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这什么鬼运气。
七侠镇。
又他妈是七侠镇。
空气里一股子驴粪混合着廉价胭脂水粉的味儿,熏得人脑仁疼。
同福客栈那破旗子没精打采地耷拉着,活像条用了十年的裹脚布。
我,张老三,一个跑江湖卖假药……哦不,是推广“祖传秘方”的体面人。
虽然我的秘方主要成分是面粉和锅底灰,偶尔加点香灰提味。
虽然我他妈上次差点被苦主打断腿。
但我有梦想。
我操。
至少我曾经以为我有。
直到我拐进这条街,看见那块破招牌。
客栈门开着,里面嗡嗡嗡的人声混着一股复杂的味道涌出来——汗臭、酒气、还有佟湘玉身上那永远不变的廉价桂花油味儿。
我抬脚跨过门槛,没推门,因为门本来就开着,省了老子一番表演。
里头。
呵。
还是那副德行。
佟湘玉趴在柜台后面,手指头飞快地拨拉那个破算盘,嘴里念念有词,大概又在计算这个月亏了多少钱。
白展堂,对,就是那个跑堂的,管他叫老白就行,正麻利地擦着桌子,抹布舞得跟要杂技似的,眼神却贼溜溜地往门口瞟,一看就是在摸鱼。
郭芙蓉,就是小郭,正撸着袖子跟一个大木盆里的衣服较劲,搓板都快被她磨出火星子了。
吕秀才,那个酸丁,趴在角落的桌子上,对着一本破书摇头晃脑,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小郭,嘴里嘟囔着“芙妹,歇会儿吧”。
莫小贝那鬼丫头蹲在楼梯口,拿根草棍逗蚂蚁,小脸皱成一团,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
还有那个胖厨子李大嘴,他在厨房里剁肉的声音响得跟打雷一样。
我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我精心准备的开场白。
“诸位……”
没人搭理我。
老白继续擦桌子,擦得那张破桌子都快包浆了。
小郭把搓板摔得砰砰响。
秀才还在那儿“之乎者也”。
佟湘玉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像在给我伴奏。
只有莫小贝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你谁啊?”
“咳咳!”我提高了音量,“在下张老三,乃关西‘张氏百病消’第五代传人!今日路过宝地,特来结个善缘!”
佟湘玉终于从算盘上抬起眼皮,上下扫了我一遍,那眼神跟看砧板上的肉差不多:“结善缘?咋结?买你的药啊?”
老白凑过来,胳膊肘搭在柜台上,笑嘻嘻的:“哥们儿,新来的?你这身行头……不像卖药的,倒像隔壁镇上的王屠户喝多了。”
我他妈……我低头看了看我这身勉强算得上体面的旧长衫,洗得有些泛旧,但绝不像屠户!
“非也非也!”我稳住心神,从怀里掏出一个药材,经七七四十九日炼制而成!内服可强身健体,外敷可消肿止痛,妇人用了美容养颜,书生用了金榜题名,练武之人用了……”
“得了得了!”小郭不耐烦地打断我,把手里的湿衣服一摔,“又是这套词儿,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上个这么说的,卖的是耗子药!”
吕秀才赶紧放下书,凑过去:“芙妹,莫要动气,伤身……”
“边儿去!”小郭一把推开他。
我有点挂不住脸,这跟我想象的场面不一样。
按剧本,他们不是应该被我的王霸之气镇住,然后争先恐后地来买药吗?
“诸位,诸位!”我晃了晃葫芦,“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日张某就让大家开开眼!”
我四下踅摸,想找个托儿,或者找个合适的道具。
眼神扫过莫小贝,这丫头片子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让我心里毛毛的。
扫过老白,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扫过佟湘玉,她眼神里的算计更深了。
妈的,只能硬上了。
我深吸一口气,从葫芦里倒出一粒黑不溜秋的药丸,捏在手里:“此丹神效,张某愿以身试法!”
说完,我就要往嘴里塞。
其实这就是个面粉疙瘩,吃不死人。
“慢着!”
佟湘玉突然开口了。
我心里一喜,上钩了?
只见她扭着腰肢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盯着我手里的药丸:“你这药……真能美容养颜?”
“当然!”我拍着胸脯,“佟掌柜您这花容月貌,若再用上我这仙丹,保管赛过西施,气死貂蝉!”
佟湘玉脸上笑开了花,显然很受用。
老白在旁边撇了撇嘴。
“那……多少钱一粒?”佟湘玉问。
“今日有缘,只收成本价!”我伸出五根手指,“五十文!”
“五十文?!”小郭尖叫起来,“你怎么不去抢!”
佟湘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摆摆手:“贵倒是不贵……只是……”她眼珠一转,“你这药,得有个人先试试效果吧?万一不好使呢?”
老白立刻往后缩:“掌柜的,我身子骨弱,可经不起折腾!”
秀才也赶紧摆手:“小生……小生近日苦读,虚不受补……”
小郭一瞪眼:“看什么看?老娘我用不着!”
李大嘴从厨房探出脑袋:“啥好事?试药?给我来点!正好这两天切菜手疼!”
佟湘玉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回去剁你的肉去!”
李大嘴缩了回去。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我的药丸还捏在手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就在这时,莫小贝蹦蹦跳跳地过来,伸出脏兮兮的小手:“给我给我!我试试!”
我心中一紧,这丫头古灵精怪,可别出什么幺蛾子。
佟湘玉一把拉住莫小贝:“你个死孩子,啥都敢往嘴里塞!吃出毛病咋整?”
莫小贝挣脱开,仰着小脸看着我:“你这药,能让我先生少留点功课吗?”
我:“……呃,这个……或许能让你脑子更灵光,功课做得快?”
“拉倒吧!”老白插嘴,“她先生留功课,是看她不顺眼,吃啥药都没用!”
莫小贝的小脸拉了下来。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是祝无双回来了,挎着个菜篮子。
“师妹,你回来得正好。”老白,哦不,白展堂,祝无双得叫他师兄,他赶紧招呼,“这儿来个卖仙丹的,正找试药的呢。”
祝无双好奇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药丸,脸微微一红:“试药?这……不太好吧?”
佟湘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无双啊,你心地最善良了,要不……你帮大家试试?要是真有效,咱们客栈都买点!”
祝无双连忙摆手:“掌柜的,我……我身体挺好的,不用吃药。”
吕秀才眯起眼睛,突然冒出一句:“oh, my god! 这不是考验人性吗?子曰……”
“子你个头!”小郭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就你话多!”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同福客栈,就没一个正常人!
我的完美计划眼看要泡汤。
面粉疙瘩都快被我手心里的汗浸湿了。
不行,得放大招了!
我把药丸往怀里一揣,面露悲戚之色:“唉!罢了罢了!想不到七侠镇人杰地灵,竟无一人有胆识见识我这祖传秘方!真是明珠暗投,宝剑蒙尘啊!张某告辞!”
以退为进,这招我常用。
一般这时候,总会有个好奇的或者好面子的叫住我。
我转身,作势欲走。
一步。
两步。
三步……
没人叫我。
身后传来佟湘玉的声音:“展堂,去把门口那堆柴火劈了。”
老白应了一声:“好嘞掌柜的!”
小郭又开始搓衣服:“哼,装神弄鬼!”
秀才:“芙妹,我帮你拧水……”
莫小贝:“白大哥,你劈柴给我留点小木块,我搭房子玩!”
祝无双:“师兄,我帮你……”
我他妈……我真成了透明的了?
这剧情不对啊!
说好的路人惊叹、争相购买呢?
这破客栈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僵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背影一定很凄凉。
突然,我灵光一闪!
还有个终极绝招!
我猛地转身,从怀里掏出另一个更小的、绿油油的葫芦,脸上做出神秘莫测的表情:“诸位!既然大家不信那‘百病消’,可见此物与诸位缘分未到。但张某这里,还有一宝!”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过来,带着点不耐烦和看猴戏的神情。
“此乃‘真心话大冒险丸’!”我高举绿葫芦,声音沉痛,“此丸非是丹药,而是一种……一种考验!服下此丸者,一炷香内,必吐真言!句句发自肺腑,绝无虚假!若有一字虚言,叫我张老三天打雷劈!”
这下,连搓衣服的小郭都停手了。
老白擦桌子的动作慢了。
佟湘玉的眼睛眯了起来。
吕秀才的书掉地上了。
莫小贝张大了嘴巴。
连祝无双都好奇地睁大了眼。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只有李大嘴在厨房里咚咚咚的剁肉声,像敲在我心口的鼓点。
有效!
我心里狂笑,脸上却更加肃穆:“此丸炼制极为不易,需在月圆之夜,采集痴男怨女之眼泪,混合童男童女之唾沫……”
“你就直说吧,多少钱?”佟湘玉打断我,眼神锐利。
“不要钱!”我大手一挥,“此乃非卖品!今日有缘,便送与有缘人一试!只为证明我张老三,不是那欺世盗名之徒!”
“怎么试?”老白警惕地问。
我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吕秀才身上:“这位秀才公,满腹经纶,想必是正直之人。可否请秀才公一试?服下此丸,回答大家几个问题,是真是假,立见分晓!”
吕秀才的脸瞬间白了,连连后退:“不可不可!小生……小生心中并无不可告人之事!”
小郭一把揪住他耳朵:“你怕什么?难道你背着我干了什么亏心事?”
“没有!芙妹!天地良心!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吕秀才疼得龇牙咧嘴。
“那你试试啊!”小郭不依不饶。
“我……我……”吕秀才快哭了。
佟湘玉若有所思:“这玩意儿……真能让人说真话?”
老白凑到她耳边低语:“掌柜的,听着咋那么邪乎呢?别是忽悠人的吧?”
佟湘玉:“万一要是真的呢?”她的眼神飘向老白,带着一丝审视。
老白顿时汗毛倒竖:“掌柜的!你……你看我干啥?我老白对你,对咱们客栈,那可是忠心耿耿,天地可表啊!”
“试试就试试!”莫小贝唯恐天下不乱,跳着脚喊,“让白大哥吃!问他私房钱藏哪儿了!”
老白:“小贝!你别瞎起哄!”
祝无双轻轻拉了一下老白的袖子,柔声道:“师兄,要不……你就试试?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老白:“师妹!怎么连你也……”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推搡的,起哄的,辩解的,看热闹的。
我心中暗喜,对,就这样!
乱起来!
越乱越好!
这绿葫芦里的,其实是甘草丸,有点甜味,吃不死人,但足以制造混乱,趁乱我就能……嘿嘿。
就在闹得不可开交之际,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都吵什么吵?”
邢捕头带着燕小六,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
燕小六一手按着刀柄,一手拿着个破锣,咋咋呼呼地喊:“嘛呢嘛呢!都安静点!没看见我师傅来了吗?”
完犊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把这俩瘟神招来了?
客栈瞬间安静下来。
邢捕头眯着小眼睛,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尤其是我手里那个绿葫芦上:“你,干什么的?拿的什么玩意儿?”
我赶紧赔笑:“官爷,小的张老三,是卖……是送药的。”
“送药?”邢捕头凑近,用刀鞘拨拉了一下我的绿葫芦,“这绿的?什么药?看着不像好东西。”
燕小六在一旁帮腔:“对!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跟我回衙门!”
我腿肚子有点转筋:“官爷明鉴!这……这是‘真心话大冒险丸’,吃了说真话的!”
“说真话?”邢捕头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兴趣,“真有这功效?”
“千真万确!”我硬着头皮吹。
邢捕头摸了摸下巴,突然一把抢过绿葫芦,倒出一粒绿色的药丸,捏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旁边燕小六的嘴里!
燕小六根本没反应过来,咕咚一声就咽了下去。
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掐着自己的脖子:“师傅!您给我吃的啥呀!”
邢捕头抱着胳膊:“试试药效。小六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燕小六脱口而出:“有!师傅您上次让我去收娄知县家二姨太的表侄的邻居的保护费,我偷偷昧了二十文钱买酒喝了!”
静。
死一般的静。
连李大嘴的剁肉声都停了。
邢捕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黄变红,从红变紫。
燕小六说完,自己也傻了,捂住嘴,眼珠子瞪得溜圆。
我他妈也傻了。
这甘草丸……真能说真话?
不可能啊!
“好你个燕小六!”邢捕头爆发了,一巴掌拍在燕小六后脑勺上,“敢贪老子的钱!”
“师傅!我错了!”燕小六带着哭腔,“不是……是这药!这药有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像飞刀一样唰地集中在我身上。
邢捕头狞笑着转向我:“行啊小子,有点门道。这药,还有吗?”
我冷汗下来了:“没……没了,就这一粒……”
“放屁!”邢捕头一把抢过我的绿葫芦,又倒出一粒,眼神在我们所有人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佟湘玉身上。
“佟掌柜……”邢捕头晃着药丸,“你们客栈,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佟湘玉脸色微变,强笑道:“还……还行吧,托您的福。”
“是吗?”邢捕头把药丸往她面前一递,“那把这吃了,说说这个月赚了多少?税钱……交够了没?”
佟湘玉的脸唰一下白了。
老白一个箭步挡在佟湘玉面前:“邢捕头!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邢捕头冷笑,“试试药!看看你们同福客栈,到底有没有猫腻!”
小郭撸起袖子:“欺人太甚!”
吕秀才躲到小郭身后:“子……子曰,刑不上大夫……”
莫小贝悄悄捡起一块小石头。
祝无双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李大嘴举着个锅铲从厨房探出头。
气氛剑拔弩张。
我……我他妈就想卖个假药,怎么搞出这么大阵仗?
这剧情走向完全失控了啊!
邢捕头晃着药丸,步步紧逼。
佟湘玉眼神闪烁,突然一指我:“邢捕头!这药是他的!您要试,也该让他先试!”
刷!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带着愤怒、恐惧、还有一丝……期待?
邢捕头想了想,觉得有理,把药丸递到我面前:“对,你先吃!证明你这药没毒!”
我看着那粒绿油油的药丸,喉咙发干。
这玩意儿我自己知道,就是甘草丸,吃下去没事。
但……刚才燕小六那是怎么回事?
巧合?
还是我拿错葫芦了?
不可能啊!
“吃啊!”邢捕头催促。
“快吃!”佟湘玉也逼我。
老白、小郭他们都盯着我。
我骑虎难下。
吃就吃!
反正没事!
我接过药丸,心一横,扔进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
有点甜,还有点甘草味。
“好了!”我张开嘴,“吃完了!没毒!”
邢捕头盯着我:“那你说说,你到底是谁?来七侠镇干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编:“我叫张老三,关西人士,来七侠镇是为了……”
话到嘴边,却突然变了味儿:“……是为了躲债!上次在邻镇卖‘跌打神油’,把王屠户他爹抹得全身过敏,起了一身大红疙瘩,人家要打断我的腿!”
我惊恐地捂住嘴。
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把真话说出来了?
客栈里再次安静。
邢捕头乐了:“哟呵?真有效啊!继续!”
“不……不是……”我试图辩解,但嘴巴像有自己的想法,“我那百病消是面粉和的,真心话丸就是甘草丸!根本没用!刚才燕小六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说秃噜嘴了!”
邢捕头的笑容僵在脸上。
佟湘玉等人也愣住了。
燕小六跳了起来:“师傅!你看!他承认了!他是骗子!”
邢捕头恼羞成怒,感觉被耍了,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好小子!敢耍你邢爷爷!跟我回衙门!”
“官爷饶命啊!”我哭丧着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就在这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莫小贝,突然举起手里那个我一开始拿出来的紫色葫芦,晃了晃,里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咦?这个葫芦里装的是什么呀?怎么跟我上次偷换给邱小冬的糖豆一个味儿?”
我心里猛地一沉!
坏了!
那紫葫芦里的,根本不是“百病消”,而是我准备卖给小孩子吃的彩色糖豆!
真家伙我根本没带出来!
莫小贝这死丫头,什么时候把我掉包的真葫芦又摸去了?
邢捕头一把抢过紫葫芦,倒出几粒五颜六色的糖豆,脸色铁青:“这……这又是啥?”
我瘫软在地,完了,全完了。
“妈的,”我听见自己带着哭腔嘟囔,“流年不利……老子下次改行卖耗子药算了。”
结局?
结局就是我,张老三,因为贩卖假药(未遂)以及试图扰乱社会治安,被邢捕头和燕小六“请”去衙门喝了半天茶,教育了一番,最后被勒令滚出七侠镇。
同福客栈恢复了“平静”。
后来我听说,那天我走后,佟湘玉以“受到惊吓”为由,硬是让邢捕头免了客栈这个月一半的治安管理费。
老白因为“护主有功”,被赏了半壶酒。
小郭和秀才因为“共同对抗不良势力”,感情更近了一步。
莫小贝拿着那葫芦糖豆,分给了邱小冬一半,剩下的一半自己吃了,甜得齁了好几天。
至于那“真心话”的乌龙……大概真是燕小六那天脑子抽风,或者,这同福客栈本身就有毒,能让人变得不正常。
我骑着我的小毛驴,离开七侠镇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破招牌。
佟湘玉在门口笑着送客(大概是终于送走了我这个瘟神),声音飘过来:“展堂,一会儿去集市买点好肉,今晚给大家加菜!”
老白应着:“好嘞掌柜的!”
小郭在晾衣服,秀才在旁边递夹子。
莫小贝追着一只蝴蝶跑远了。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操。
这鬼地方。
下次老子就是饿死,从这跳下去,也绝不再来七侠镇卖药了!
……
除非,我搞到了真家伙。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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