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某隐秘高端会所门前,凌晨的微光中,两尊石狮沉默地见证着这座不夜城的另一面。林成文和高杏峰几乎是前后脚抵达,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脸上都带着一种劫后余生又急于寻求刺激的复杂神情。林成文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领,高杏峰则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震动的手机,两人都试图用放纵来掩盖内心的不安。
就在他们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扇象征着特权与欲望的大门时候,几名身着便装、气质冷峻的男子如同幽灵般从阴影中现身,无声地围了上来。
“高局,林总,麻烦二位跟我们走一趟,有些情况需要了解一下。”为首一人亮出证件,语气平稳却不容置疑,正是纪律部门的霍良林。
高杏峰瞳孔骤然收缩,心中警铃大作。他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面上依旧强作镇定,甚至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不悦:
“霍主任?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正准备去谈一个重要的涉外合作项目,耽误了事,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林成文则瞬间脸色惨白,双腿不自觉地发软,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求助般地看向高杏峰,却发现对方根本无暇顾及他。
霍良林面无表情,做了个请的手势:“只是例行问询而已,配合一下工作吧。”他示意了一下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
两人被“请”上车,车内空间宽敞,皮质座椅舒适,但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高杏峰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周冰那边露了马脚?还是段天华办事不够干净?或者是其他旧事被翻了出来?他打定主意,只要对方没有实质性证据,就坚决不承认任何事。
就在这时,高杏峰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车厢内格外突兀。屏幕上跳动着的,正是“段天华”三个字!
高杏峰脸色微变,伸手就要挂断。
但霍良林动作更快,一把将手机拿了过去,看着屏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个电话来的倒是时候,高局,不介意我们听听吧?”他示意车内所有人都保持安静。
高杏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强装镇定,厉声道:“霍良林!把手机还给我!这是我的工作电话,涉及机场安保和部分与国安协作的机密任务!你的级别还不够接触这些内容!万一泄露了国家机密,导致严重后果,你担待得起吗?!”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巧妙地利用了自身职务的特殊性。海城国际机场作为重要口岸,确实时常需要配合更高层面的安全部门工作,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分量极重。
霍良林闻言,眉头紧紧皱起,伸向接听键的手指停顿在了半空。他确实被唬住了。万一真如高杏峰所说,这个电话涉及敏感任务,自己贸然监听,确实会惹上大麻烦。车内一时间陷入了僵持,只有手机铃声固执地响着,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高杏峰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期盼着段天华能有点脑子,见没人接听就赶紧挂断。
然而,老天爷似乎偏要跟他作对。电话铃声戛然而止,车厢内刚刚恢复寂静不到三秒,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一条短信!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段天华发来的信息:
「高老板,联系不上你,是不是出问题了?平房这边感觉不对,要放人吗?」
简短的文字,却像一道惊雷,在密闭的车厢内炸响!
霍良林脸上瞬间由阴转晴,甚至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惊喜!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般射向高杏峰,晃了晃手机:
“高局,解释一下吧?这是什么机密任务?抓了什么人?关在哪个平房?!”
高杏峰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灰。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段天华这个蠢货会在电话不通后,发来这么一条自爆式的信息!他感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心里已经把段天华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我……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高杏峰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但声音已经明显底气不足。
霍良林不再看他,而是将锐利的目光转向一旁几乎要缩成一团的林成文。相比于老奸巨猾的高杏峰,这个机场总经理显然更好突破。
“林总,”霍良林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强大的压迫感,“组织上的政策你是清楚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主动交代问题,和被我们查出来,性质是完全不同的。你现在说出来,还算是有立功表现,或许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要是等高局'想起来了',或者我们查清楚了,那可就……”
他的话没说完,但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林成文的心理防线本就脆弱,被霍良林这么一吓,又看到高杏峰那副自身难保的样子,彻底崩溃了。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利益同盟,带着哭腔喊道:
“我说!我说!是……是一个从江城来的叫叶凡的年轻人!周冰和他有点冲突,求到我这里,我就……我就让高局帮忙,找人把他……请到机场附近的一个平房里去……就是想教训一下,没想怎么样啊霍主任!”
他竹筒倒豆子般把知道的全说了,极力想把事情往\"小\"了说。
\"林成文!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高杏峰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扑上去掐死这个猪队友。他万万没想到,林成文竟然如此不堪,轻而易举就把底给交了!
林成文此时也豁出去了,红着眼睛瞪着高杏峰:\"要不是你看我那一眼,霍主任会问我吗?都怪你!\"
看着两人在这生死关头竟然开始互相指责,霍良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突破口已经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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