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魂之原再度恢复平静,可那股震荡的余波仍在每个人的心底久久回荡。
林凡立于废墟中央,肩头轻轻起伏,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却掩不住眼底的炽亮。
他抬头望向那半透明的命魂穹顶——裂口依旧存在,像是深渊,却又闪烁着新生的星光。
“这一次,我真的写下了属于自己的命。”林凡低声道,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
苏若雪仍旧被他揽在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能清晰感受到那颗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她抬眸看他,眼里尽是难以抑制的温柔与担忧:“你……没事吧?”
林凡轻笑,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累。”
他放开苏若雪,又看向青璃:“刚才,多谢你们没有贸然闯入,否则我未必撑得住。”
青璃淡淡一笑,衣袂轻扬,声音却认真而平稳:“你的战场,不容我们插手。但你若再这样拼命,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林凡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正欲答话,一道低沉古老的嗓音从虚空深处传来——
“逆书命轨……你真的以为,这便是结束?”
话音未落,命魂之原上空骤然浮现一片暗影,仿佛从未被光照亮过的深渊。那是命狩残余的意志,虽被林凡斩裂,却依旧未曾完全消亡。
一缕阴寒气息顺势渗入林凡周身,他的身体微微一震,手臂猛地收紧。
青璃眸光一凝,纤手一抬,剑芒在指尖成形:“它还没死透。”
“别动。”林凡举手阻止,眼底闪过一抹冷光,“这股力量……我来收尾。”
他闭上眼,识海中那枚“源命符印”缓缓浮现,像是一颗微型星辰,在黑暗里微微震颤。林凡运转心法,让符印与体内命焰龙影融合,一圈圈光纹自他丹田扩散开来。
光芒所至,黑暗随之后退,可那股阴影并没有彻底散去,反而在林凡的识海边缘凝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那身影面目模糊,却散发出让人本能生畏的威压:“小子,你破了我的图,却也唤醒了真正的深渊。”
林凡缓缓睁开眼,嘴角微扬:“深渊又如何?若它阻我自由,那我便把它也写进轨迹里,随我掌控。”
“狂妄。”那人影低哼一声,周遭的虚空突然收缩,像是要把林凡的识海彻底吞噬。
林凡不退反进,意念化作长枪,轰然刺向那团阴影——
轰!
识海剧烈震荡,林凡只觉脑海一阵刺痛,几乎要跪倒在地。
苏若雪见状大惊,刚要上前,却被青璃一把拦住:“这是他的命魂试炼,他必须自己扛过去。”
林凡额头渗出冷汗,双手死死抓着命笔虚影,笔尖一点点刺入那阴影的“心脏”。笔锋所过之处,黑气化作灰尘般消散,留下一条闪耀的细线,像是把未知的深渊勾勒成一段新生的命文。
“给我——散!”
他一声怒喝,整片识海猛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阴影瞬间被撕裂,化作无数细碎的烟尘,随风而去。
林凡喘息着直起身,眼底的金芒终于归于平和。
“结束了么?”苏若雪轻声问。
“不。”林凡抬头望向穹顶裂缝,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这只是序幕。深渊的真正主宰……已经注意到我。”
他缓缓握紧命笔,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再允许任何东西,改写我选择的命途。”
空气里,仿佛有无形的波澜在悄然荡开,预示着新的战局即将拉开。
林凡握着命笔的手渐渐放松,指尖却依旧留着微微颤动的余力。
那根笔通体透亮,笔锋上残留的光辉正缓缓内敛,似乎在收拢一场刚刚完成的奇迹。
“笔锋对决……看来不会只是一句虚名。”
他轻吐一口气,抬眸望向虚空,语气平稳,却带着一抹冷意。
苏若雪上前一步,轻轻整理他肩头被碎石擦破的衣料:“以后别再这样把自己逼到极限。”
她的声音温柔,眼里却藏着深深的担忧。
林凡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微笑道:“我若退一步,命书暗影便会趁虚而入。自由的命,不是说出来的,而是——一笔笔写出来的。”
“你的每一笔,都在和深渊较量。”青璃轻声接话,她眼底的光芒里有罕见的敬意,“也许,只有你才能把‘书写’变成真正的战斗。”
林凡微微颔首,正要说话,忽然感到脚下传来轻微震动。
大地深处,一道道淡金色纹理像脉络般浮现,顺着废墟向外延展,最终在远处汇聚成一扇朦胧的门影。
那门影仿佛由光与墨交织而成,表面书写着晦涩的命文。每一行命文都在流动,仿佛正等待某个书写者完成未尽的篇章。
“又是命文之门?”白灵蹲下身,仔细察看那条延伸到门影的光纹,眼中闪过一抹狐疑,“感觉不像之前的三道石门……更像是给你留的‘请柬’。”
林凡眯起眼,低声道:“深渊真正的主宰,终于想让我去它的‘舞台’了。”
“我们一起去。”苏若雪话音未落,林凡却摇了摇头:“不,这是属于我的对局。你们跟着,只会被命文的波动干扰。”
青璃却并未后退,而是冷冷道:“你的战场,我们不一定能左右,但至少可以守住你的退路。”
林凡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便辛苦你们,在外守护好这里。我进去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笔锋’想和我试试。”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一点,命笔在虚空轻轻一划。那扇门影随之颤动,一道细长的缝隙缓缓显现,犹如通向未知的墨海。
林凡步伐坚定地迈入门中,身影瞬间被墨光吞没。
——
当他的脚重新踏实地面时,四周已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没有天,也没有地,唯有无边无际的墨色海洋,一道道白色笔痕如星河般悬浮其中,偶尔有墨浪翻起,带着破碎的文字与符号,一闪即逝。
林凡目光一扫,心中微动:“这是……命魂深渊的底层笔迹。”
一道低沉、悠远而又清晰的声音忽然从虚空深处传来:“书写者,你来了。”
声音未落,墨海中央升起一座漆黑的高台,高台顶端,一支巨大的笔悬浮其上,笔锋沾染着幽暗的光泽。
在笔下,似有一个庞然的影子,轮廓像人,又像兽,浑身缠绕着命文锁链。
“你是谁?”林凡问。
“我是‘深渊之笔’的守主。”那影子缓缓抬头,声音如同古钟回荡,“你破碎了命书暗影的初序,让自由命图立于世间。但真正的‘终笔’,尚未归属。”
“终笔?”林凡眸光一闪。
守主点头,语气沉稳而冷冽:“命魂界的最后书写者,必须证明自己能掌控笔锋与深渊。若你失败,自由命图将崩塌,一切回归混沌。”
林凡心头一紧,却也燃起熊熊斗志:“既然如此,我就用我的命笔,写下结局。”
“很好。”
守主挥手,墨浪在周围骤然翻涌,一条巨大的战场平台浮现出来,平台边缘悬着无数破碎的命魂片段,宛若过去无数败者的遗痕。
林凡轻抚命笔,深吸一口气,双眼中燃起金与赤交织的光辉:“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笔锋——到底有多锋利!”
他话音落下,整片墨海同时沸腾,狂暴的文字化作风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林凡的身影迎着风暴拔地而起,命笔一挥,笔尖洒下星辰般的光芒,直刺守主的影子。
新一轮“笔锋对决”,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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