坛都快装不下了。\"

陈墨接过她递来的粗瓷碗,舀了满满一碗酒。酒液呈琥珀色,在夕阳下泛着金光。他抿了一口,辣得直咳嗽,却笑得前仰后合:\"青鸢,你这酒......比我去年酿的还烈!\"

\"那是你去年偷喝了半坛,剩下的我加了十斤蜂蜜!\"青鸢戳了戳他的额头,\"快尝尝新腌的糖蒜,配酒正好。\"

陈烬蹲在他们旁边,手里端着碗酒:\"陈伯,你说要是天道使者再来,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陈墨夹了颗糖蒜放进嘴里,脆生生的甜辣在舌尖炸开,\"就跟他说,冥河城的桂花开了,酒坊的酒熟了,狗剩的南瓜长大了,阿九的红枣该晒了......\"他望着远处追着蝴蝶跑的孩子们,声音轻得像叹息,\"告诉他,活人间的热闹,比九重天的云彩还好看。\"

月亮升起来时,晒谷场的中央已经埋下了七十二块刻着咒文的骨片。孩子们举着自己刻的骨片跑回家,老人们把新收的稻子装进粮仓,青鸢和阿九在院门口挂起了红灯笼,陈烬则在酒窖口贴了张\"今日不开\"的纸条——今年的丰收酒,要留到冬至再开。

陈墨坐在石凳上,仰头望着月亮。他的影子里缠着半透明的星烬,像撒了把碎钻。远处传来青鸢的歌声,是她新编的《丰收谣》:\"秋风吹,桂花香,冥河城的酒坛香;稻子黄,红枣甜,活人间的日子赛神仙......\"

\"陈墨。\"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沈渡。天道使者的月白广袖扫过石桌,带落了几片桂花。

\"你又来劝我飞升?\"陈墨端起酒碗,\"还是来讨杯酒喝?\"

沈渡在他身边坐下,望着天上的月亮:\"今日我来,是为告诉你件事。\"

\"什么事?\"

\"暗渊的影皇要醒了。\"沈渡的声音很轻,\"他用千年玄冰封了自己,说要等'那个把命烧成星烬的合成师'死了,再出来。\"

陈墨的手顿了顿。酒碗里的月光晃了晃,像要碎掉。

\"可你不是活人么?\"沈渡望着他,\"你用星烬重塑了肉身,用执念养着魂火,按理说......\"

\"按理说我该是不死不灭的。\"陈墨笑了,\"可青鸢说,活人都会老。你看我这头发,去年还是黑的,今年白了半撮;阿九的暗纹虽然淡了,可昨天她给我缝补衣裳时,手还是会抖;陈烬的暗纹......\"他转头看向陈烬,后者正蹲在地上帮狗剩捡滚远的南瓜,\"他的暗纹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可前儿我见他半夜起来,对着月亮发呆——那是亡灵才会有的征兆。\"

沈渡沉默了。

\"我们都活不过百年的。\"陈墨端起酒碗,\"青鸢说,百年之后,我们会变成坟头的草,变成屋檐下的泥,变成孩子们嘴里的故事。可那又怎样?\"他望着石桌上的骨片,望着晒谷场里还在追逐的孩子们,望着青鸢在院门口晃动的身影,\"至少我们现在能闻到桂花香,能喝到青鸢酿的酒,能看见阿九的笑脸。\"

他举起酒碗,对着月亮:\"沈渡,你说神仙活得久。可他们活过多少个百年了?看过多少次日出日落?见过多少次花开又花落?\"他把酒碗重重搁在石桌上,\"我啊,就想活这一世。活得热气腾腾,活得有血有肉,活得......\"

\"活得让别人想起我时,会笑。\"青鸢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手里端着盘刚蒸好的桂花糕,\"陈墨,发什么呆呢?快来吃糕,趁热乎。\"

陈墨转头,接过她递来的桂花糕。糕上点缀着金黄的桂花,甜香裹着热气扑进鼻腔。他咬了一口,软糯的米香混着桂花香在嘴里散开,像极了这人间的味道。

沈渡望着他们,突然站起身。他的月白广袖在夜风里扬起,像片即将飘走的云。走到院门口时,他突然回头:\"陈合成师,若有一日你后悔了......\"

\"不会的。\"陈墨头也不抬,正给青鸢擦嘴角的糕屑,\"我陈墨这辈子,最聪明的决定就是——\"

\"没答应飞升。\"青鸢接口,戳了戳他的腰,\"快吃糕,凉了就不甜了。\"

陈墨笑着把最后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月光漫过晒谷场,漫过酒窖,漫过冥河城的每一片瓦当。远处传来狗吠,近处有虫鸣,风里飘着桂花香,酒香,还有活人身上特有的,热腾腾的烟火气。

他突然明白,所谓\"活着\",从来不是对抗什么。而是认真地吃每一碗饭,认真地爱每一个人,认真地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最珍贵的诗。

而这样的日子,他还要再活很多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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