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茂挠着头,赔笑道:“父亲呐,儿需镇守边关,实在腾不出功夫料理那儿女私情。”
常遇春骂道:“你大哥不比你忙?人家都娶了三房媳妇,孩子都有俩了,你呢?连根媳妇毛都没有!”
常茂被这一顿数落,顿时哑口无言,只得低头不语。
常孤雏忙道:“父亲,您就甭再说茂弟啦,回头您给茂弟说门亲事也就是了。”
蓝氏也道:“正是这话,等回了应天,娘给你瞅瞅哪家闺女合适。”
常茂赶忙说道:“爹,娘,儿着实还不想成家哩。”
常遇春把筷子重重一放,瞪着常茂道:“你这不孝子!岂不闻孝道有三,无后为大。你不成家,如何延续咱常家香火?你大哥能尽孝,你就不能?咱老常家的基业,还盼着你开枝散叶,传承下去。你若不成家,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常茂赶忙站起身来,对着常遇春作揖道:“爹,并非孩儿不愿娶妻生子,实是眼下真不想成家。孩儿一心想着在边关多立战功,为咱常家再添荣耀。成家之事,孩儿觉着缓些时日也无妨,还望爹能体谅。”
常遇春一拍桌子,喝道:“休要再寻托辞!今年说甚也得娶一个!你只顾着立功,却不想想家族传承。常家男儿,岂有因这等缘由拖延成家之理?今年之内,必须办妥此事,没得商量!”
常孤雏瞧着常遇春催着常茂成婚,心中不禁一阵感慨。
想起前世之时,家中长辈催婚,那场面同样闹得不可开交,堪称“死亡名场面”,没想到如今这一幕又在眼前上演。
常茂那倔脾气“腾”地就上来了,脖子一梗,大声道:“父亲!鞑靼未灭,儿便不成亲!”
常遇春冷笑一声,道:“鞑靼灭不灭,与你有甚相干?秦王、晋王与燕王都在率军征讨,多你不多,少你不少!”
常茂一听,忙把目光投向大哥常孤雏,急切说道:“大哥,你快帮我说说情,鞑靼一日未灭,我心难安呐,实在无心成家!”
常孤雏看了看常茂,又瞧了眼满脸怒容的父亲常遇春,缓缓说道:“茂弟,爹也是为你好。成家与征战本不冲突,你看古来多少英雄,成家立业两不误。你既心怀壮志,成家后亦可无后顾之忧,全力杀敌。爹盼着你成家,也是想早日见你安稳,咱常家枝繁叶茂。听爹的话,莫要再执拗了。”
常茂满脸委屈,冲着常孤雏道:“哥,你咋也不帮衬我?”
常孤雏心中明镜似的,这当口儿若惹恼了常遇春和蓝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这等家事,自己还是少掺和为妙。
当下便冲常茂苦笑道:“茂弟,非是哥不帮你,此事还得你自个儿权衡,听爹娘的话,总归没错。”
常茂气鼓鼓道:“哥,你当年去辽东,不也没听父亲母亲的话么?嗯?”
常孤雏神色镇定,面不改色道:“彼时我年纪尚幼,还未到谈婚论娶的时候,与你现今情形不同。”
常孤雏看向常茂,问道:“茂弟,你且实说,究竟为啥不想成亲?”
常茂直言道:“哥,俺就稀罕打仗那股子劲儿,觉着痛快,对成亲真没多大念想。”
常孤雏略一思忖,提议道:“要不这样,茂弟你今年先成亲,回头大哥我调兵遣将时,优先派你出征,如何?”
常茂听闻,忙道:“哥,照你这说法,要是俺不同意,往后你就不让俺出征啦?”
常孤雏笑了笑,道:“那倒也不是,只是若你不应下这亲事,往后出征人选,你便不会是头一个被考虑的。”
常茂惊叫一声:“哥,你咋能这样!”
不让他做先锋去冲锋陷阵,这对常茂而言,可不就如要了他的命一般!他满心盼着在沙场上纵横拼杀,若是没了这机会,那日子可咋过。
常茂赶忙说道:“哥,得嘞,这事儿俺答应下来便是!”
常茂对女子,实无太大兴致。然为能追逐自己上阵杀敌之梦想,他甘愿妥协。毕竟娶妻成家,早晚得办,如此一想,倒也未太过抵触。当下便应承了下来。
常遇春见常茂应承下来,顿时手指常茂,骂道:“你这混小子,早这般听话,哪用费恁多口舌!”
蓝氏则是满脸笑意,说道:“那成,等娘回了应天,便给你寻摸个好人家的女子。”
此时常孤雏向蓝氏说道:“母亲,挑选女子时,门第倒无需过高。如今咱常家一门双国公,诸多事宜,还得多思量。”
蓝氏应道:“晓得晓得,还用你说。”
用完晚膳,常茂正在练武场挥拳舞棒,似要将满心情绪宣泄出来。这时,小常宁一溜烟跑到练武场,说道:“二叔,不就娶个媳妇嘛,瞧把您愁成这样。”
常茂没好气地回了句:“你个小屁孩,懂个甚!”
小常宁一本正经道:“二叔,您这话可不对。老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这不赶紧成亲,可是不孝呢!”
常茂没好气地瞪了小常宁一眼,喝道:“来来来,臭小子,陪你二叔我比划比划!”
小常宁两手一摊,道:“二叔,您这不是欺负人嘛!我哪是您对手。再说我年纪这般小,咋打得过您?有本事您找我爹爹过招去。”
常茂将枪往地上一插,道:“我可打不过你爹。”
小常宁嘻嘻一笑,道:“二叔,您这可真是欺软怕硬呀,打不过我爹,就来找我这小孩子的麻烦。”
常茂一听,恼得把手中长枪一丢,拔腿就去追小常宁,嘴里喊着:“你这小崽子,看我不打你屁股!”
小常宁机灵得很,脚底抹油般一股烟跑远了。
一时间,府中回荡着常茂的笑骂声与小常宁的欢闹声,好一番热闹景象。
当下辽东之地,颇为太平,故而战事稀少。又兼常孤雏战功赫赫,更有灭国之伟绩,如此一来,辽东军外出征战之机甚少。然常茂心里清楚,辽东军总有一日定要挥师而出,且以辽东军之强劲战力,一旦出战,那便是大把战功在望。
虽说常茂已获封侯之位,可他心中所望,乃是大哥与父亲那般成就。常遇春贵为国公,常孤雏亦是国公,常茂一心想着,自己日后也要挣得国公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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