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河风暴散去,天地归于寂静。
林凡与苏若雪依旧站在光桥中央,背靠背而立,双魂执笔的余韵尚未消散。光桥之下,光河缓缓流动,像是一条承载了无数命运的长河,轻声低语,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秘密。
白灵、陆远与青璃缓缓靠拢,他们的眼神复杂至极。那一战虽然只是短暂交锋,却让他们明白——所谓执笔者,远比想象中可怕。
“凡哥……”陆远艰难开口,喉咙里带着干涩,“那黑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与你一模一样?”
林凡沉默片刻,低声道:“他说我是残页衍生的影子……或许,这才是真相的一部分。”
苏若雪伸手握住林凡的手,指尖冰凉,却带着坚定的力道:“不管怎样,你就是你。”
白灵注视着两人,眼神中既有安慰,也有一丝担忧:“他临走时说的话,更值得警惕——执笔者不止一人。”
青璃神色复杂,仿佛在回忆什么,片刻后才轻声道:“在命魂源界的古老传说里,确实曾提到过‘执笔者’。他们是命运的书写者,数量不明,却贯穿整个命魂纪元。”
林凡目光一凛,直视青璃:“你知道多少,说清楚。”
青璃迟疑片刻,才道:“传说中,命魂界并非自然生出的天地,而是某位执笔者的‘图卷’。一切命魂、命轨,都是他们笔下的符号。若说零号体是秩序的化身,那执笔者……就是秩序的主人。”
“图卷……”陆远喃喃低语,忽然背脊发凉。
若整个世界只是被书写的画卷,那他们又算什么?
林凡的心神亦是一沉,但很快,他摇头冷笑:“若真是画卷,那我就要撕开这画卷,重写出自己的天地!”
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强硬与不屈。
“你能撕开吗?”白灵盯着他,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
林凡没有回答,而是抬手伸向光河。
指尖触碰的瞬间,光河涌动,仿佛回应着他的心念。无数光点浮现,像是低语般在他耳畔回荡。
“自由……”
“执笔……”
“遗落……”
零散的词语,混乱却清晰,带着来自古老深处的呼喊。
林凡浑身一震。
他感受到,一部分属于自由命图的力量正在主动涌向自己,那是一种极其温柔、却又沉重的馈赠。
“你们听到了吗?”林凡低声问。
“什么?”苏若雪抬头,眼神满是疑惑。
“光河……在低语。”
林凡缓缓吐出这句话。
苏若雪与白灵对视一眼,随后也闭上眼,尝试与光河产生共鸣。
下一瞬,她们的面色同时一变。
“好像……真的有声音。”苏若雪轻声呢喃,眉心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光痕,“它在告诉我——执笔者并非源自命魂界,而是外界之力。”
白灵眉目微凝:“外界?”
青璃猛然抬头,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难道……是命魂之外的‘上界’?”
这一刻,众人的心脏同时一沉。
命魂之外,还有更高层的存在?
林凡眼神深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如果真有上界,那执笔者,便是来自那里的人。”
他的话语,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寒意。
光河的低语没有停止,反而愈发清晰,甚至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道模糊的符号。
陆远眼睛猛地睁大,声音颤抖:“那是……执笔者留下的符号!是他们的烙印!”
白灵急声道:“小心!那可能是试探!”
然而林凡却猛然踏前一步,双手按在光河之上,声音坚定如铁:“不管是谁书写了这天地,我都要将它的根基撕开——这是自由命图的誓言!”
轰!
光河猛然炸裂,无数光点化为雨雾,弥漫在虚空。
而在那雨雾深处,一道模糊的笔锋缓缓浮现。
它并非实体,却带着无比可怕的威压,仿佛真正的执笔者在跨越界限,伸手注视着他们。
整个天地,再度陷入压抑的沉默。
笔锋虚影悬浮在光河雨雾中,仿佛并不存在于此界,却压得所有人呼吸急促,心神战栗。
白灵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弓弦,声音颤抖:“这……并不是零号体的残影,而是真正的执笔者笔锋!它……它隔界而来!”
陆远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他身上的符文在这一刻疯狂闪烁,仿佛在自动抵御那股笔锋的威压,可他自己却被压得几乎跪下。
“太强了……”陆远低声嘶吼,“光是虚影,就能让我的命魂支离破碎!”
苏若雪神色凝重,强撑着立于林凡身边,她的命焰与林凡同频燃烧,护住了二人。她望向那道虚影,咬紧牙关:“林凡,这不是我们能硬碰的东西。”
林凡却抬起头,眸光灼烈如火。
他一步踏前,任由笔锋虚影的威压落在身上,整个人的脊背仿佛随时要断裂,可他的声音依旧冷冽坚定:
“你从外界而来?那又如何?就算你执掌笔锋,书写命魂图卷……我林凡,绝不会屈服!”
轰!
吞天塔第七层骤然震动,虚影塔身覆盖在林凡身后,命狱龙影与命焰火龙同时怒吼。
那股气势,竟将笔锋虚影的威压生生撕裂一角。
苏若雪瞳孔一缩,心中猛然涌起无比复杂的情绪。她看着林凡背影,仿佛那一刻,他不是抗争的少年,而是立于亿万命轨之巅,执笔重写的真正主人。
光河雨雾之中,笔锋虚影终于动了。
——只是一划。
整个天地仿佛被分割,虚空崩裂,光河逆流,无数命轨被重写,片刻之间,众人脚下的光桥轰然塌碎!
青璃惊呼:“不!它要抹去你们的存在!”
刹那间,众人纷纷坠入光河深渊。
白灵强行张弓,射出一箭,将苏若雪拉向自己;陆远全力催动符文,勉强稳住身形;唯有林凡,孤身面对那道笔锋虚影,身影在狂风骤雨中显得渺小,却格外坚定。
“要抹去我?你做不到!”
林凡怒吼,逆命真印轰然展开!
真印在空中旋转,携带着无数轨迹的碎片,竟强行与笔锋虚影的书写轨迹对撞。
轰隆——!
虚空爆炸,无数符号粉碎,化作流光倾泻而下,洒落在光河之中。
笔锋虚影微微一颤,仿佛受到了阻滞。
这一幕,让所有人心神一震。
白灵的声音颤抖:“他……真的挡下了执笔者的书写?”
青璃目光复杂,声音低低:“不……不是他一个人,而是自由命图在与他同鸣。”
此刻,林凡身下的光河骤然燃烧,无数命魂光点飞起,汇入林凡体内。
那些被束缚的命轨、那些未被释放的命魂,仿佛听见了林凡的怒吼,主动挣脱执笔者的束缚,选择归附他!
“自由……”
“书写……”
无数低语再度响起,整个光河像是在为林凡呐喊。
林凡双眼燃烧着赤金火焰,双魂巨笔显化,笔锋直指那道虚影。
“执笔者听好了——自由命图,不容你染指!”
轰——!
巨笔劈下,狠狠击在笔锋虚影之上。
虚影顿时剧烈震颤,笔锋寸寸裂开,溢出无数符号光点。
然而在消散前,那虚影却发出一声冷漠低语:
“残页之子,你终将明白,书写的代价。”
声音落下,笔锋虚影轰然崩溃,彻底消散。
天地间,光河重新归于宁静。
林凡气息急促,浑身鲜血淋漓,几乎要倒下。
苏若雪扑上前,紧紧抱住他,声音颤抖:“林凡!你没事吧?”
林凡嘴角溢血,却笑了:“我没事……自由命图,还在。”
白灵和陆远走上前,望着这片残破却依旧流淌的光河,心中同时生出一个念头——
今日之后,自由命图不再只是命魂界的希望,而是能与执笔者抗衡的真正火种。
只是,谁都知道,这份火种,注定会引来更猛烈的风暴。
林凡抬眼凝望远方,眼神中燃烧着赤金之焰,低声喃喃:
“来吧,不管你们有多少执笔者,我都要用这支笔,杀出属于我们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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